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散并没有动,就好像没有听到门铃的响声一样。他端坐在摇椅上,不停地用小汤匙搅拌着杯中深棕色的咖啡。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疑惑,更没有丝毫的犹豫。更多的,他显得是非常的平静,半闭着眼睛,看似昏昏欲睡。
我看他如此申请模样,便想着:“他看起来不是很急促难道说按门铃的不是刚才和他通电话,准备过来接送我们的男人?”
然就在这个想法刚刚形成的下一秒,就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微低着头,神色变得异乎寻常的凝重,虽然他向地面,但我还是能感觉到阵阵杀气。他就保持着种感觉一口接着一口的去品抿着咖啡。
直到那杯中的咖啡近乎都被他喝干净之后,他才缓缓地站起身将杯子和杯碟放进洗碗池里,然后再转身的时候,双手中多了一把冲锋枪,枪口极快的移向我右手边门口处。
我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动用能力变出了两柄手枪,缓缓地放低身形,同时将两只枪的枪口冲向窗户的方向。
于是,这种类僵持的氛围就变得好似是时间空间静止了一般。
这种静止的时间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左右,可是敌人还是没有出现,然而邹散却显得非常有耐心的端着枪械,我也只好继续让双臂吃着力端着开始有些发沉的手枪。
然而动作的保持,不代表不会互动眼目。因为在这种必须极为安静的场合下,眼神和唇语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不会唇语,更不知道能不能让邹散明白我用眼神向他穿戴的意思,或者明白他用眼神传来的意思。
但无论懂还是不懂,总还是要比完全不会的要好的。
估计邹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了我。
我先是皱紧了下双眉,内涵的意思是:“怎么回事?敌人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归功于我们曾住一个宿舍的原因,他明白的很快。可也只是摇了摇头随即看向我手中的双枪,喻意可能是:“我也不知道,你要不然开两枪,以此来打下草惊下蛇?”
我对他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于是挑了下眉,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扣动了扳机。
然就在手中拿着的两把手枪喷出火舌的下一秒,窗户的玻璃和门的木板就从外被破坏了。我立刻一脚踹翻了餐桌将它拉向邹散,而他也很快拉倒了冰柜。
没有听到枪声,但是金属制的子弹撞击在餐桌和冰箱上的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的。可以我和邹散并没有因此赶快商讨突围的办法,反而是争吵起来。
争吵的挑起方邹散,他冲着我高声吼道:“你他妈开什么枪啊!你是不是傻!?”
我立刻反驳道:“我以为你摇头是在说你不知道。然后你又看向我的枪,我就以为你是让我把蛇惊出来!”
他显得非常暴躁,然后用充满疑惑性的口吻,又带着责备的意思说道:“你最开始皱眉不是在说,你很想开枪,你快等不急了吗?所以我才摇头,然后看向你的枪,意思是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被子弹掀起的木屑中缩了缩身子,然后大声喊道:“什么!?我,我淦!好吧,就算是我的问题,现在让我们来想想怎么突破重围逃脱出去,可以!?”
邹散显然没有跟我在一个频道,他还在继续单方面的责怪我,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算是你的问题?明明就是你的问题!!?”
我虽然也很气愤,但是在餐桌又被扫了一梭子子弹,甚至有一颗子弹已经从我左肋旁一厘米左右的地方穿透,打在餐具储放柜的时候,我才有些意识到事情愈加严重起来,无奈的扶着额头,变向的表示妥协说道:“好,就算是我的问题可以?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更应该相出一个怎么突围出去的方法。”
邹散显然对我的这种妥协表示较为满意,说道:“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硬闯!我敢说现在,此时此刻,外面街道的任何角落,都有着敌人。说不定一个不小心,露出头的一刹那就被狙击手爆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枪击暂时停止了。
我也算是因此能够喘歇一口气,看着被打得满是孔洞的餐桌,禁不止小声叹了一句:“幸运女神在向我微笑,我的朋友”
但我很快从侥幸的感叹中脱身而出,望向邹散说道:“你不是说你的地位非常好吗?怎么?沃梅特是地狱吗?你亲爱的朋友在电话那头所说的接送,就是用子弹穿透你我的大脑?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是那样,那还真是去地狱最快的方式。”
面对我的吐槽和挖苦,邹散确实显得异常冷静,他沉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早就被子弹打伤,或者直接被击毙了。你想想,餐桌都被打透了,但是你人还是安然无恙,我想对方应该是想抓活的。”
他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道:“我说,你的这次安排的接送可真是惊心动魄啊直接说吧,上头的指令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让你如此放开手脚且恬不知耻的如此对我。”
然就在邹散这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被打出若干个空洞的门被推开了,一名身材臃肿,梳着寸头,穿着黑色衣物的胖子走了进来,他左手握着一部手机放于耳边,嘴上说道:“按你的话来说,恬不知耻,不是人类本性吗?”
邹散撂下手机,冷笑两声,看向那名叫张弛的胖子缓缓站起身,待到站稳,站直后,才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这个不是人的玩应,开始变成人了?”随即故意哈哈大笑起来。且如此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一边对我说道:“看到了吗!老崔!一个不是人的人,竟然说自己是人!”
邹散在笑的时候,是不像常人那样会闭上双眼的,反而是睁大着眼睛,看起来十分疯狂,但是眼神中又透着理智,像是在告诉我他是有计划的大笑一样。
砰!
同时两声枪响。
邹散和张弛两个人同时垂下手臂,放下手中的枪。
率先开口的是张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只要你跟我走,回去认个错,就怎么都好说。”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认错。”邹散口气强硬的回答道:“而且,其实你也不希望我回去认错吧,毕竟你要是击毙了我,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所以你怎么可能会如此好心的放过我让我回去认错?”
然就看到张弛耸了耸肩,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那表情看起来非常自然,没有做作感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演技很好。毕竟这些血质人群,哪一个不是在人类社会中不断打磨演技生存下来的?
“直接说实话吧,邹散。”张弛将枪手机挂在腰间的枪套里,向前蹭了两步,挺着他那肥大的肚子,口气中带着高傲,说道:“无论是我现在当场击毙你,还是你回去认错,你的位置都会属于我原因很简单,而且你应该能猜得到。”
邹散立刻回答道:“以我的能力,已经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是吗?”
张弛微抬双手,然后又迅速垂下,在双手拍在双腿上发出声音后,装出有些无奈的表情道:“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邹散便就紧接着又道:“但你还是想要杀了我,毕竟只有这样,你那和柯基犬一样的肥大屁股下的座位,才能做得那么的牢靠!对吧。”
张弛从裤兜里拿出来一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中,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放在烟头前磨搓着,随即就看到烟被点燃了。他这才抖了抖左手,一边嘬吸着喷吐出烟幕,一边回答:“信徒不单单只有你我两个人这个星球上最不缺的就是有信仰的人。所以,无论怎么样我屁股地下的位置都不会牢靠的。所以你不要太自傲了邹散,你说那话无非是变向的抬高自己而已。”
“我真的一直都不明白,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可以狂妄,可以自夸的。好像每个人都必须要承认你比他强才可以呵呵。”张弛抬起右手,将香烟拿掉,脸上和语气中流露着万分不屑,特别是他刚才的两声冷笑,分明就是在挑衅邹散:“然而呢?可是呢?你现在就像个败家之犬一样站在那里哦不,是瓮中之鳖。”
我在一旁不断观察着这两个人的神色语态,还有一些肢体动作。
随即就看到邹散也从衣怀里拿出了那包我变给他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再用我送给他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瞧起来非常享受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大口烟雾,然后语气平缓,语速很慢的说道:“你其实比我更狂妄,更张狂,更自以为是。”
“所以啊”他又猛吸了两口,然后将这根香烟随意的扔掉后,又道:“你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怎么失败的。”
邹散的话音落了,他的人也消失了,在看到他这个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那名名叫张弛的胖子身后,右手握着枪,枪口顶在张弛的太阳穴处,嘴角微微上扬,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