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棋牌爱好者。
他口中的试试,只是问闵先宁要不要试麻将而已。
麻将啊。
只是试试麻将啊。
闵先宁不自觉松口气的同时,心里莫名发酸。
她扯了扯嘴角:“好,好啊。”
随后,闵先宁不自觉地去看贺劲。
他穿了圆领的运动上衣,布料比较挺括,显得肩膀宽大,身形更挺拔了,只是他陷在沙发里,坐得十分不走心,身体后仰,似躺似靠的。
长得好看的人,葛优躺也像不来葛优。
反倒像个昏君。
真气人。
……
佣人们很快摆好了棋牌桌。
为了哄着老爷子高兴,贺宗昊还提议打麻将玩带彩的。
“不多,十块钱一个点,输赢各凭本事。”
豪阔之家玩牌,不说打一亿飘十亿,而是十块钱一个点,那是相当接地气了。
高中生如闵先宁也负担得起。
钱包在楼上,她上楼去取。
走来前头,走上楼梯转角,就听见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一道黑影已经罩在头顶,与闵先宁视线平行的是男人喉结突出的颈子,往上是刀削的下颌线。
只是她还没来及看清这好景色,黑影倾斜,来势汹汹的一个吻,已经不可避免。
贺劲矮她一级台阶,高度差,好叫他单手把人按在墙上。
躬身俯首,迎面就把闵先宁将要出口的惊呼声,给堵在了嘴里。
闵先宁摇头想躲,一只大掌就扣上了她的后脑,仿佛下一秒她再用力,脑袋就能被拧下来。
可见贺劲是有多狠。
他发力,由吻变咬,很快,吃痛过后的闵先宁,就尝到了铁锈的腥甜味。
她也恼了。
无缘无故被流氓欺负就算了,还要流血,凭什么啊!
小狐狸终于反击,贺劲的笑意从胸腔里阵阵传来。
缓了缓进攻,他收回被她抻住的唇瓣,伤口还在冒血,他用舌头轻舔了舔,笑得邪佞。
闵先宁用手背死死捂住嘴,想逃,无奈却被圈锢的他与墙壁之间。
“臭流氓!”
贺劲压低声音,靠近她:“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当然不是试麻将了。”贺劲笑得黑眸发亮。
被戳中心事的闵先宁,蓦地就脸红了。
这两天闵先宁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贺劲以为,她对自己根本没意思。
他烦躁、失望,用冷淡来伪装追求未果这件事。
但就在刚刚,她奇怪的反应,露了心事。
贺劲当然不放过对手任何的纰漏。
“是不是喜欢我?”
“没有!”她紧咬牙关。
“哦。”他笑得有点可恶,“看来是喜欢的,只是不敢承认。”
“我、说、没、有!”
“没有?”贺劲重复,低下头再次以唇制唇。
闵先宁无论怎么躲闪,都能被他准确亲到。
而且,贺劲还学精了。
闵先宁张口要咬,他就迅速离开,改换阵地去啄她的耳根。
那一块皮肤,比脸皮还薄,一碰就灼烧成粉红色。
被搔弄得实在受不住,闵先宁端起那一侧肩膀,想藏起耳朵的同时,用力去推贺劲。
他假意放弃,往后退了退,可手臂仍旧撑在墙壁上,虎视眈眈地问。
“再问一遍,是不是喜欢我?”
“不——”
“不”字还没说完,他的恶行再次开始。
唇、耳根、脖颈,随机抽取中奖机会。
贺劲的逼问还在继续。
问一遍。
她否一次。
那他就再亲一次。
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楼下,哗啦哗啦的牌声逐渐停歇,已经能听到佣人“一二三四五”,点筹码的声音。
牌局马上就要准备就绪。
闵先宁撑住他胸口,两人都已经气息紊|乱。
贺劲:“是不是喜欢我?”
闵先宁张了张口,贺劲一口就叼在她的喉咙上,还没待用力,就听她带着哭腔。
“喜欢,还不行嘛!”
他含着一块娇嫩皮肤,舌尖含糊着:“那要不要试试……在一起。”
头顶的水晶灯,光芒万丈,亮得刺目,闵先宁闭了闭眼,有些认命地叹气。
“嗯。”
……
楼下的麻将桌都码好了,说去取钱的两人,干等也不见下楼。
老爷子玩牌心切,叫祥嫂上去叫人。
放下果盘,祥嫂应了一声,就往二楼走。
楼梯刚上到一半,就见闵先宁和自家少爷走下来,一前一后,两人谁也不说话。
祥嫂嘀咕,这是吵架了吗?怎么小姑娘眼圈,耳朵都红了。
她垂手:“牌桌都摆好了,就等少爷小姐过去了。”
闵先宁捏着小钱包,点点头,错肩过去的时候,细心的祥嫂发现她连上衣都换了。
之前一字肩的打底衫,换成了一件高领黑色的羊绒衫。
祥嫂跟着闵先宁后面,体贴地问:“是不是觉得冷?要不我把空调开大点。”
闵先宁下意识摸了摸领口,支吾:“啊……嗯……也不太冷。”
贺劲跟在她们身后,听着对话,不觉莞尔一笑。
……
打麻将这项活动,能在国际上被列为竞技体育,就说明,它还挺有技术含量的。
新手胡吃乱碰,想赢钱?
做梦吧。
就算是聪明如闵先宁,也在输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已经连输了十几把,钱包里攒了一年的零用钱,马上就要见底,而偏偏贺家三位有钱人,还一点不想放水给她。
闵先宁小心翼翼放下一张牌:“八筒。”
贺劲推倒牌面。
“胡了,看好,是七对。”
果然整整齐齐,七对双胞胎。
刚刚诞生的炮|王——闵先宁搓了搓手,点炮、坐庄,全让她占齐了。
好家伙,这一把就是二百四。
她连钱包里的钢镚都倒在了桌面上。
贺劲还真的数了数,“还差二十,给你赊着。”
说完,他臭不要脸的把钱都搂到了抽屉里。
当着长辈面,闵先宁不想挂脸子,可实在输的有点烦躁,她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贺宗昊笑了笑,“输光了叫爷爷补给你,反正是他老人家拉着你玩的,他得负责。”
老爷子朝身后曾叔招招手,眉开眼笑地吩咐:“来,把红包拿过来。”
未满十八都有资格收压岁钱。
红彤彤、烫着金色吉祥话的红包,空降到闵先宁面前,而且还是两份!
“丫头,新年快乐啊。”
闵先宁眼睛都亮了,甜甜微笑,先谢贺爷爷,再谢贺叔叔。
然后她又无比骄傲的看了一眼贺劲。
他没有。
而她却有。
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