“我们总是在无限的追悔中品味过去的风景,不知有多少次在心底问自己,如果我没有固执,你没有独断,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会不一样?”
——白歌
“总裁,夜芙小姐还是不肯签那个项目,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封霖敲门进来汇报。
权熠在成堆的文件里面顿了一下:“说。”
“夜芙小姐说:‘如果是觉得愧疚,就把真像查清楚。如果不是,夜家也不需要权家可怜。’”封霖战战兢兢地传着话,又偷偷看了权熠一眼。
其实他也有点不明白,就算洛霓小姐的背景再有问题,那也不需要这样委屈夫人吧?现在好了,夫人自杀了,总裁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从那一天走出来。
总裁对夫人......算了算了,总裁的心思哪里是他能猜的?
“那天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权熠沉吟了一下,又开口问道。
“还在查,那天监控里的身形和衣服打扮确实都很像夫人。”封霖回道。
“呵,”权熠冷笑,这些日子里,他眼前满是夜笙那双满是控诉的眼睛,她怨他,怨他不信她!他倒是想信她!可是在这样的证据面前他怎么信?
他真的已经给了夜笙太多机会了,她之前伤害洛霓那么多次,包括赶她出国,搅她学业他都没有来质问过她半句,统统都在背地里替她补偿,替她还债。只因为他知道夜笙是因为爱他,而他,也在那个醉酒晚上将她映在了心底。
“总裁...”封霖又开口说道:“衣服和身形都对的上,可是上次为您去买蛋糕的那次,我听见店员们闲聊,说夫人案发当天在那里做蛋糕,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权熠惊讶地抬起头,又默默低头将把脸埋进了双手。他又想起了之前无数次梦回时,夜笙的悲凄,“你既不信我,又何必来问我?”
“查下去。”权熠的嗓音略带着沙哑,颤抖着握紧双拳:“一定,把那天的事情查个清楚!”
在封霖退出去以后,权熠静静地闭上眼睛。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他误会了夜笙那夜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那样绝然地跳下去?夜芙的责骂是对的,他现在甚至都觉得夜芙打得太少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夜笙的时候,夜笙一直以为两人的相见是在那次孟家的宴会上,其实不是的。权熠第一次见到夜笙是在夜家的花园里,那时候,那个娇小的女孩穿着一身粉嫩的连衣裙,有些懒散地趴在花园中的吊椅上,一条腿耷拉在吊椅外面,像是森林里悠然自得的小仙女,一举一动都透着灵气。夜母见了随口训她:“坐没坐相!”小丫头便“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连手里的书也捧得端正了几分,只是眼睛里那股子狡黠,像闪着光一般。
可惜的是,他还没赶得上与她打个招呼,母亲便把他叫走了。
当第一眼见到的小姑娘一步步与夜笙走前那张苍白的脸渐渐重合,权熠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谁攥在了手里,一点点收紧,几乎要停止跳动,又像是被谁一刀刀剐着,碎成了一片一片。他忽然大笑起来,多可笑不是吗?在夜笙去世的4个月后,他发现他爱上了她,刻入心骨。
------------------------------------------------------------云州-----------------------------------------------------------
迟炎继续探问着唐衍说的那些:“怎么,你这‘未婚妻’还有男朋友不成?”
“有,那个林纾纾的远房表哥,叫林昭的,两个人在一个学校毕业的,把小丫头唬得神魂颠倒。”提起林昭,唐衍冷笑一声道。
“那现在呢?白歌在医院的这些天我可是从没见过他。”迟炎大抵也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人,只叹这个白歌遇人不淑。
“哼,据白伯母所说,小歌车祸这事,怕是和他脱不了关系。”唐衍的眼光渐渐有些发冷,过一会,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淡淡的同情:“纾纾那丫头也是可怜,居然摊上这么个亲戚。”
另一边,林纾纾手机响起,她看看来电显示,连忙躲出宴会厅,去了角落里:“你到底想怎么样!小歌的车祸如果跟你没有关系,自然有人还你清白!”......
林纾纾出去以后,一位绅士直冲着她们走过来。夜笙用胳膊肘碰碰在一边装鹌鹑的乔然:“这人什么来头?能把你吓成这样?”
乔然这个任性惯了的大小姐,此时十分隐忍地冲来人笑了笑,然后咬着后槽牙说:“我爸给我安排的未婚夫,方淮川。”
正当两人聊天之际,方淮川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美丽可爱的白小姐,不知可不可以请您把乔小姐借我一下?”
夜笙怔了怔,又看看乔然,然后果断地无视了乔然的求救信号:“好啊,正巧我嫌里面闹腾,想出去走走。”
“那好,白小姐注意安全。”方淮川绅士地点点头,拉着乔然走进了舞池。
等到了舞池里,方淮川见乔然依旧留恋地看着夜笙离开的方向,不觉低低一笑:“乔小姐,白小姐已经走了,不如看看在下?”
乔然一个激灵从被白歌“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看你干什么?我警告你方淮川!别以为我爸喜欢你,你就能左右得了我!”
夜笙离开宴会厅,一个人来到了楼上的一个小阳台。今夜星光璀璨,宴会厅里的音乐隐隐绰绰地,衬得星空平添了几分寂静。她抱肩凭栏远眺,看着江州的方向。
跟着林纾纾她们出来这一趟,还真是感触颇多。从前她喜欢上权熠之前,也曾像白歌一般无忧无虑。只是在爱上他之后,她才第一次品到爱而不得的伤。她开始变得沉静,变得更加不理是非。因为她害怕呀,害怕他总是会用理所当然的误会去在她心上扎口子。再后来,洛霓回来了,她所有的伤害都开始来自于同一个人,哪怕是洛霓崴了脚,只要她在场,都会收到权熠的冷眼。
一次一次,她也终于是凉了心。如果不是那颗药,她可能就真的这样一去不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