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紫冷和红寂异口同声!
“近日我听闻刑部的独孤一煞追踪朝廷钦犯至江南,这消息还是莲华院的人传出来的,祖母这是想釜底抽薪啊!”
“独孤一煞是破案神才,而且功夫深不可测,手下又有七杀七大高手,让他看到尸首必定会追查到小姐身上。”
“祖母真是下得一手好牌!她说要善待他们,就是想要我留下证据,把他们尸首归还故土好生安葬,这不就是给自己挖好坑来埋,哈哈哈!”水墨畅快大笑!
“小姐?”红寂以为她是被气到了。
“没事,只是难得遇到一个好对手,真是畅快!红寂,你继续说!”
“我昨日搬银子的时候,借着姜善献给小姐的地图,把整个银库查了一遍,并无异常。回来那日明明在容嬷嬷身上下了追风香,昨日下午去搬银子的时候银库中却并未有香味,可见这两天她并未进去过。可是昨日下午老夫人回来以后,带着她去了银库,我一路跟着,老夫人进了银库后足足待了两个多时辰!银库的银子一分不剩,我就疑惑她们两人进去这般久是做了什么?于是待她们出去后,我又进去了一趟,银库中空空如也,追风香味道微乎其微,她们待了两个多时辰,按道理香味应该很浓郁才是!于是对照着姜善的地图和香味的方向,我找到了一个门,原来银库的地板是一扇巨大的铁门,足足有六尺多厚,我找到机关打开以后,确实把我吓坏了!”红寂端起一旁茶水饮了一口,做了一个深呼吸。
“其内十分宽敞,金玉之物数不胜数,我多年经验,钱财不下千万之数!为了避免嫌疑,我将一切还原后出来了,本想着慢慢将它们置换出来,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竟然发现银库找不到了,不是更换了机关,而是整个银库竟然凭空消失了,原来的入口变成了一座假山,还没有任何被移动的迹象!”红寂紧锁眉毛。
“洞中藏洞,银库中藏银库,真是厉害!”紫冷由衷佩服。
“水府立府百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都不曾迁府,就是因为藏着太多秘密。祖母许是知道有人闯入了她的银库,也有可能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之前那么多人都进去过银库,一切慢慢都会浮出水面,不必惊慌!”水墨摆摆手,安慰着两个人。
“小姐,那独孤一煞呢?这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传言他不近女色,不畏强权,不喜钱财,虽是当今内阁战冥渊手下的人,却只听天子一人调遣。而且他没有妻儿,没有父母,几乎就是没有弱点!”紫冷不无担心。
“是人就会有弱点,你刚才不是说了他的弱点吗?”水墨微微侧头,看着紫冷的眼睛,极其温柔的一字一句。
“他只听天子一人调遣,这不就是最大的缺点!”水墨补充道。
紫冷和半夏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不必去想,红寂你把我的银子看好就是,它们就是我们的本钱,今日我要去谈一桩大买卖!”
“小姐放心,现下除了半夏的密卫,其他人我都派去守银子了!”红寂说着说着,手就不自觉的搭上水墨的肩膀,沿着衣服的走线慢慢滑向她别致的锁骨!
“啪!”紫冷抬手把红寂的咸猪手拍下,看着水墨认真的问道:“小姐身体感觉如何,今日是否需要泡了药澡再去国公府,我去吩咐准备?”
红寂笑看着水墨的胸前。
“我近日身体恢复很好,这几个月暂时不用再泡药澡了!红寂,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水墨邪魅的一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问道。
“小姐,我立下如此功劳,您赏我一夜如何?”红寂报以同样的笑容。
“滚!”水墨唇齿之间迸出一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火红的身影摇摇曳曳的走远了。
紫冷像是看着两个神经病一样发出一声叹息。
“小姐和红寂,不会是?”半晌过后,她仍旧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你说呢?”水墨闭眼养神,似笑非笑般回了一句,想起什么一般又问了一句。
“九歌挺喜欢那个叫偶一的小姑娘吧?这种时候都带着她一起。”
“白寇待她也很好,那个小姑娘,我刚见了一面,长得颇像白术!”紫冷回道。
水墨一顿,思绪中有点摇摆。
“难怪杀安道阳的时候带上她,送些补品去,别吓坏了她,让她好好留在她们两人身边。对了,对账之事大姐并不知晓,不要走漏了风声,让她徒增忧心。”
“是!”
“灼灼该起了吧?”
“三小姐贪睡,怕一时还起不来呢!”
话未说完,软软糯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二姐姐!二姐姐!”灼灼一身缎面素衣,揉着眼睛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后面跟着茶茶和酒酒,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怎么了?”水墨忙起身,几乎是小跑着走向她,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冰冷。
水墨心下一惊!
“梦中到处寻你不见,醒了!”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的水墨心疼不已。
“再去睡会?我陪着你睡!”
“不睡了,想吃甜饼!”
“好,那去梳洗一下就吃甜饼!”
“吃了甜饼就去看冰清,我们约了今日得早点去陪她。”
“好!”水墨拉着灼灼,极其仔细的走向净房。
她深怕容昭远和安道阳之流狗急跳墙,会对灼灼不利,让半夏暗中保护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可是她心中知道,真正让她担忧的,是灼灼体内那颗本该属于她的心脏,那颗本该停止跳动,却因为灼灼的善良而拯救的心脏。
因为她的善良,她受到了平和的人生本不该有的诸多苦难,她却对此泰然处之,对生命和生活无比热爱,这让水墨的内心心疼不已。
这世间不是没有治好她和她的药,只不过这味药的搭配极其复杂,并且困难,她正倾尽一生所有,来寻求这些配料。
今夜,先从药引开始,水墨只祈求老天,一定要让灼灼撑到她成功那一天。
同样宁静的清晨,秋水居却显得异常的安静。
秋水居是冷丹青的住所,作为水府的大夫人,她本该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居住在水修儒的知画院,但是由于十几年前的一件旧事,她搬到了这个水府最僻静的院落,从此一住就是十几年。
而此刻秋水居的正厅,水修儒正坐在一旁打着瞌睡。
“咚!”一声闷响,头磕在了桌面,他猛然惊醒,顺手揉着发红的额头,眼睛却已经望向冷丹青的寝房。见房门依旧未开,他拿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
他平日极其讲究,是从不饮冷茶的,但因为是秋水居的冷茶,他甘之如饴。
一旁的小丫头偷眼看着他,大公子长得眉清目秀,虽是四十有余,但皮肤依旧饱满细腻,而且从小熟读圣贤书,看着儒雅温和。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每次大公子在自己夫人寝房门口,都不进去。她来了七八年了,从洒扫丫头到现在房内伺候的丫头,看过无数个夜晚,他静静地坐在门口,不问,不说,就是静静地坐着。而她能做的,就是像现在一样上去换一杯热茶,和几盘点心。
房门忽然打开,冷丹青在侍女搀扶下,走了出来。
水修儒看她面色苍白,走路却稳妥,缓缓舒了一口气。
冷丹青经过他面前,仿佛不曾看见,径直走向了餐桌。
小丫头心中叹了口气,又是这般,大夫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