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熟悉的耳坠,穆青青伸手欲拿,早有防备的墨辞高高举起手。
笑得不怀好意:“你这是承认是你的咯?”
穆青青收回手,弯腰捡起剑,面无表情的插回剑鞘,转身就要离开。
胳膊被一把抓住,她想也没想反手一拳打了过去。
不偏不倚打在了墨辞的脸上。
这一拳是应当躲开的,墨辞却没有,他的左脸红了一大片,他无辜的看着穆青青:“我就是想要谢谢你乱葬岗那天的救命之恩,可是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怎么还是冷冰冰的?”
提起乱葬岗,穆青青后退两步,离开雨墨辞之间的距离,眼神上下在他的瘦弱的身板上扫了一眼。
没有任何语言,转身就要走。
墨辞坦白了身份,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似乎还适得其反呢。
“我长得像坏人吗?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当时就是因为你的耳坠掉了,正好我受伤了躺在地上,看见了就顺手捡起来了,你等等我啊,我叫墨辞,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墨辞絮絮叨叨的跟了上去,穆青青走的又急又快,他心头焦急,刚刚他随意的看着下面的闹剧,却无意间看见女子被风扬起面纱下的耳坠,跟他手中的是同款,颜色不一样,其它的完全吻合。
鬼使神差的出手试探,难道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墨辞像是跟屁虫一样黏在穆青青身后,又是道歉又是讨好。
走了两条街,穆青青突然驻足,墨辞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在她的肩膀上。
“现在我已经受到你的谢意了,你可以回去了。”穆青青没好气的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男子,她第一次遇见如此聒噪的人。
主要还是个男人。
墨辞默不作声的移开步子,挡住了她的去路,脸上挂上和洵的笑容:“在下就是想要跟姑娘做朋友,能不能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家主何方,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在这不妄城,美男排行榜上他可是榜上有名,自诩风度翩翩,此刻他认真的盯着穆青青,第一次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产生了好奇心。
穆青青此刻脑海中却想起跟楚暖在一起时的玩笑话,她抿了抿唇:“不瞒公子,小女丈夫刚刚去世不到一年。”
说完她抬起头目视前方,似乎瞬间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实则眼角的余光全在墨辞身上。
墨辞身形晃了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此刻只觉得喉咙干干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愣了许久:“原来姑娘已嫁为人妇呀。”
穆青青心中暗笑一声,微微拱手:“是的,机缘巧合救了公子,可能是上天在保佑公子,那耳坠公子便扔了吧,是..我丈夫生前买下的,和我现在佩戴的是一对,他去了,我也不能整天睹物思人,告辞!”
最后撇了一眼尚未缓过来的墨辞一眼,穆青青转身飞快的涌入人潮,匆匆离去。
墨辞低头看着手心还是温热的耳坠,他这段时间一直心心念念。
无时无刻不想起她,却不曾想了个寂寞!
回到穆府的穆青青,梳洗一番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墨辞那张失望的脸。
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跟楚暖同坐马车的时候,两个女儿家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人聊到了自己的追求者。
穆青青相貌出众,气质冷清,很多世家公子对她一见倾心,其中有个纨绔公子更是当面追求,让她心生厌烦。
她便讨教楚暖。
楚暖说下次遇见这个公子,让自己给他说,其实自己患有恶疾,天生狐臭,口臭,问他能不能接受?
要是遇见不认识的却一个劲搭讪的,就说自己是寡妇。
怎么膈应对方怎么来。
当时闻言,她竟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发现楚暖就是个宝藏女孩,越是接触越能发现有趣的地方。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招居然这么管用。
那个叫墨辞的,现在应该肠子都悔青了吧,说什么找了自己很久,这些日子每天都不能忘怀。
回想起他说的种种,她就忍不住笑。
盛大典当行。
正敷着黄瓜面膜的楚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鼻子上的黄瓜片掉在了地上。
她没好气的又削了两片敷上:“锦鸿,你能不能不要说我坏话?”
正在煎药的锦鸿莫名其妙的看着楚暖:“你怎么就确定是我说你的坏话呢?”
“除了你还有谁?今晚的马车准备好了吗?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喝药了,倒是你一脸菜青,多喝点药吧。”楚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心头便一直隐隐不安,所以她让锦鸿找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送她出城,她虽然是名义上的掌门,但是得了人家的好处,不能事事只顾自己。
锦鸿将药膳倒在碗里面,倒是对楚暖乐观的性格,多了几分佩服,现在全城都在寻找她。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气息。
“有一辆牛车,可以将你当做一头牛拉出去。”锦鸿将药碗端了过来。
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没有和楚暖交过手,他尚不能确定能不能碾压眼前这个大花猫。
楚暖将脸上的黄瓜片取了下来,一脸严肃:“我总感觉你在拐着弯骂我。”
自从身份被揭穿后,她就发现这个锦鸿怼天怼地的本事呢,常常将她气的够呛。
她只能安慰自己,自己选的人,忍着。
锦鸿淡笑不语。
日暮降临,一辆散发着恶臭的牛车行驶到了城门口。
守城护卫捂着鼻子将车拦下,例行检查。
乔装打扮的锦鸿走上前塞了一锭银子:“官爷,我家老爷锄粪车坏了,便借了一辆牛车拉粪,通融一下。”
守城护卫低头瞧了一眼手中的银子,摆摆手让这辆车出城。
刚刚出城不过百米,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黑色马车疾驰而来,卷起了一地的灰尘。
锦鸿认出来这是鬼王府的马车,默默地拉着牛车避开。
马车后面跟着一对人马,最前面的一人马背上有个人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脑袋上套了个黑布袋,看不清容颜。
想必是缉拿的要犯吧。
等他们进城后,锦鸿赶着牛车离开,在一里地外的一个山坡边缘停下车,他将粪桶扛下来,掀开牛车的盖板。
楚暖从盖板的缝隙里面爬了出来,双脚刚刚沾地,她便跑到一边的草丛干呕了起来。
就差没被熏晕过去。
处理好牛车,楚暖带着锦鸿朝着骨邑族的方向而去。
待两人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后半夜。
原本应当入夜休息的骨邑族,此刻灯火通明,族人三步一岗举着火把。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
率先看见楚暖的是邑盛,他面露喜色,语气不由得激昂了几分:“掌门,你终于回来了。”
掌门二字似乎具有莫名的吸引力,楚暖只感觉几道黑影飘了过来。
不远处的几位长老率先赶了过来。
大长老欲言又止的看着楚暖。
原本她安然无恙回来是一件喜悦的好事,她很微妙的感受到了大家的变化。
“族长,是仇家找上门了吗?”楚暖的视线落在了众人身后疾步走来的族长身上。
“掌门,鬼王的人带走了碧荷姑娘。”邑盛见众长老都不愿意开口,他决定当个恶人。
嘎?
楚暖掏了掏耳朵:“郁泓那个王八蛋找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