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胜过后,京师城里。
原本空荡荡的街头,已是热闹非凡,到处欢呼一片,其乐融融。
经过这场防守战,百姓才明白凶狠残暴的鞑子也是肉长,他们也会怕死!
朱祁镇站在城楼上,看着百姓们载歌载舞,甚是欣慰。负着手笑道:“于大人,对于也先的下一步策略你怎么看?”
臣在瓦剌退军时,便设身处地站在也先的立场上,想过这个问题!
朱祁镇一听来了兴趣,轻笑道:“你认为是攻还是退?”
“臣想了想,也先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这个时机对于他来说,来之不易。他只差一步之遥,便可恢复蒙古的荣誉。因此臣断定他不会撤退!”
朱祁镇微微颔首道:“于大人分析的不错啊,既然他不会退,那你认为他会怎么攻呢?”
于谦捻着胡须道:“内奸引也先孤军进关,定是想趁我大明防备空虚,打个攻其不备。怎奈天不遂人愿,计划落了空,并未拿下京师。臣猜测也先在两京援军来临前会殊死一搏!”
朱祁镇心里惊讶道:“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于谦果然名不虚传!”面上却是不动神色道:“于少保为何这样猜测?是有何依据?说来听听。”
于谦缓了一口气道:“两京的援军明日下午即可赶到,我们知道,他肯定也知道!这援军都快到了,他居然还不撤军,说明他暗藏祸心,想殊死一搏!”
朱祁镇哈哈大笑道:“于大人真乃我大明之幸也,有你坐镇军师,何愁敌军不破?”
“皇上过奖了。老臣....”
“报....也先命士兵大肆伐木赶造云梯攻城车,有卷土重来之意!”
斥候行色匆匆敢来禀报。
朱祁镇眼里泛着精光,郑声道:“传朕的旨意,全军立即休息,养精蓄锐。今夜准备迎战,大破也先!”
“遵旨。”
午夜时分。阴暗的天空露出了一丝明月。
城墙上的两名士兵正搭着白。
“刘老三,你是没见着鞑子被烫的死去活来的惨样,实在骇人的很!撤退的时候,都是连滚带爬的,看着真他娘解气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指挥的是谁?全靠于大人指挥的好,再加上当今皇上亲临战前。我大明上下才能扭成一条绳.....”
两人正聊的津津有味说着话,却没发现几个飞爪钩,已经钩在了城墙垛口上。
“刘老三,上头说了明儿两京的援军就到了,鞑子今晚十有八九要搞偷袭,你我小心点才是!”
刘老三扭过去,一脸不屑道:“嗨......瞧你那怂样。鞑子都被吓破胆了,哪里还敢来?借他十个也不敢来......啊.....敌....敌....”
他这一扭头便看见几名黑衣人,嘴上叼着刀刃,顺着爪钩绳子爬上了城楼。
“刘老三,你他娘怎么说话都说不清了?”
他扭头顺着望去....被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扯着嗓子大喊道:“敌袭....敌....!”
话音刚落,两人就已命丧黄泉。
凄惨的尖叫声响彻了夜空,士兵闻声纷纷支援赶来!
“报....东直门有鞑子攻上了城楼,士兵正与鞑子交战。”
朱祁镇正呡着小茶,好不自在。听到消息后把送到嘴边的茶杯摔得粉碎,喑噁叱咤道:“东直门守将是谁,给朕活剥了他。”
于谦急忙劝道:“皇上,如今大敌当前,斩杀守将极为不妥。当务之急应当派兵支援,并传令各个城门严防死守!”
朱祁镇命令道:“于谦,朕派你巡逻各大城门。范广,你速速率兵支援东直门!”
臣等遵旨。
东直门城楼上,旌旗猎猎,号鼓雷鸣,战歌袅袅。
守城将领一边大力击着鼓,一边嘶声力竭着:“弟兄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没有后退可言,我们要是退了一步,那妻女都会被鞑子掳去,你们忍心看着妻女被鞑子侮辱吗?”
士兵激昂言辞道:“不忍心!”
将领严明喝道:“那我们惟有用身躯来守护她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在将领的带领下,所有士兵唱出排山倒海的“战歌”声,如潮水般涌了上去,无数长矛枪头闪着耀眼的光芒碰撞在在一起。一场血腥恶战瞬间爆发,它是偶然,亦是必然!
刹那间,一条条生命化为乌有,无数肢体、躯干分离破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前仆后继士兵们面目狰狞杀红了眼,鲜血在眼前模糊着。他们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如同木偶一般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直到他们倒下去的那一刻,嘴里还高声道:“壮士一去兮不复..”
放眼望去东直门城楼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是何等的惨绝人寰!天见犹怜啊!
霎时,天上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了夜空.....。
老天终是忍不住,留下了哀伤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