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欢是被人轻拍脸颊叫醒的,睁眼,嘴唇干裂的厉害,发烧过后的后遗症是体虚无力,果然病来如山倒,
迷迷瞪瞪的张开眼皮,突然发现迎着光站着一男子,衣冠周正,脸上的轮廓分明却青一块紫一块,他没有笑,模样却如此熟悉,
显然叫醒她的人就是他,南奚欢脱口而出,
“南晋言?”
男子皱了皱眉,贴近耳面,
“终于醒了,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随着放大的耳廓在眼前,南奚欢回过神来,这人虽与梦中的南晋言有几分相似,却不是南晋言,
南晋言的脸上总是扬着明媚的笑,而他的菱角更锋利一些,甚至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显然不认识她,且对她抱有警惕的态度,
男子似乎不太耐烦,“见了鬼了,我怎么听到她在叫南晋言的名字,”转身对着一旁的女子开口,
“活过来了,自身难保还要救一个乞丐,真是遭罪,”
女子闻言凑了过来,对着南奚欢明媚一笑,
“小兄弟,你好些没?”
南奚欢方才打量了一下女子,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周正,鹅蛋脸杏眼,标准的美人胚子,身穿着鹅黄色的绸裙袄子,质量上乘,非富即贵,只不过头发脏乱,衣服破了几条口,看起来有几分落魄,女子缓慢开口,
“小兄弟可是家兄故人?”
“家兄是?”
南奚欢吐出来的话有些干哑,
“南晋言,”
果然,难怪长得相像,原来是南晋言的亲戚,
很奇怪,刚刚就梦见了南晋言,如今又冒出来南晋言的亲戚,这是想什么来什么,出门靠朋友,况且长公主可能真的认识南晋言,不知怎么的,南奚欢莫名的想亲近这位女子,
“大约是故友,”
一旁的男子撅了撅嘴,
“扫把星的朋友,死了都不安生,你不会是他生前派来讹诈我们的吧?”
女子截断了男子的话,
“小女子名唤南橘泱,是晋言哥哥同父异母的妹妹,”
少年戚了一声,
“什么哥哥,他十多年前就被赶出了南家,丧家犬而已,混的好又如何,跟着那谋逆犯长公主,都死了五六年了,”
南橘泱拉了拉少年的衣袖,满脸难堪的对着南奚欢,
“你不要在意,这是家兄南晋丞,虽然他嘴巴恶毒,人心却不坏”
不知怎么的,南晋丞这样说南晋言,南奚欢潜意识的心生不愉快,像护犊的情绪,横了一眼一直插话喋喋不休的南晋丞,
她张了张嘴,压下心底的不适,
“可有水?”
南橘泱帮她喂了几口水,南奚欢才恢复点生气,
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这个把月来为了远离夷山,东躲西藏的也没有饱一顿饥一顿,简直是虐待,
她坐起身来,
“好饿啊,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南橘泱咽了咽口水,似乎很沮丧的模样,
倒是南晋丞“哼”了一声,
南奚欢愣了楞,看着这破庙的环境,能窝在这里的,肯定有难言之隐,或者遭遇了什么变故,
南橘泱踟蹰了一下,
“南家遭遇了变故,别查封我们暂时不能出去,”
南橘泱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南晋丞打断,
“橘泱,少说话,”
看来南晋丞他们不信任她,南奚耸肩,她不爱管嫌事,就算南晋言以往是长公主的熟人,又与她何干,
不过也是一面之缘,照顾过她,想了想
“那我出去带回来给你们”
南奚欢在馄饨铺子尝到了梦寐以求的甜糯玉米糕,果然梦中南晋言说的不错,甜糯好吃,搭配一碗馄饨简直是绝配,个把月没尝过热食,刚下口倒是享受到销魂的滋味,
正吃得起劲,对面酒楼就发生了争执,
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净净的,长发束冠,青色的锦袍用浅金色的银色在周身勾勒出允纹,腰间还别着一串少玉坠玛瑙,就像是哪家走失的富家子弟,
这时候正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带头的一脸痞气,拽着少年的手不肯松开,
“偷我的东西还想跑,”
少年涨红了脸,要挣脱禁锢的手,奈何体力悬殊,还不及壮汉身高的一半,
“大胆,乡野莽夫竟敢,竟敢。。。”
“呸,还乡野莽夫,看老子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壮汉一手拍向了少年的脑瓜子,
南奚欢吃的有滋有味,老板收拾碗筷不由的摇了摇头,
“张权又欺负外来人了,”
坐在南奚欢桌对面的老汉摇了摇头,
“约莫是看见小伙独身一人,又穿着富贾,想要敲诈勒索一番,”
南奚欢咽下口中的馄饨,多看了少年几眼,敲诈勒索?只不过这少年装模作样的模样,这是不讨喜,什么时候了,还端着架子,不是摆着让人敲诈,
身为未来的人民警察,从入学的第一天教导就是除暴安良,维持秩序,如今看到这一幕,旁观者这么多,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手的,真谓世态炎凉,
不过张权这架势,一看就是金南县的流氓地痞,强龙不压地头蛇是这个道理,
南奚欢打量了一下被欺压的少年,白皙的脸颊因为紧张涨的通红,额头布满细汗,刚刚张开的模样,有几分俊俏,也略显稚嫩,只是浑身难以言喻的傲气,似乎与生俱来的,
南奚欢仔细这么看了看,慌了脚的少年倒是让她多了几分莫名的亲切,
她放下筷箸刚挤过去看一下情况,就见一群头戴小帽,腰束青丝织带,青衣外罩红色布料背甲,腰别短刀的捕快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