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怀王一向平易近人,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今日却是少有的一脸严肃。
他拱手上前将怀王府失火一事上报,声称是有人故意纵火,因为事发突然并未抓到凶手,在他看来,纵火之人藐视王法,根本没有将皇家放在眼里,烧了他的府邸是小事,在他看来,对方是对皇室一族的挑衅和藐视。
皇上早就听闻怀王府失火一事,难得见怀王动怒,他大掌重重拍了一下龙椅:“李泉你身为京兆伊,就算朕没有过问,也应当第一时间彻查,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突然被点名的李泉硬着头皮走上了前,躬身行礼:“回禀皇上,此事微臣正在亲自彻查!”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根据内部消息,这次事故好像是怀王跟鬼王斗法所致。
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却跟着遭殃。
心中不由得不快。
“京兆伊亲自彻查两日未果,本王怎么觉得是京兆伊不愿意深究,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愿意公之于众呢?”怀王单手负后,眼神上下在京兆伊身上扫过,虽然京兆伊属于保皇派,但根据他的眼线汇报,鬼王曾出入他的府邸。
如今正好借机敲打敲打!
京兆伊大呼冤枉,这件事的确是他亲自彻查,有很多人都能为他作证。
皇上波澜不惊的眼神在众臣身上扫过,最后勒令京兆伊五日内将这件事查清楚。
京兆伊瞬间觉得亚历山大,但是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不得不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楚相,真听闻晋王最近在寻找王妃,晋王妃为何会神秘失踪啊。”皇帝话锋一转指向了丞相楚杰。
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当众提起此事,斟酌一番后缓缓开口:“回皇上,自从小女回门后,微臣便没有见过小女,个中缘由应当只有晋王殿下知道。”
皇上沉吟了片刻。
朝堂之下,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这颗定时炸弹的余威尚未结束,其实这些人最关心的还是皇帝陛下的态度。
如今如愿被提起此事,每个人心里都开始了各种弯弯绕绕。
这些天鬼王一直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上朝,对于那些惧怕他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对于想要急于求证真相的人来说,心里总感觉痒痒的。
“最近晋王身体抱恙,楚相多帮衬些才是,朕这个弟弟平时性格孤僻,难得遇到个体己人,朕这次总算是误打误撞,办了一桩好事,这么多年,难得见他吐露心事,他总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朕就是想帮忙,都无从插手。”皇上的声音似叹息似懊恼。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大殿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怀王突然展颜一笑,主动请缨:“请皇兄放心,我跟五弟一向交好,这件事就算他不说,本王也会帮忙搭把手的。”
众唏嘘。
原来他们以为势同水火的关系,是看走眼了,人家一向交好呢。
下了早朝,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
怀王早已经恢复表情管理,脸上重新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原本是一前一后,走着走着他便跟楚杰并肩而立。
“楚相的女儿好福气啊,不仅能得到晋王的青睐,如今入了皇上的法眼,楚家以后是要节节高升了呀。”他用一脸温和笑意说着冷冰冰的话语,听的人心头暗暗不爽。
楚杰最近在朝堂上收到怀王一党不少弹劾,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
他低笑一声:“是啊,臣这个女儿倒是争气。”
“是吗?楚相倒是深藏不露养了一个能文能武的好女儿,从小便送到乡下暗中培养,一定花了不少银子,难怪楚府十多年来都没有银子扩建一二,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倒是热闹。之前是本王眼拙,看走眼了,如今只剩下佩服二字,等本王寻得小女,一定要好好讨教一番呢。不愧是相门之女。”他的语调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想起在雮尘族的种种,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气血好似郁结了一般。
丢下这番话,他用力地一甩广袖扬长而去。
楚杰站在原地,细细品味这一番话,突然觉得让楚鸢进宫,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他明明什么都做,怀王却处处彰显敌意。
在怀王看来,他的女儿嫁过去活了下来,是因为他教了她一身本领吗,不仅是怀王奇怪,他这个做老爹更奇怪。
闹市之上。
一身浅青色长裙的穆青青扶了扶头上的斗篷,自从那个人如愿进宫后,在穆府倒是没有人管她。
也没有人招惹她,她也乐的自在。
今日闲来无事在街上转转,听着一路的高谈阔论,她不由得低低嗤笑,楚暖为了离开这座城池费尽心机,如今鬼王寻觅,她要是知道了,估计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前些日子她去了趟盛大典当行,想要取得她的联系,最终无终而返。
她现在应当忙着在另外一个城池生活,尚未有时间与这边联系吧。
走着走着,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之声。
下意识的瞧了一眼。
当下她便皱起了眉头,只见不远处一位体型壮硕的大汉一只手托着一位年轻女子,一手扬起长长的鞭子,正一下下抽打在她的身上。
穆青青目视那女子身上好几处已经皮开肉绽,一直用胳膊阻挡壮汉施暴。
周遭很多指指点点的人,却没有一人上前去阻止。
“信不信老子休了你,干啥啥不会,吃的倒是香,整天浪费粮食!糟货皮子!”壮汉骂骂咧咧的嘴里面不干净,似乎还不解气,扬起鞭子对着女子饿头部抽了去。
手上的动作止住,他只感觉手腕一顿,抬起头便看见一门蒙面女子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凶神恶煞的皱起眉头,双眼一瞪:“臭娘们,最好少多管闲事。”
咔擦..
穆青青走过来不仅闻到一股熏人的酒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她二话不说拧断了那人的手腕,随即一脚将人直接踢出去十几米。
壮汉熬了一嗓子,脑袋摔破了,当场昏了过去。
穆青青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为什么打你?”
女子断断续续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这壮汉是他丈夫,做点小本生意,嗜酒好赌,她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胃口大,每顿吃的比较多,不会挣银子贴补家用,她的丈夫每逢喝了酒就会暴打她一顿,要是输了银子,就会用鞭子抽她,要是她吃的少一点,家里就不用开销那么大。
穆青青头一次听说吃多了还要挨打,气不过又去补了两脚。
丢给女子一锭银子,让她去找大夫。
当她还想建议女子去官衙和离的时候,一道飞镖突然而至,她闪身推开之时,飞镖掀起了她的斗篷。
一张冷清的小脸露了出来。
“好巧。”对面二楼的窗户突然探出一颗脑袋,冲着穆青青招手。
穆青青眼神一沉,人未至,随身携带的剑已经出鞘。
她飞身来到二楼,与打招呼之人过了三招,那人立马投降。
他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耳坠摊开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