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每一个人,你都不要信!(1 / 1)沅辰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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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钧一发之际,侍立在一侧的三皇子猛地施展轻功,瞬间挡在了皇上身前,而那根小箭直直地刺入了三皇子的胸口!

三皇子一向聪颖自持,文武双全,又是皇上最宠爱的慧贵妃所出,极得皇上重视。

此次受伤十分严重,虽说未当即毙命,却已不省人事,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

而爹爹,自然当场在寿宴上便被押了下去!

然而,几天的审问过去,爹爹始终未曾松口,他一直坚持说此事他丝毫不知。紫金藤确实是他一直珍藏的,而雕刻的工匠却早已在城外的一间小屋内毒发身亡。

煎熬一般的七日终于过去,爹爹回了家。

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救赎,却看见爹爹瘦得脱了形,面色憔悴至极,肌肤焦黑,完全失却了平日的风华。

她哭得不成人形,紧紧地抱住爹爹,感觉到爹爹的身躯瘦削而干枯,爹爹吃力地抚摸了下她的头发,温声道:“阿舞,别哭,爹爹不还在这吗。”

“爹爹,那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咱们给皇上的寿礼竟然射出了毒箭,差点射中皇上,幸而被三皇子挡住……爹爹,怎么会这样?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爹爹轻柔地用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她发觉爹爹的手指也满是伤痕和倒刺,粗糙得很,不由得心痛至极:“爹爹!”

“阿舞,你放心,爹爹没做坏事。爹爹一心忠君为国,无论他们怎么问,爹爹都问心无愧。”

爹爹黧黑的面孔上,一双眼睛依旧像曾经那样闪烁着灿若星辰的光:“阿舞,你放心好了,皇上已经答应要彻查此案,到时候,会还爹爹和我们全家一个清白!”

“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好了。”爹爹朝着她露出她最熟悉的笑容,温暖,慈爱,仿佛这世上的一切,他都能为她双手捧回来。

看到爹爹这样的笑容,她含着泪也松了口气。

也是,若是真的皇上不信爹爹,也就不会把爹爹放回家了。

深宫最黑暗处有多深,哪里是一个被认定的罪人能够跨出来的?

不仅是她这样想,娘亲也这么认为,虽然为爹爹的憔悴而心痛不已,眼神中却有一丝坚定的希望。

毕竟,这些年来,父亲为皇上做过多少事,皇上不会不清楚。

况且,娘亲她还是皇后娘娘疼爱的表妹。

虽然皇后娘娘早逝,可一直深受皇上敬爱,帝后二人情深意笃。娘娘生前,可是再三地请求皇上,一定要好好善待君家人。

母亲坚信,皇上一定会找出真相,不会令君府蒙冤。

而阿冉,她的幼弟,年纪还太小,什么也不懂。

就这样,风雨飘摇的日子,过了一个来月。

这一个来月,君府自然是再无往日的欢声笑语,宾客盈门。

所有的人都仿佛躲着瘟疫一般,躲着这一处宅子,只要结果一天不出来,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等着风吹草动。

人情冷暖,自然这也怪不得别人。

这大半个月,爹爹什么也不做,不需上朝,不需处理各种要务,只是陪着她和阿冉,念念书,看看云,吃着娘亲亲手做的饭,看花朵盛开又凋落。

门庭冷落,唯有爹爹的恩师,司太傅派了人来传书,说最近自己不方便过来,让爹爹再耐心等等。

爹爹看了信,问她:“靖宸还有多久才回京?”

她有点羞红了脸:“他才出京三个月,应该还有两个月吧。”

爹爹就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其实,在这种惴惴不安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司靖宸在她身边。

只要他陪着她,跟她说说话,陪她看本书,或者两人一起练练剑,她就能感觉到,那无忧无虑的人生,又回来了。

可是,她的宸哥哥在千里之外,连封书信都没办法传送。

那一日早晨,君府突然有圣旨传进来,说皇上已经查到了关键线索,会圣驾亲临君府,与君大人密谈。

此消息传来,君府人心中皆是欣喜不已,阴云一扫而光。

既然皇上愿意圣驾亲临,那必是已经掌握了君大人无辜的关键证据。

爹爹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来月,精神也好了些,换上朝服,与娘亲一起在门口跪迎。

只是,等了一日,圣驾依旧没有来。

时值盛夏,七月流火。爹爹与娘亲在炎热的烈日下身着繁琐朝服,长跪不起。

娘亲原本身体就不大好,豆大汗珠一次又一次涌出,几次快要晕倒过去,有丫鬟前去搀扶,娘亲却坚决不肯起身。

她要让世人看见君府的忠心!

然而,皇上依旧没有来。到了日薄西山,夜幕降临,突然来了李公公。

李公公是皇上最信任的大太监,德高望重,不轻易出宫。

他来了,必是有要事。

君府的人以为皇上只是有要事耽搁了,所以派李公公过来代传。

爹爹起身迎接李公公,然而,平日里对爹爹十分敬重热络的李公公却只是冷冰冰地看了君府上下一眼,翻了翻死鱼般的眼睛,面白无须的脸上带着一种冰冷嘲讽的表情。

接着摊开圣旨,以他尖利诡异的声音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君望里通外国,蓄意谋反,证据确凿!因念在其过去多有功劳,赐毒酒一杯,剿灭三族,家产充公,钦~~~此!!!”

“天理昭昭,我君望从无谋反之心!李公公,皇上不是说彻查此案,已经查到证据了吗?”父亲猛地扑上前去,眼神中满是悲恸与绝望,那是一种所有的希冀,都被碾压成粉末,最悲凉的绝望。

“君大人,听皇上的话,上路吧。”

李公公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转身离去。

爹爹跌坐在地,双眼空洞,而一名小太监,已经端来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瓶红色瓶子的酒,两个酒杯,很精致。

然后……

她不记得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了,只记得她紧紧地抱住娘亲,而阿冉抱着娘亲的另一只手臂,而爹爹高大伟岸的身躯,站在烈焰纷飞之中,是从未有过的威严,就像神祗。

他远远地朝着自己招手。

她呆呆地走了过去,仿佛只是寻常一般,走到他的身边,沐浴在他慈爱的目光中。

“阿舞,阿舞。”爹爹的声音很沉痛,“爹爹对不起你,但是,最后爹爹还是要告诉你,那佛像——和司家——”

司家?

她仿佛被惊雷劈过,整个人碎成了粉末。

司家——司太傅司长宁,前右相,在朝三十年,权倾天下。

他是爹爹最敬爱的老师。

更重要的是,他是——他是司靖宸的父亲……

“阿舞,你记着,你记着,爹爹已料到最坏的结果,唯一的一个请求,就是留下你的性命,你现在快离开,跑得远远的,西门外,有一辆马车——”

“不,爹爹!爹爹!”

“记住——司家——不要再跟他们有任何往来——他们家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都不要相信,一丁点也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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