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洛竹,你要教我武功啊!”洛竹们还未到顾府,便远远地听到有人叫喊她的名字。只见一个少年兴致冲冲朝洛竹跑过来。他站在洛竹们面前,高高的个头气宇轩昂,脸颊红通通的,眼冒闪耀着光茫,“洛竹先生,你还记得我吗,那天你救了我们。”
少年一席蓝衣,腰配宝玉,急切看着洛竹,洛竹无奈苦笑点点头,他看洛竹更激动了。“洛竹先生,现在我们又一次再见面,说明洛竹很有机缘做你的徒弟。你这次不要再推辞了。你一定要教我武功,现在我们是亲戚,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洛竹的。”他看着洛竹很是真诚,但是洛竹如今并没有心情收徒。洛竹为难地皱眉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穆,娘请洛竹来,不是听你拜师的。”赵姨在他苦苦哀求下过来了,她把洛竹和月儿拉着进屋子里。
应赵姨之邀,下午些洛竹回家叫上季翔,玉兰,还有箫儿来吃饭了。但是莫洵不喜欢热闹借故说他有病人,就没有来。
赵姨做的菜是一些寻常的家常菜。饭桌上,洛竹因高兴喝了许多的酒,脑袋昏昏沉沉的,走着路好像在九天神坛上练习飞翔。现下,洛竹正带着箫儿离开饭桌去外面吹吹风。
洛竹站在庭院中边喝酒边吹风。季翔这个小子,从刚才一直和月儿在一起都没有时间管他家儿子。
箫儿此番张开他的小眼睛渴望地说:“大姑大姑,你看安安和钰儿玩在那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洛竹看见一个大人抱着一个女孩,脚边站着一个男孩在那里。远远看上去,顾岑好像一副遗世独立,孤孤单单地望着月亮的样子。皎洁的月亮光辉铺满他的身旁,他像是一座夏夜中的水中孤岛,任凭周围如何蛙鸣蟋蟀叫,就是不能影响他独自愁苦。
刚才顾岑看见季翔和茗月眉目浓情,他心底隐隐泛滥起成灾的思念。曾经他和死去的妻子之间也是蜜意绵绵,心有灵犀,如今伊人已逝,徒留一腔思念。他的一双儿女乖巧地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赏月思人。
箫儿所说的安安和钰儿是顾岑的女儿和儿子。
箫儿扯扯洛竹的衣袖说:“大姑,我想过去找他们。”他瞪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地渴求。洛竹摸摸他的头道:“去吧!”
得到洛竹的允许,小家伙一溜烟地跑到顾岑身边。顾岑看着萧儿跑过来,放下安安,弯腰笑着摸着箫儿的手,声音温和道:“你怎么过来了?”
想不到顾岑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洛竹一口酒有入肚子。
“伯伯,我和大姑过来的。喏——”顾岑闻言,起身抬头看向洛竹这边,洛竹手一招嘴一笑,算是打招呼。箫儿轻轻拉他的衣袖,“伯伯,箫儿可以和安安玩吗?”
“可以。”他愁绪的脸上露出笑容。箫儿拉着安安和钰儿就离开,留下他面带苦笑的孤独。
月上重楼,树影婆娑。他修长的身影良久里在远地,看着孩子们玩耍,他忧愁半分喜乐半分。这样的他没了白日的正义凛然,多了许多不可捉摸的愁绪。
洛竹喝着酒,赏着一院浓浓月色。夜风微乱,卷起阵阵思绪。不远处有溪水汩汩而出。一座流有活水的假山,水汽冉冉升起朦胧了月光。银色的光芒宛若碎了似的盘晕而上,看得洛竹似进入仙境般运功踩着月色踏到假山上。听着潺潺流水发出清脆的、曼妙的乐音,洛竹入了迷地多喝了些酒。洛竹站在高处犹如翱翔在云端般眩晕,恍惚有些站不稳,便顺势倒靠在假山上。举着酒壶,对着月亮,“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再饮一口酒继续看着月亮笑吟吟的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干——”
洛竹向天豪迈的喊话把顾岑引了过来。“这么多酒还不够你喝的吗?”
只见洛竹不知怎么就上了假山,一手偕酒壶,一手撑着身体,明眸染上朦胧月色看着顾岑。
天上,明腾腾月光照亮云海翻滚,水荡荡漾漾的声音拌着朦朦胧胧的人声从底下传来。
洛竹直觉目眩头晕间,眯着眼睛,转过身体扒着石头往下看。顾岑正在假山下方往上看着洛竹。“顾大人,也忒小气了。你看那个家伙还没有喝呢?来,干!”再饮一口。洛竹迷迷糊糊的看见天上的月亮向洛竹伸手,冷冰冰地要酒喝,洛竹指着顾岑给它看“是他不给你喝的!哈哈哈,月亮啊月亮,千百年来,你独挂九天苍穹,看遍沧海桑田与物换星移,忍受着高处的孤独。可曾享受过这人间的美酒?”
“你喝太多了,快下来。”顾岑皱眉,有些担心她。
“嗯不,我没喝多少!顾大人,我告诉你啊!它在哪里,只要它光亮得特别的时候,就不许别的星星出来。不过,它还是很有良心的,没有它在时,其它星星就特别亮。哈哈哈,特别有良心。”洛竹喝的有些迷糊,指着月亮在胡说话。
假山下的顾岑以为她还在怪自己冤枉了她。“洛竹,你觉得我那天冤枉你,还在继续说我没有良心。不过,我对你的评价还是要好好看看再下定论。”他话语没有任何波澜地徐徐道来。
“嘿嘿嘿,顾大人,小人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月亮久悬于天,看惯了悲欢离合,听烦了生死离别,也见疲倦了妻离子散,不知道它还有没有眼泪。”喝着喝着,头脑里发蒙似的想起一些久远得快尘封的痛苦过往。她就又大口咕咕地喝了几口酒。
也越喝越困顿了。
洛竹说着话时,顾岑久久不语。洛竹便“啪”丢掉酒瓶,顾岑还以为她掉了小来,担忧地喊:“洛竹,洛竹。你小心一点”,可是一看仅仅是酒壶落地,抬头却见她枕着手臂就地睡着了。
也许是许久没有怎么可以放下心思了,洛竹睡得十分安心。
昨夜酒喝多了,今天醒来便觉头似千斤坠。揉着太阳穴,洛竹出门便见莫洵黑着脸端来药汤。他把手上冒着白气的药汤丢给洛竹后,有些冷嗖嗖地气愤道:“酒喝这么多,下次别麻烦我。”然后就走了。这时季翔进来给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洛竹一头浆糊的记忆努力的回想洛竹哪儿有惹得莫大夫生气了,实在想不出就问季翔“他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睡在假山上,是顾岑把你弄下来的,我要背箫儿,所以他把你背回来的。”
“谁?”洛竹疑惑问。
“顾岑”。
洛竹摸着脑袋,狐疑看着季翔“顾岑有那么好心吗?”
不过洛竹更糊涂了“那莫大夫为什么生气?按说洛竹并没有麻烦他,他同我生气做什么?”
季翔敲敲洛竹的脑袋摇摇头道:“洛竹,你难道看不出莫洵的心思?”
“他什么心思?难道觉得我丢人?那也关不了他的事。”
“洛竹,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发现,别人道破,你们会尴尬的。”洛竹说完后季翔直摇头,也不告诉洛竹为什么?
他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来找你是因为外面有个自称世子下属的来找你。”
季翔通知洛竹后,便匆忙离开。洛竹正襟危坐于大堂主位,看着来人向洛竹行礼。他乃是那晚万香楼的那名护卫。弓着腰,他恭恭敬敬地开口“洛小姐,洛竹家主子问你前几日牢房过得还好吗?”
牢房!洛竹一拍桌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问:“他干的?”
“正是,主子说:上次约你,你爽约,害得本世子白白等你一天。这次小施手段,便让你尝尝牢狱之滋味如何。下次再敢爽约,小心你的短刀被本世子不留情面,给你用来干其他事了。”他学着世子的口气挺直腰板道:“这是世子要属下学的。他说下次再约你。”
洛竹嘴角僵硬看着世子侍卫学着的表演。
这个世子怎么这般幼稚、记仇,我不过是忘记了,世子居然让洛竹受那般经历。真是权利大得可以为所欲为呐!“你们世子这么小气!居然还有下次。那好,你说,下次是什么时候?本小姐记着就行了。”洛竹喝口茶,无奈地敷衍他。
“世子说让你等回话,他想让你尝尝等人的滋味!”
洛竹甩甩手回答:“行吧,行吧!我等着。”侍卫见洛竹完全不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提醒洛竹“洛小姐,你还是小心点,如果到时候世子约你,你没去,他可能会使用其他手段!”
他能干什么?大不了洛竹把东西抢过来就行了。不过,竟然洛竹入狱的事不是吴虎干的,洛竹倒是松口气。
洛竹闷闷地送走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