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子,心里都在想:“原来,这女子是个失心疯!也真够可怜的。”
女子见众人没有过去喝热汤,便又招招手,示意大家走过去。
大家就往前聚拢在石棺旁,不经意间往这石棺里一看,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石棺里,还是那具男尸,但已经不再是先前众人所看到的那样了。此刻,石棺里全是血黄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
男尸活了过来,整个人漂浮在血黄色液体中,只有头露在外面。只见这男子的表情十分痛苦狰狞,他瞪着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墓室中的女子,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细看之下,原来是舌头早已被连根拔掉了。
他泡在血黄色液体里的身体,却只剩下一具骨架,骨架上还挂着零星的腐肉。
女子见众人围了过来,就拿着男尸的佩剑,往这血黄色液体里一搅,然后提起剑柄,那血黄色浓稠的液体就“滴答滴答”地往下滴,女子就冲大家笑着说:“快来尝尝我熬的热汤!”
众人此刻是惊恐万状,大家使劲揉着眼睛,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
有人还暗中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直想叫唤,但又不敢,只能紧紧捂住嘴巴。
女子见众人没有动弹,摇了摇头,又笑着说:“你们不喜欢喝热汤?那就吃点炖肉。”说着,用那长剑,把那男子身上仅剩的肉割了下来,用剑尖戳着,递给了众人。
那男子痛苦不堪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女子,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女子丝毫不理会男子,只是冲着众人笑着。女子,扯下一块肉片,塞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说道:“真的很美味!你们快吃,别糟蹋了!”
众人心中大骇,早已经是骨寒毛竖,胆裂魂飞。轻舞扬吓得张大嘴刚想发出尖叫,独孤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轻声对轻舞扬说:“别怕!我在呢!这只是幻觉!”
女子见众人依旧没有动静,立刻愤怒地把那把长剑往石棺里一摔,把脸凑到众人眼前,一个一个地盯着看,嘴里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如你们这般难伺候的人!”说完,张开血盆大嘴对准了众人。
众人一惊,连忙把兵器对准了这女子,谁知这女子冷笑了数声,从口中吐出一股黑气,黑气弥漫,将众人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
众人刚想发起攻击,可是在一片黑雾缭绕之中,众人突然发现自己像被人定住一般,不能动弹了。
这时,女子冷笑着凑到大家面前,她绕着木云曦转了几圈,伸出手在木云曦脸上摸了几下,长长的指甲把木云曦的脸划出一道道血痕。女子冷笑着说:“我平生最恨有人长得比我美!”接着又楚楚可怜地说道:“鲜红的血!多美啊!你看…”
说着,女子把手腕抬起来对着木云曦,用长长的指甲在自己手腕上深深的划了几下,立刻就有黄色的液体从女子手腕上渗了出来…女子接着哀怨的说到:“你看,我的血都不红了!”
紧接着,女子又绕着花墨漓和独孤楽走了几圈。这女子突然妖冶地笑着,仿佛罂粟绽放,艳丽中又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女子妩媚地笑道:“当年,我可是灵澈境内最美的女人。灵澈大将军为了迎娶我,十里红绸铺地,上面点缀着奇珍异宝,沿途军士手拉手铸成铜墙铁壁,就为了挡住那些千里迢迢赶来只为看我一眼的前拥后簇、熙熙攘攘的人群。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云栖街一直排到梧苑街,足足跨越了八个繁华大道,满眼红色的旖旎风光,一眼望不到头…
我到了将军府,那可是恩宠日盛。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稀世罕见的宝贝,都堆满了一间又一间的房子,我看都看不完。
我爱吃的瓜果蔬菜,无论生长在哪里,灵澈大将军都会传令下去,让人快马加鞭,昼夜赶路,以保证到我这里的时候是最新鲜的。
我喝的茶叶,都是采自名山大川,动用无数驿站,马不停蹄的送过来的贡品新茶。煮茶的水,都是派人昼夜不息从高山上取来的清晨第一捧泉水。
炎炎夏日,灵澈大将军携我到洵山别院避暑,我的卧榻边全是冬日保存下来的冰块,冰融添凉,更觉清凉舒爽。
寒冷冬日,灵澈大将军又携我到丽清池山庄,那里到处是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暖宜人。虽处寒冬,倒也一片春光旖旎。
……
当时,世风皆是‘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这女子仿佛陷入过去美好的回忆里,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诉说着当年的盛宠。
突然,女子眼角掠过石棺里的男子,她一下子从美好中回过神来,露出痛苦悲戚而又愤怒凄厉的恐怖表情。
她瞬间歇斯底里起来,仿佛从胸中迸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后来,灵澈大将军突然得了不治之症。我已经想好和他共赴黄泉了,因为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得夫如此,妾复何求?
可是,我竟万万没想到…”
女子说着,伸出手悲愤地指着石棺里的男子,凄厉惨叫起来:“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为了让我死后尸身依旧美艳动人,千年不腐,万年不化,竟然下令让人往我身体里灌注水银!”
女子转身面对少年们,凄凄惨惨地哭诉着:“你们知道那滋味吗?活生生的,在背上钻七七四十九个孔洞,每一天都要往这些孔里灌注水银,一直要灌注满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保证死后相貌依旧栩栩如生!
我哭着喊着求着,心想着这畜生能念及往日你侬我侬、情深似海的恩情,可以放我一马。
没想到这畜生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生不如死,还装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对我说:‘浅若,你生就了一副这么好的样貌,要是腐烂干瘪了,多可惜啊!你再忍忍,等做好了,我们死后,在下面还能快活如初啊!’
就这样,我每天都在痛入骨髓、奇痒难耐、火辣辣的水银侵蚀中度过,为了让我保存这副美艳的皮囊,为了避免我因疼痛难忍而死亡,那些绑住我的人,用各种淬了药的银针封住我的穴道,让我奄奄一息地吊着最后一口气,感受完这蚀骨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