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何在?为何不来早朝?”
范仲淹没看到吕夷简,大声高呼道。
“吕相身体不适,朕特许他不来早朝。”
赵祯开口道。
“身体不适?呵呵,这吕夷简病的未免太巧了,怕不是畏罪不敢前来。吕坦夫真乃懦夫也!”
范仲淹慷慨激昂,痛贬吕夷简。
“范中丞,你参吕夷简识人不明这一点没错,不过说他贪赃,并不属实。”
赵祯又道。
“没有贪赃?看来他还有几分文人傲骨,倒也没有完全堕落。不过他任人唯亲,枉法属实。臣还是要参他。”
范仲淹嗤道,坚持要参吕夷简。
“吕夷简肯定要受罚,不过,对于他的惩罚我心中已有定数。现在我们先来说一下对于王臻等人的处罚吧。众卿以为,王臻此人当如何处置?”
赵祯转移话题道。
“臣以为,王臻所犯之事,罄竹难书,罪不容诛。当判斩立决。”
当下有大臣出列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对于王臻的处罚,没有什么不同的声音。
“那么其余从犯呢,应该如何处罚?”
赵祯又问道,这才是重点,是赵祯临时召开这场朝会的主因。
这一次,大臣们的意见开始变得不同起来,范仲淹晏殊等人坚持重罚,严惩不贷,而以王曾为首的一些朝臣,却认为应以大局为重,只诛首恶,至于从犯,则从轻发落,如此可免朝局动荡,人心不稳。
面对王曾等人的说辞,赵祯问道:“何为大局,又如何从轻发落?”
问此话时,他面无表情,让人无从猜测其内心真实想法。
“臣以为,此时间我大宋之大局当为朝堂之稳定,朝堂稳定则天下稳定,天下稳定百姓方能安居乐业。至于从轻发落,臣以为从犯情节严重者可发配流放,情节中等者则罢官免职,情节轻微者降职留用。”
王曾道。
“不错,这天下的确需要稳定,百姓的确需要安居乐业。”
赵祯点头,肯定了王曾的稳定之说。
不过,就在王曾欣喜,以为自己说动了官家之时,赵祯却话音一转。
“但王相所言之稳定,却非朕心中之稳定。稳定并不意味着一切都要求稳,有时候短暂的震荡,反而能将不安定的因素排出去,从而谋求更长久的稳定。至于王相所言之从轻发落,在朕看来更是大谬!”
“陛下所言大善!”
范仲淹第一个出来附和赵祯所言。
“这天下需要的是长久的稳定,而非一时的苟安。”
晏殊亦站出来道。
有这两位领头,更多的官员站出来赞同赵祯的观点。
“陛下言之有理,臣目光的确短浅了些,所言之稳定不如陛下看的长远。但从轻发落从犯之事,臣却觉得无错。帝王需要铁血手腕,震慑四方,但也需要怀柔仁心,安抚天下。只诛首恶,从轻发落从犯,即可展示陛下之铁血手腕,亦可显示陛下之仁心。此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王曾又道,为了劝谏赵祯,他也是绞尽了脑汁。
“莫非在王相眼中,卖官鬻爵这等动摇我大宋根基之事,竟然是小事?”
赵祯反问道。
“这……卖官鬻爵自然是天大之事,但错在王臻,若不是他利用中书漏洞,利用吕相信任,也不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其他人虽然参与了,但涉及不深,臣以为可从轻发落。”
王曾坚持道。
“王相此言差矣,事关‘国之根基’岂有小事,但凡参与,就没有无辜者,必须严惩。若不如此,天下人人效仿,到时我大宋之根基岂非要完全断送。”
范仲淹反驳道。
“不错,卖官鬻爵,罪大恶极,必须严惩,绝无从轻发落之可能。”
晏殊亦道。
“国之根基不可动摇,凡参与卖官鬻爵者,无论情节深浅,皆斩立决!”
这时,赵祯突然沉声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身的气势亦不再收敛。
“朕之所以召开这次朝会,就是要告诉你们,朕对于卖官鬻爵之事深恶痛绝,绝对是零容忍,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但凡有人触及,定斩不饶!”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但是却无比的坚定,不容辩驳。
“……”
范仲淹和晏殊也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主张重罚,但是却未想过全部斩立决。
赵祯手腕之铁血,令人心惊胆战。
事实,这是赵祯早就做好的决定,他之所以召开朝会,只是要让朝臣们看到中书的抗争,从而让他们意识到,朕之意志,无人可挡,一切,简在帝心。
若非有王曾主动抗争,他还会安排其他人,甚至是晏殊出来做这个人。
赵祯虽安坐皇宫,但大臣们的反应却都看在眼里。
从根本来说,这场朝会就是他安排的一场戏,是他演给所有官员看的一场戏。
第二日,天色阴沉,乌云浓厚,就像是许多人的心情一般,沉重无比。
东门外菜市口,一排排罪官跪在监斩台前。
没有太阳,看不到日头,监斩官李迪只能按照大致估摸时间。
李迪乃刑部尚书,虽是荣誉官职,但品阶极高,被赵祯特任命为监斩官。
“午时已到,斩!”
随着李迪一声令下,顿时间,人头滚滚。
咔嚓,突然之间,天空炸裂,电闪雷鸣。
天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就在人们以为大雨将下,却突然有一阵强风吹过,乌云随之飘散,雷电亦无踪影。
转眼之间,竟是烈日当空。
朗朗乾坤,重现人间!
一时间,所有人目瞪口呆。
而后,有人高呼:“杀得好,杀得妙,官家杀贪官,朗朗乾坤现!”
于是,所有百姓跟着高呼:“杀得好,杀得妙,官家杀贪官,朗朗乾坤现!”
声如潮水,涌向四方,很快就传遍整个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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