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 童谣(1 / 1)绯啊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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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雀鸣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刚想叫莳兰却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零星的碎片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勉强拼凑在一起之后,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谧拿了几套新衣服进来,问她要哪几件。

“我……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吧?”雀鸣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

“没什么。”沈谧忍住笑。

雀鸣又懊悔又庆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希望对我做些什么吗?”沈谧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眨眼的功夫已经窜到了她面前。

雀鸣感觉到他的鼻息,赶忙把头偏过去。

“不,不是。我,我是奇怪我嗓子,怎,咳!怎么哑了。”她此时甚至不知道该往哪看,因为就在刚刚他凑过来的那一刻,近在咫尺的鼻息是碎片记忆的一部分。

“可能是吃多了酒,也可能是睡得太晚。”沈谧忍住笑意,有意无意的透露信息。

“哦……睡得太晚?”雀鸣瞬间想起来,她红着脸叫了一声哎呀就躲进被窝里,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一只粽子。

老天爷呀是我先动的手,罪过罪过。

雀鸣在被窝里祈求上天原谅,却被沈谧掀开一角:“怎么现在害羞了?”

被子里暧昧的气氛迅速蔓延,雀鸣觉得闷不过气,蹬腿就要跳出来。慌张之中没控制好力度,手臂一下打到他掀着被子的手,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嘶——”

沈谧这下也没心思逗她玩了,赶紧取来了药盒子给她换药。

“看你闹吧,好不容易快养好了现在又裂开了。”沈谧轻轻的揭开纱布,重新涂了药。

雀鸣看着他低着头给自己换药的样子,一不做二不休,闭着眼突然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沈谧看着她,“是不是我不够厉害了?”

“嘿嘿,”雀鸣皱了皱鼻子笑了一下,又朝伤口撅了噘嘴,故意眨两下眼睛:“疼。”

“看你这样子感觉一点也不疼。”

沈谧给她包扎好,也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一下她的唇。

他吻完就跑,抱着衣服走到屋门口才想起来正事没干。

“要哪几件?”沈谧又折回去问。

“素一些的吧。我们明天走吗?”

“马上就走。”

日程提前了一天,雀鸣穿好衣服就一蹦一跳的去找阿墨。

“阿墨,诶哟你长大了好多呀。”雀鸣左手抱不动已经长大的阿墨,被它扑到了一人一狗在地上打滚闹着玩。

“夫人啊!”明月姑姑看见这一幕都要吓死了,赶紧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夫人您在府里闹一闹倒也就罢了,这出了远门,在外可千万不要如此失了礼节。”

“知道啦知道啦。”雀鸣顺从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是谁。

“皇上驾到——”

两人在后院站着都能听见了前厅一声吆喝。雀鸣愣在原地,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明月姑姑一边赶紧拉着雀鸣往前厅去,一边嘴里嘟哝着“皇上怎么会来”。

是啊,皇上怎么会来?

雀鸣感觉自己写了一脸的疑问就到了皇上面前叩首行礼。

“朕有要事同少卿夫人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嗯?有事你找我夫君说啊跟我说什么。

雀鸣欲哭无泪,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心里叨叨着沈谧怎么总是关键时刻不在场。

“起来吧。”

周围都没人了,雀鸣知道这话是跟她说的,但她还是保持跪着的姿势。

“民女惶恐,不知皇上大驾所为何事?”

“起来再说。”杭鸣谦又一次向她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雀鸣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噌”的一下起了身。

她没有用手撑地而是直接站起的别扭姿势引起了杭鸣谦的注意,右臂扎眼的白色纱布露出,他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杭鸣谦刚要抓住她的手腕,就被她抽开背到了身后。

雀鸣向后退了半步又跪在他面前:“皇上有事便说就是了。”

“你就这么怕朕吗?”杭鸣谦语气中有些凄凉。

“人人都敬畏天子,民女也同他人一样。”

“你与别人不同。”

“我是什么样与皇上有何干系?”

杭鸣谦愣住了。连雀鸣自己都被自己的语气吓到,但她想,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外再多说两句。

“皇上是一国之主,而我为人妻,于情于理我与皇上都不应该有任何往来。上次宴会之事多谢皇上替我解围,我只是一介妇人,整日只会吃喝玩乐,皇上的恩情无以回报。”

“朕没想让你回报什么……”

“那就请回吧。”

杭鸣谦心里稀奇,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对他不客气的女子。

当真是个妙人。

“朕要是不走呢?”

雀鸣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说:“那皇上就待着吧,我走。”

“朕问你胳膊是怎么回事你还没答呢。”

“摔的。”

“真笨。”

雀鸣都走到门口了,又退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爹都没说过我笨,你……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最聪明了。”她都快忘了这是在跟可以掌握她生死大权的皇上说话。

杭鸣谦笑着看她鼓着嘴气呼呼的转头就走。

原来女子竟是如此可爱的,回想宫中的女子,他从未见过谁的真实样子。除了皮囊,其余让他分不出区别。

只怕真实样子只会令人厌恶吧。他的脸突然有些阴。

明月姑姑见夫人出来,赶紧上前追着问她皇上说些了什么,怎么将皇上一人撂在了前厅。

“啥也没说,都是废话。是他自己要待的,又不是我叫他来的。”

明月姑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夫人可不敢说这冒犯的话!”

雀鸣眉头一皱扭头甩开她的手,边向后院走去边问:“我夫君呢?”

“大人回一趟老沈府,同沈三夫人告个别。说是很快便回来。”

“哦。”

雀鸣只感到莫名其妙一股火往头上窜,又正巧她近日月事,脾气阴晴不定,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夫人您走了皇上怎么办啊?”

“爱怎么办怎么办,别来烦我!”

“少卿夫人就如此不待见朕吗?”

明月姑姑立马跪下请罪,雀鸣没想到他还跟上来了,连明月姑姑都拉不动她,她就站在皇上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眼中带了倔强。

“臣拜见皇上。”沈谧一回来便见了宫中的轿子停在自家门口,立马冲进去找雀鸣。终于赶在她给皇上甩脸之前赶到。

“少卿大人,你家夫人当真是个妙人。”

“多谢皇上夸赞。“沈谧将雀鸣护在身后。

“朕出宫散散心,听闻你们要远行了,正好路过,进来看看。”杭鸣谦又恢复了他皇上的姿态。

雀鸣挑了眉轻蔑的笑了一下。

正好路过?谁信呢。

“有劳皇上记挂了。”

“张公公。”

杭鸣谦身后走上前一人,递上了一枚花梨木符。

“谢皇上恩典。”

雀鸣跟着沈谧一同行了谢礼,送皇上出府,目送皇上回宫。

“这是什么呀?”

“天子符。拿着这个符,在杭落国可以一路无阻。此前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东西,没想到皇上会将它给我们。”

雀鸣没跟沈谧说她和皇上之间的事,她觉得实在没必要,搞不好还要坏了君臣关系。要是让沈谧因为自己得罪皇上,她觉得自己会死不得瞑目。

确认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他们便出发了。沈谧、雀鸣一匹马,燎远、坠茵、阿墨一匹马,往北去了。

大概驾马走了两个时辰,他们放慢了速度,决定休息一下再出发。

他们找了附近的村落,向一户人家讨了水喝。

“姑娘嫁了个好人家呀。”老婆婆给雀鸣端了一碗水,笑眯眯的跟她说。

雀鸣眼睛笑弯成一道月牙,点了点头。

“真好。”

“婆婆您一个人住这里吗?”

婆婆点了点头也坐下,说:“我原是宁国人,儿子和老头子都战死了,逃命到这里的,跟村子里的人都不熟。”

雀鸣感觉喉咙间的水突然有些难以下咽,半晌后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沈谧搂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去北边卖布帛。”沈谧隐藏了他们的身份,喝完茶水之后向老婆婆道了谢便离开了。

其实从老婆婆开口的时候,雀鸣就感觉像家乡的口音,只是有些不忍面对。将军的后人过上了安稳日子,国家的子民还在颠沛流离。

既愧疚又无能为力的心情涌上心头,和刚才的糟心事堵在了一起,马背上的风也没能吹散雀鸣的烦恼,抱着沈谧的腰看眼前掠过的风景,颠簸的景象同她来时相像。正所谓触景生情,大概就是现在的吧。

又走了两个时辰,感觉天色有些暗了。明明还没到日落时分,天就阴了,恐怕是要下一场大雨了。雨还没下下来,风沙先刮起来了,大家都下了马往山林里走。沈谧从马身侧面取出一只帽纱给雀鸣罩上。

到了岔路口,沈谧说走右边,雀鸣说走左边。

“左边有水田,有水田就一定有人耕作,有人耕作就一定有人住在这附近。”

沿着左边的泥路走了一刻钟,终于赶在下雨之前找到了一户人家。

家里只有一对兄妹,哥哥在门口警惕的打量了半天一行人,确认不是强盗才放了沈谧他们进来。哥哥看起来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妹妹才十岁。

“哥哥,他们是谁呀?”

“小妹妹你别怕,我们只是到你家躲躲雨,雨停了我们就走。”

雀鸣拉出阿墨让她摸摸,又有温柔姐姐又有温顺大狗狗,小孩子立马就放下了戒心,碰了碰阿墨的头咯咯地笑起来。

“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楼上有一间空房。附近没有客栈了,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那个叫阿云的男孩给他们端了几杯水。

“谢谢。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沈谧接过水杯,微微弯了一下腰。

“爹娘去镇上了,过几天才回来。你们今天就先睡他们房间吧。爹娘人很好的,不会说什么的。”

“多谢。”他们向阿云道了谢。

“姐姐姐姐,你会唱歌吗?”小女孩叫阿晴,她抱着阿墨的脖子,坐在门口看屋檐落下的雨帘。

“会呀,你想唱什么歌姐姐都可以陪你。”雀鸣也坐在阿晴旁边抱着膝盖看雨。

“风也奇,雨也奇,风雨之中话黍离......长白山下雪国耻。风也奇,雨也奇,神州因你而风靡。振古铄金百万年,今日风靡又一时。”

小孩子分不清童谣和歌曲,可雀鸣还是陪她把童谣唱完了。

阿晴不懂这曲童谣的意思,但沈谧知道,字字都扎到了雀鸣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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