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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如黑布,上面的繁星点点,似布的漏洞。
这是最好的时间,周围的任何事物都在保持安静,给接下来寻觅并拿去初稿的行动起了个好头。
我站起身,口气中透着无奈对吕说道:“现在我没有时间去顾及你是怎么死的,又是如何化作成类似于地缚灵的,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只想知道,那张被你藏匿在轮轴里的初稿该怎么拿出来,我总不能把摩天轮拆了吧。”
吕站坐在沙发上,扯着嘶哑的嗓音回答道:“轮轴被铁壳所包裹着,面向河水的一侧,正中间有一处能够拆卸下来铁盘,初稿就被粘在铁盘上。”
我虽认真聆听,但心里总觉的不是滋味,脑子里想着:“若是这个吕,是骗我的怎么办?雨化疾给的情报已经出现错误了,害得安蒂昏迷不醒,现在这个延展出来的情报又是否是正确呢?”
思考还继续,可由于时间上的极为缺需,普罗菲特那边等着我去救援,让思考的质量十分低下,所有的情报都缠绕到一起成一团乱麻。
我越想越乱,最后只能选择武断,应了一声道:“好吧。”
迪卡洛此时也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里,叼在嘴里抽吸起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处,推开门。
我随即紧跟其后。
下了两层。
觉得心境少许静下来了后,我停下脚步,道:“有些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迪卡洛也随之停下,侧过身子仰起头,看向我应声道:“所以,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单凭他这段话我就知道,这个老人跟阿尔兹海默症肯定是一点边都不沾,且睿智非常。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往往都是直来直往。
不过,我的确算不上聪明人,更贴不上天才二字,也正因为如此,过多的去纠结于话语的用词和说话方式,就会显得特别愚蠢。
“直接说吧。”我沉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迪卡洛吸了一口烟。
那烟头在黑暗中明亮了一些,但又很快弱了下去。
他吐出烟幕,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转身回去,向吕询问是怎么得到那叫做初稿的东西呢”
我冷笑了一声,回答道:“迪卡洛先生,如果一个人不是个傻子,那么他永远都无法装傻充愣,因为他总会露出蛛丝马迹,不是吗?”
迪卡洛当然很快就明白这话的意思,连续吸了几口烟之后说道:“所以,即便我说你的时间不充裕,你都会无动于衷除非,从我的嘴里听到你想要的信息为止对吧。”
我没有应声回答。
他点点头,似乎表示明白了我静默里的含义,开始自言说出我想要的信息:“我的妻子很不简单,她是在我于西班牙旅行游玩的时候,认识的。具体什么时间,哪年哪月哪日,我不记得了当然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将全部的爱奉献出来”
“她住在一个营地里,从事着预言师的工作。你懂得,就是披着手工纹路极好布料,面前摆着一个水晶球,嘴上念叨询问者未来或者过去如何如何。”
“啊我当时因为好奇,就去试一试,结果”回忆的颜色,顿然消失在他的脸庞上,回归到现实,问向我:“你有过爱情吗?年轻人?”
爱情,简单且紧凑的两个字,离我却如同星辰和星辰之间般遥远,所以便诚实的摇摇头。
迪卡洛看到我这般动作后,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接起刚才的讲述:“那中间的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就没必要细说了,反正你也不会理解。”
我听了这话心里毫无波澜,表示认同。因为事实的确会如此。
他将快要燃尽的烟随手一扔,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在许久之后的一天,她突然说她觉得是时候抛弃约束,环境安全了我不明白。”
他说着耸了耸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伦敦之眼也要盖起来了。正当我刚接到监工一职的时候,她突然那天紧张兮兮的告诉我,要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一个亚洲人。”
“你要知道,我跟她结婚之后,所有遇见的分歧都会以她是对的落幕。我自然很相信她,可也好奇,就顺嘴问为什么。”
“她说不能告诉我。”
我听到这里,终于知道原来刚才的一切话都是为不知道做铺垫,自己最开始的推断也不过是美好幻想,于是不由得仰起头,有些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其实最后的结果,是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只是照着你妻子的指示去做,对吗?”
迪卡洛回答我的语气里竟然还充斥着一丝不容置疑:“当然了!我的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自然引得我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气。
本想着回身去找吕详细的了解情况,可又想到普罗菲特那边正等着我,只好选择不回头,迈到下一台阶。
迪卡洛读懂了我的动作神态,烟瘾很重的他从怀里又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叼在嘴上,向下走去。
出了这栋居民楼,冷风如手,轻轻拂面,让我微微发痛的大脑舒缓了许多。
但还没等我向迪卡洛询问摩天轮周围环境,在此时间段的大致情况时,就听见一声n响。
砰!
迪卡洛没有发出悲痛的哀嚎,他叼在嘴上的香烟,在漫天的,发暗的鲜血中,尤为刺眼,闪着微弱的光,最后砸在地上,迸溅出无数火星,熄灭
我下意识的将手移到腰间,但并没有摸到n械,也这才想起来无论是动用能力变出来的n械,还是从酒店离开时丝喀给予的左轮n,都埋在沼泽地那漆黑的灰烬瓦砾之中。
那开n者,站在没有光线的阴暗里,双手垂着,所有流露出的气势,压得我喘不上气。
“你做了一件,非常愚蠢地决定,老崔。”
是邹散的声音。
“我满以为,你会好好地,认真的,坦诚的和我做完这桩生意但没想到啊,你非要选择当个两面三刀的二五仔。”
他说到这里,从阴暗中走了出来,在月光的微弱照射下,能清晰的看见他手中n的n口,正在散发着缕缕硝烟。
我警惕性的后退,甚至准备逃跑,但却在刚退半步时,余光瞟到了躺在地上正在抽搐的迪卡洛。
那老朽的身躯,却依旧散发着还未死的生讯。
我便停住了脚步,心里竟然生出要救他这个愚蠢想法!
邹散微侧头,也看向迪卡洛,他走进过去,二话不说就是连补三n。
砰!砰!砰!
那三声n响,间隔相同,是邹散故意而为之。
邹散也不说话,只是弯曲左臂抬起手,右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条手绢,开始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像电影里或者,故事里的蠢逼角色一样,大喊着不!!”他嗤笑起来,仿佛刚才这句话是个什么非常好笑的讽刺笑话:“呵呵呵当然啦,你不是蠢逼,你也不是什么主角,电影主角。”
“说说吧,刚才为什么停下想要逃跑的脚步。”
我没有应答。
他便又嗤笑了几声,收起手绢,慢慢蹲下身子,似乎是在端详迪卡洛,然后抬起头,站起身子,语气中带着玩味,道:“说说吧,你从他的嘴里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我依旧不言语。
邹散脸上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巴成形,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哦,原来如此,这个老人是个无辜的路人,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却是认为可以从他的嘴里套出什么情报”
“怪不得,你会犹豫要不要救他,不然凭借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你刚才已经可以想到一些,可以暂时阻止我,救下老人的办法了。”
他说着收起了手n,晃了晃双手,然后自然垂下,说道:“现在我手里没有武器了,可以好好地,重新地,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吗?”
我额头上渗出冷汗,但依旧不说一句话。
双方沉默了几秒后,邹散右手摊开,左手将收别到腰间的手n,平放到右手上,故意用非常无奈的语气道:“你看看,每一次我和你之间的对话,都要以我做出你认为非常有诚意的举动后,才可以开始。”
说完他将手中的n扔向我。
啪嗒。
n掉落到地上。
他便接着说道:“n里还有三发子弹。”
我没有弯腰捡起,也没有像踢过足球的人一样,灵活的动用双腿将n挑或夹起来,送到手里,只是终于开了口,说道:“你过来是为了杀谁的?”
“呵呵呵”邹散又笑了,真不知道他这一次为什么而笑,可他笑的很大声,很疯狂:“哈哈哈!”
砰!
于是在他笑的最疯狂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声n响。
磅啷!
窗户破碎的声音。
咚
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大人背叛者回收完了。”
赵子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