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你身为一个晚辈,怎么可以如此无礼的跟舅舅说话!”商澜气的嘴边的两撇小胡子都翘了起来。
众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奕王,虽然身为王爷,但商澜名言上还是他的舅舅,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怕是有违伦理纲常。
“商大人,您误会了,俗话说忠言逆耳,奕王殿下是怕大人您被奸人所惑,毕竟失信于人,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徐暖暖上前一步,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好像真的在为商澜考虑一般。
现在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怕是商葛已经冲过来要跟他们撕打了,他现在真的是如坐针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徐太傅正准备出言把这件事解决了,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太监尖锐的禀告声,“皇上驾到。”
一行人皆跪拜行礼,口呼万岁万万岁。
“好了,都不必多礼,朕的栎儿让朕来这里看看,说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是不是啊,商葛。”
男子一身绛红色绣祥云、云锦长袍,头戴镶红宝石紫金冠,腰际一条黑色绣金腰封,整个打扮极之贵气,衬上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分外的威风凛凛,俊朗不凡,不过眉宇之间充斥着的不悦,“商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朕的圣旨都不放在眼里,还敢为难公主皇子,你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
商葛吓的尿都快出来了,爬在地上嚎啕痛哭,“皇上,臣不敢,臣该死,求求皇上饶微臣一命。”
宣昭帝面色冷淡,眼底露出了冷似寒冰的精芒,“这件事还是徐太傅你来处理吧,朕就是来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说着目光还在打量着商澜,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徐太傅立刻接过话道:“商葛,你身为尚书房的教管先生,却目无尊长,藐视圣旨,在众学子面前诋毁其他先生的声誉,尚书房留你不得,你现在就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商葛匍匐在地上,其实他早在徐暖暖的第二张试卷结论出来后,就已预料得到自己是个什么下场了,一直白着一张脸。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商澜看在他这个马前卒还有用处的份上,能保他一保。他将哀求的目光投到商澜身上。
却不想商澜不但不帮他说话,还瞪着眼睛喝斥他:“当初我看你是商家人,还算肯长进,这才请旨让你到尚书房里来做先生,没想到你竟然连皇上和太傅都不放在眼里,还口出狂言,我真是看错你了。既没有学识和德行教导学子,那就回去过你的芝麻官去,尚书房不需要你这种人。”
商葛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朝皇上低头深揖道:“臣知道错了。”说着,他又朝徐太傅和赵少傅行了一礼:“商葛有玷尚书房名声,还请太傅见谅。”
“罢了,你且去吧。”徐太傅冷声道。
商葛行了一礼,如同丧家之犬,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出了屋子,下了台阶,他长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本来想平复一下自己难受的心情,却不想这一仰头,一个沙包大的泥球从天而降,落到他的脸上,旋即散开泥土一下子进了眼睛,他顿时涕泪横流。
他低下头先把散落在脸上的泥土拍下,又使劲地揉了好一会儿眼睛,流了许多的眼泪,这才感觉稍微好些。这样大胆的小孩儿的行径,不是徐祈儿干的,还能是谁?商葛不用想就能猜得出来。他四处张望,又搜寻了一番,却也不知是徐祈儿藏匿得好,还是趁着他揉眼睛的功夫就跑掉了,商葛四处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耳里听到屋里的人已出来了,他不敢再多停留,快步出了院门,心里直把徐暖暖和徐祈儿奕王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初他就是因为官职太小被人欺辱,这才求了族里的长辈帮着在商澜那里说情,求了尚书院的这份差事。现如今差事丢了,他是不是又回到当初见个人就要点头哈腰的日子了?
皇上在商葛走了之后也离开了,走之前还在御书房里召见了商澜,听人说他出来的时候两个腿抖得站不住,必须有人扶着。
张少傅和秦少傅是徐太傅派人特意请来的,这会子事情解决了,两人谢绝了徐太傅一起回府用膳的建议,一起径直去了。
徐太傅特意放慢了些脚步,等到徐暖暖徐祈儿两兄妹出来,舍不得的摸摸两个人的头发:“今天你回去好好休息,多谢谢安硕公主和奕王的帮忙,祖父这一段时间太忙了,等空闲了一定请旨让你们回来多陪陪我,还有尚书房的管教先生我会重新安排。”
“好,祖父您一定要照顾好身体,不可过度劳累。”徐暖暖眼睛有些湿润,徐祈儿趴在祖父怀里不停的点头,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又哭了。
“祖父慢走。”徐太傅也知道奕王几个肯定在哪里等着徐祈儿他们,也不多留,拍了拍徐祈儿的肩膀,尾随着众位官员一并去了。
“暖暖,我机不机智,我一看势头不对,就跑去找了父皇,是不是省了你们很多口水。”安硕摇头晃脑的笑着,没有了以前的硬装老道,就像一个普普通通入世未深的小姑娘。
“安硕,你可真厉害,我第一次见到国舅爷这样颠倒是非的人,如果不是皇上来了,我们怕是还要跟他周旋好一阵!”徐祈儿非常认同的看着安硕,觉得她傻笑的样子跟自己的妹妹一样可爱。
四个人轮流对安硕进行了赞美,她双颊微红,桃腮带笑,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
四个人说说闹闹的就到了晚膳时间,桌上各色美食,让人眼花缭乱,徐暖暖又开始了她那旁若无人的“吃播”事业,小小嘴里被塞满的样子宛如偷吃的小仓鼠,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仅没有让人感觉粗鲁,反而真实可爱到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