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伦这才惊了。
他在轩辕珏身边多年,竟然都未曾发现,跟了十几年的人,就在眼前。
“看来公子已经知道了!”
“他此刻应该是知道了。我并未惊动隔壁那二人,上一次,他们见面以后,二人就各自离去了,一人回了北边,一人仍旧在一租住的院落中呆着,整整十日,都未曾出门。”
“那他租住的宅院?”
“就是一普通院落,我派人查探过。若是把人拿了,不知能否问出些消息。”
“二小姐见多识广,想必能猜出二人的身份,他们是死士,正如二小姐所说,不仅打草惊蛇,恐怕还会让背后之人有所防备。”
“这也是我所担忧的。”
“花前月下,两位好雅兴!”
一个声音传来,水墨额间微不可见的一蹙,随之舒展开来。
两人起身跪拜了下去。
“微臣参见陛下,王爷!”
“民女参见陛下,参见王爷!”
看到来人大红锦服,微微抬手,水墨和洛子伦才敢起身。
轩辕珏在轩辕熙的陪同下,悠然自得的走了过来。
“才子佳人,皇兄我们莫不是叨扰了。哈哈哈!”
轩辕熙淫淫一乐,长得一派风流倜傥,表情却是一副不正经。
轩辕珏并未理会,坐在主位上缓缓看着他们。
“你们二人怎么在此地?”
“回君上,微臣正查一件要事,已有些眉目,二小姐在帮助微臣。”
“嗯!”
轩辕熙诧异的看着轩辕珏,他竟然也不多问。
“皇兄真是成人之美,二小姐,那日你说与洛公子已解除婚约,这一看不太像呀!”
“王爷见笑了,婚约是父辈定下的,我与洛公子素未谋面,若是我们二人婚后性情不和,岂不是拖累洛公子一生。”
“那你也不能屈尊去喜欢什么容瑟之流啊!”
轩辕熙颇觉惋惜。
这不如放进他的铜雀阁,那日见了水墨真容,他便后悔不跌,如此绝色,在江南许久竟一直不曾得见。
“世间之事,当时若觉得迷惑,不妨站得远一些,王爷兴许就能明白了。”
水墨声音清淡沉稳。
“二小姐是骂我目光短浅?”
轩辕熙虽未恼怒,脸上笑容却已经敛了许多。
“民女是感谢王爷关怀,容二公子在您麾下效力,您都能如此秉公,为民女着想,难怪红寂总说您不仅玉树临风,而且公正不藏私。”
江南人总说他护短。
轩辕熙心内一乐。
“这小姑娘说话,就是让人开心。”
轩辕珏冷冷看了他一眼。
轩辕熙立马闭嘴。
“既是要事,你们去吧!”
“是!”
水墨和洛子伦双双退下。
经过身边的时候,轩辕珏眼角瞧见她面色依旧惨白,料想她伤势虽好,还是没有调理过来。
只是他不知道,水墨常年如此。
“皇兄对这个二小姐,有些不一样哟。”
轩辕熙是谁,这才有点味道,他自然就闻出来了。
否则舞蹈看得好好的,酒喝得好好的,非拉着他出来透透气。
还如此巧就遇到水墨二人的约会。
莫不是?轩辕熙心中一乐。
佳人如斯,谁见了不动心。
“我想扶植一个皇商,水家还不错。”
轩辕熙心内依旧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他能先冷啸一步的关键啊。
“那是自然,水家可是拥有百年基业……”
轩辕珏看他突然夸起水家的样子,又是鄙夷又是想笑。
来到楼下,正好遇到红妆楼的妈妈侯着。
“二小姐来了,姑娘侯着了!”
水墨点点头,和洛子伦一起去了舞红妆的房间。
才到门口,就听里面一阵咳嗽声。
水墨忙推开房门,直奔床上。
洛子伦站在门口,背过身去。
君子不入闺阁。
“今日是怎么了?旧疾又发了?”
“你让我今晚去为那位公子跳个舞,偏偏突然心口疼痛不已,我怕坏你的事,才忙让妈妈来寻你。”
舞红妆靠在枕上,拉着水墨的手。
她自小被毒打落下不少毛病。
心脏更是有先天不足。
水墨运功覆在她心口,帮她慢慢顺了气。
门口妈妈已经请洛子伦到偏厅稍坐。
门外来求见舞红妆的人络绎不绝。
约一刻钟,舞红妆停止了咳嗽,脸色慢慢才恢复。
“今夜不必去服侍那位公子了,他本来也只是让你过去弹琴跳舞,我让怜儿去就行,你好好歇着,明日一早让紫冷来给你诊诊脉。”
“今夜你能留下吗?”
舞红妆双眸看着水墨,极惹人怜。
“我今日还有要事,回来再陪你。”
水墨抬手为她理了理发,笑看着她。
“那好罢,我等你。”
水墨安抚好她,才复出去。
难怪紫冷老是担心水墨好女风,平日她与姑娘们相处确实亲密了些。
也是她们信任,她更不敢辜负。
“有劳公子等候,实在抱歉。”
水墨忙向洛子伦致歉。
“不妨事,舞姑娘好些了吗?”
“旧疾了,偶尔就会发作。时间刚好,我们可以走了。”
水墨一副男儿打扮,出门遇到门口求见之人,难免被奚落一番。
门口的人看见他们二人容貌气度不凡,又是嫉妒又是气。闹闹哄哄说为何舞姑娘见他们二人,却不见自己。
水墨看见人群中的容瑟,心内一笑,从容走了出去。
“二小姐,您刚才说时间刚好,指的是?”
“我一直让人找一位江南熟悉水性的师傅,今夜那位师傅的孙子办百日宴,他此时应当宴请完宾客,可以出门了。”
“江南河流众多,熟悉水性的人比比皆是,什么样的人,让二小姐如此在意?”
“若是能渡一般河流的师傅,自然也不必我如此费心等候,这位师傅,是整个江南能渡断魂崖的师傅中,唯一还在世的。”
“断魂崖?”
“对。江南河流虽多,但是多平缓,少有大瀑布险滩,但是有一处,让整个江南的人闻风丧胆,那就是断魂崖。靠近断魂崖,百丈之内,鸟惊兽走,其瀑布飞流而下,深不见底。”
水墨看着洛子伦,郑重的问道。
“公子,还可愿以身犯险?”
洛子伦一脸坦诚。
“如此绝景,正好见识一番!”
他从容优雅。
水墨微微一笑,不得不说,洛子伦确是他见过的男子中,最为君子的一个人。
她在前面引路,二人出了听雨楼,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一艘乌篷船正静静泊在河面上。
二人上了乌篷船,船内坐着一个老者,正闭眼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