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陆宏自顾自的笑了笑,
“县衙自有自己的办案法子,将军是否还有别的意见?或者是找到了其他凶手?如果找不到凶杀,这可是干涉衙门办事,”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真的吃定了他们找不到凶手,
南奚欢沉默了一下,
“大人,南晋丞杀人证据并不充分,南橘泱跟南晋丞有不在场的证据,证人也有,尸体的刀法还有深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并不是南晋丞所为为,众所周知南晋丞只会花拳绣腿,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力气杀人,而且凶器也没有找到根本不足以判刑,现在顶罪是不是为时已早,”
主薄陆予直接反驳道,“闭嘴,你一个新来的胡说八道些什么,朝堂上有你说话的份?”
“大人!证人就在门口,”
这时候王宣走了进来,一身月白色锦袍显得优雅贵气,
“那日酉时我确实在破庙见到了南橘泱跟南晋丞,梁掌柜死亡的时候,两兄妹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假,”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本官传唤你上来了?”县令陆宏一拍案而起,“扰乱公务给我拖下去”
凌子斐看了一眼少年,只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哪里见过,随即收回视线
“县官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凌子斐直接截断“轰走目击证人是当官破案该做的事情?”
“这不用将军操心,您征战沙场自然不知道官场的是,本官可是宋御史亲自钦点的,自由断案的一套方法,”
现在已经拉扯上了宋朝阳,显然想让凌子斐识趣不要掺和这件事情,
凌子斐古铜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将佩剑“嘭”的一声掷在旁边桌上,
“方法,本将军向来杀人不眨眼,如不若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陆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南奚欢直接站在中央,
“我们来分析一下最简单的,”她对着刘三娘,
“你那日看见南家兄妹是不是跟今日穿一样的衣着?其中南橘泱因为跟梁掌柜发生争执还撕破了衣裳,就是这件鹅黄色的衣袍?”
“对......对啊......”刘三娘有些莫名其妙,
“好的,第一个疑问,那么大的命案又是刀斧砍伤,根据现场的墙上还有地板上的血迹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血腥是鲜血四溅,所以两兄妹出来时候必定满身污血,我们之后在抓捕的时候,而南晋丞跟南橘泱两人却没有一丝血迹,”
围观的群众点了点头,刘三娘惊愕的呆愣着,
南奚欢继续道,
“疑问二,众所周知因为铸钱案南家被抄家,所以身无分文,连吃喝都是问题,哪来的斧刃?大成管制病兵刃可是非常严厉的,还有他杀了人凶器又在哪里?”
刘三娘犹犹豫豫小声嘀咕道,
“说不定是偷来的呢,”
县令咬了咬牙不做声,
“你的意思你知道凶手是谁咯?”
就在这时候尹一凡押着二牛走了进来,
“大人捉到了杀人犯,”
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二牛身材魁梧,面色有无法掩盖的戾气,因为杀人或者是家庭原因,透露着冷漠和漠然,像是毫无声息的模样,
南奚欢笑着点了点头,
“他就是凶手,”
“那日南橘泱离开棺材铺的时候碰到了二牛,而二牛才是真正的凶手,那时候他正是行凶去的路上,据查探二牛最近媳妇离世,半个月前才办了丧事,二牛老实耿直,也格外心痛自己的媳妇,所以离世应该非常伤心,而恰时棺材铺帮忙处理了丧事,那么引发凶手案的原因只有一个,梁掌柜做了让二牛动了杀心的事,梁掌柜的品行大家都知道,常年留宿烟花巷柳,南氏兄妹处理父亲尸首的时候也差点因为没钱支付被占了便宜,所以不难猜出,二牛有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女儿,而那次之后他女儿瘫痪在床,梁掌柜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由此来说杀人动机有了,”
二牛听到南奚欢的叙述突然不可遏制的哭了起来,
县令面色一冷,
“光凭猜测,谁都能断案了,”
尹一凡直接上交了包袱,
“这是从二牛肉铺搜出来的凶器还有血衣,”
物证,动机都有了,一切不言而喻,而二牛显然也没有否认的模样,他眼角通红,哂笑道,
“那种人不应该死吗?对,这位小捕快猜的没错,人是我杀的,我也做好了伏法的准备,我家境不好,丫丫从小就体弱多病,养殖的猪肉不够治疗丫丫的病,丫丫她娘劳累过度死了,我为了让她去的体面一点,所以找到了梁氏棺材铺,没想到这畜生,我说过了缓一缓会把欠的银两还上,他却趁我出去的时候对病倒在床上的丫丫动手,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啊,她每天都想着怎么样去死,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落得个半身不遂,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有这样的禽兽,”
二牛有些哽咽,眼圈泛红,满目疮痍,
“你可以报官啊,”
“报官?就是台上的那位县太爷,收了梁掌柜的钱,连传唤都没有就压了下来,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贱如草,”
“但是小厮和账房是无辜的,”
“无辜,哈哈,无辜?那日他来收钱,是带着他们几个人一并来的,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在门外甚至发出恶心的笑,不该死?”
南奚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命案是怪人心恶毒,还是穷人命贱?大概是因为有个如此不作为的官员,才造就了这样的结果。
二牛落网,被押入大牢,
结案时县令绿了脸,围观的群众唏嘘不已的散开,南奚欢正想问问王宣,却一下子没看到他的踪影,一回头就见门口一个头戴竖立的男子正看着她,虽然帷幕遮住了他的脸,南奚欢也能感受到炙热的目光,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暗色的蟒袍划出完美的弧度,男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