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柔情万种,也可以冷酷无情,她本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且有多种面孔的女人。
前一刻柔情万种也风情万种的公孙兰下一刻就已狠狠推开楚如同丢垃圾一般的将楚推开,她盯着楚冷冷道:“你不该来的。”
楚笑了。
他笑着摇头对公孙兰道:“我本以为我不该来,但我知道我非来不可。”
公孙兰眼中已闪过了怒意,她那清冷的声音中已带着一种凄厉之色,沙哑着嗓子嘶吼道:“你知不知道今是什么日子?”
“今是我和宫九紫禁之巅决斗的日子。”楚还是一脸笑意,不急不缓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而正因我知道今是什么日子,因此我必须见你一面。”
公孙兰声音更冷了。
“你既然知道今是什么日子,那么你就不应当来找我。”公孙兰道:“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你只能算得上是个死人。”
你必然会死在宫九的剑下。
这句话公孙兰没有出来,但楚当然明白公孙兰的意思。
楚仍旧满脸笑意道:“我已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意思你似乎还不太明白,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在我看来今日我若不来见你,那么我十之八九必然会死在紫禁之巅这场决战之中,而我见到了你反而有极大的机会能在这一战中活下来。”
公孙兰愣住了,这一点和她想象中不一样,不但不一样而且完全不一样,因此一时之间本打算冷着脸将楚赶走的公孙兰也忍不住下意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又一次来到公孙兰身边,非常自然而然搂着公孙兰的腰肢,轻笑道:“你不想在八月十五之前见我,只不过是希望我能彻底调整好状态,恢复无情的境界,唯有无情的剑客才能将一口无情的剑发挥最大的威力,唯有无情才能心无旁骛,而也唯有无情才能达到武学巅峰之境,才有机会在紫禁之巅这一战中活下来,你的想法没错,但你看错了我。”
“我看错了你?”
楚淡淡道:“不仅你看错了我,我自己也一样看错了我,我本以为在你离开之后我必然能彻底恢复无情的心境,可越临近决战时,我脑海中浮现的身影不是宫九、吴明这些强大的对手,也不是自我抵达京师之后所击败的那些武林名人,而是你,特别是今日我在得意楼见到牛肉汤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已没有法子做到无情,更没有法子做到太上忘情,我对你的感情之深甚至已使得感性凌驾于理智之上,因此我便来见你了。”
公孙兰的眼眶已红了。
楚这番话并不算表白,可对于公孙兰来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情话比楚的这番话更令人感动了。
公孙兰是了解楚的,他也清楚楚是个多么理性的人,有时候冷静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因此她很清楚要楚这样一个如此理性的人变得感性压制理性,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甚至在公孙兰的记忆之中还从未出现过这种例外,可如今她创造了这个意外。
其实过去公孙兰就想要某一楚因自己而感性且不要太理性,如今她已做到了,可她宁愿楚永远不要做到。
这一时间,公孙兰感动之余又不出的担忧,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出的矛盾,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一刻,公孙兰已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眼泪终于决堤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一个念头忽然在公孙兰脑海闪过。
这念头在脑海闪过的一刹那,公孙兰立刻有了动作。
她忽然出剑了。
剑光一闪。
此刻她的面前只有楚一个人,难道她要对楚出剑?不是,剑光一闪,公孙兰便一剑刺向自己的咽喉。
这一击凶猛毒辣,快捷如电,她仿佛不是要自己的命,而是要杀了自己最痛恨的仇人。
情到深处死无悔,她要杀了自己,至死无悔。
但她没有杀死自己,因为她身边的人是楚。
楚知道公孙兰不但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而且是个很容易走极赌女人,经过那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楚和公孙兰虽然没有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但也相差不远了,因此楚瞧见公孙兰眼中一闪而过寒光的时候,他就有了戒备,因此公孙兰一出手,楚便抓住了公孙兰的手。
剑至咽喉,没有法子刺下。
公孙兰不甘心,她的左手也出剑,一剑捅向自己的腹,这一击也是必杀一击,可楚还是反应过来,抓住了公孙兰的手,同一时间楚也立刻开口道:“没有用的,即便你自杀了,我仍旧做不到无牵无挂,心无旁骛,何况我早已过,若我不来见,我必然很难活着离开紫禁城,我见到了你,我大概可以赢下紫禁之巅的决战。”
公孙兰本已打算用自己的死亡来令楚达到无情的心境,可楚的一席话令公孙兰一切动作都停下了。
自杀是万不得已,既然用不了自杀便可以达成目的,公孙兰当然不会自杀,这个世上除开楚以外,也没有任何人能使得公孙兰轻言自杀。
公孙兰僵硬住了,但很快挣脱开楚怀抱,盯着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道:“从一开始我就已阐述了我的意思,只不过你没有认真听而已,你离开以后,我仍旧没有法子做到无情,特别是越接近决战越不能,因此我不得不来见你!”
“我知道。”公孙兰冷冷道:“但你见不见我有什么区别吗?”
楚淡淡一笑道:“既然无法无情,又何必无情?既然无法忘情,又何必忘情,人生在世不过顺心遂意四字而已,剑法之道也不过随心所欲罢了,一个人倘若不能顺心遂意,那么又如何能施展出随心所欲的剑法,倘若不能施展出随心所欲的剑法,面对最顶尖的剑客岂非还是只有一败,如此以来,无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公孙兰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情公孙兰以前从未想过,而且也从未有人提起这种观点,但这种观点却是任何人都不得不同意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最符合现实的观点。
公孙兰情绪略微冷静下来了,但她还是冷冷问道:“你见我便是要顺心遂意?”
“直到今日我已完全压制不住对你的想念,因此来见你了!”楚道:“我想见你,就来见你,不过我也并非仅仅是要顺心遂意而来,我来见你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什么原因?”
楚道:“今时今日的楚也已注定达到不了昔日的无情,也不可能太上忘情,因为今时今日的楚已有情,已不想忘情!既然已有情,又不想忘情,又何不极于情呢?”
公孙兰不明白:“极于情?”
“不想无情,不愿忘情,就只有极于情,极于情者,或可极于剑。”楚淡淡道:“无情剑道已关上门户,我也唯有极于情,故能极于剑,达到一个前人未有的境界。”
公孙兰惊诧不已。
楚的这种观点公孙兰这些年来从未听过有人提起过,这一观点甚至可以不出的荒唐,不过从逻辑上来似乎可以走的动。
毕竟下武学不可数计,门门武学都可以练成超凡的武功,那么剑呢?剑道之路是否只有无情呢?难道有情剑道不行吗?
公孙兰思绪若飞,已不出话来了,而楚一趁机再一次楼搂住了公孙兰的腰肢,柔声道:“我见到你之后才发现这条道路未必走不通,甚至极有可能走得通,因此我希望你能帮我。”
公孙兰下意识问道:“要我怎么帮你?”
楚不话,只是忽然弯腰,将公孙兰抱起,朝着屋中走去。
公孙兰已瞧见楚嘴角那么玩味的笑意,她面颊通红,大怒大恼,立刻便挣扎起来,但没有用,楚还是抱着公孙兰已入屋,随即挣扎已变成了娇嗔,恼怒已化作了千种风情万种柔情。
屋中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