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欢一路向南走走停停个多月,看着凌子斐骑马英俊潇洒,真到自己的时候,两股之间咯的生疼,一路上都要骂娘了。
直到来到金南县,城门“金南县”龙飞凤舞大大字,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眼望去,入目的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许多人凭栏而立,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
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南奚欢很喜欢这种地方,风调雨顺的小地方,南奚欢收好马缰绳,深吸了一口气,迷迷蒙蒙的看到一个男人的脸,穿着一身类似侍卫的青袍,腰别着大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特傲娇的说,
“长公主殿下,手下出生在金南县,那里沂水环绕,靠铜矿发际且非常富庶,那甜糯玉米糕,沁甜的豆腐脑,爽口的辣年糕,有机会带您去偿偿,”
“好啊好啊,等霍奕收复羌国,我央他一起去,”
可惜收复之时,就是她死的时候,
南奚欢愣了愣,回过神了,心底默默念了念“南晋言”的名字,心底突然一痛,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疼痛,
这是长公主本身的记忆吗?南晋言又是什么人,
她突然有想在此地落脚的冲动,身体的本能反应,这身体对这里有别样的情绪,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刹那间不知道自己是南奚欢还是楚承欢,就像那是她自身独有的情绪和记忆。
南奚欢稳了稳神,翘起唇角,拉着马就进了城,她从来都不是悲春悯秋的性子,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金南县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为了跑路拿着几十两银子就走了,花钱没有节制,大手大脚的结果几日下来用的七七八八了,她有野外住宿的经验,干脆将就一晚,明日再想办法,反正她一身男子打扮,蓬头垢面的跟乞丐没差了,
活了二十年从没受过这样的罪,一身都能闻到馊臭味了,明天一定得想办法洗个澡。
城西破庙比较小,但也十分萧条,大门因为常年风吹雨淋,一吹就倒,上面布满灰尘和蜘蛛网,
不知是不是因为淋雨还是因为老是吃干硬的干粮,当晚南奚欢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到的是楚承欢,那是十三岁的长公主,她从外面归来,城门已关,只得找到经常出入的狗洞,
当她灰尘扑扑的爬进来的时候,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侍卫拦着她的去路,满脸的调侃,
“大胆小贼竟敢偷溜进皇宫,”
少年侍卫眉清目秀,那笑容颇有些风流少年的佻达,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跟以往阿谀奉承的侍卫不一样,
他身后年长的侍卫连忙跪了下来,跪之前还拍了少年的头一下,
“拜见长公主殿下,”
她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拍了拍衣裳上面的泥土,不准备接话,
少年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毫不畏惧的抬起头打量着她。
“长公主怎是这般模样?”
她一叉腰,指着少年侍卫的鼻子就骂,
“大胆,竟敢侮辱皇室,”
少年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公主殿下,您鼻头上有灰尘,”
她摸了摸鼻头果然一手灰,
少年站起身,这样一看高出她一个头,他捻起她头上的枯草,“公主殿下不是应该坐在轿辇上,仪态大方,雍容华贵吗?”
她头皮被扯的有些疼痛,
“你轻点,”
她整理好仪容,瞪了一眼少年,
“本殿下自然是仪态大方的,那什么不许说出去,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遵命,”
她抬着头,故作姿态,走的步步生莲,忽然想起什么,转了个弯,走了回来,
“喂,你,有没有看见霍奕?”
她指手画脚的描述的一下“就是跟随大将军出征归来的霍奕,大约十六岁,你那么大的年纪,长的非常看见,”
“没有,”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明明听到消息霍奕来看他的姑姑,孝宁皇后,怎么就不在坤栩宫呢,
少年晃着大白牙,
“公主殿下是心喜霍奕小将军吗?”
她仿佛心事被人看破,一下子窘迫起来,
“那又怎么样,”
“手下可以帮您,但前提是公主殿下请记得,手下不叫喂,叫南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