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此女子如此骄横,自命不凡,不如让小弟帮你调教一番,也能让她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与楚墨非约好来此相聚的楚墨筠将将进来,便看到方才的那一幕,言语间,他阴鸷的眼神像毒蛇扫视一遍南絮。
“呵……调教!”楚墨筠的言语彻底激怒南絮,她拿起桌面上之剑,身形一闪,已来到楚墨筠三尺开外。
“原来是个会武的,怪不得如此嚣张,”楚墨筠瞟了一眼身前女子那绝世容颜,明白了何以暴虐的堂兄会如此放下身段赔礼。
只是,自己可不是会怜香惜玉之人,他抬手一挥,忽然又进来几名灰衣侍卫。
望着围在自己身边,一字排开的侍卫,南絮嗤笑一声道:“阁下所谓的教训,也不过尔尔!”
“小娘子,莫要张狂,吃你李爷爷一拳,”一名李姓侍卫立功心切,挥拳朝南絮砸来。
待他来到南絮方才所立位置,方才发现,人已不见踪影,还没来得及找寻那抹白影,后腰处一痛,人已砸到墙上晕死过去。
“妖女,敢伤我等兄弟,弟兄们一起上!”一名青衣侍卫望着砸晕过去的兄弟,眸中怒火中烧,初见时眸中的惊艳早已无影无踪。
十几名侍卫听闻,皆望了一眼两位主子,发现两位主子并未出声阻止,便一股脑蜂涌而上,只可惜不过眨眼之间,十几年侍卫皆捧着肚腹在地上打滚。
“不知两位可有后招,如若没有,便带着你们手底的废物滚离此处!”南絮望了一眼地上的侍卫,冷声询问面前两位紫衣男子。
“姑娘身手果真不错,请问姑娘高姓大名,现落脚何处,它日在下必定带人前去讨教一番!”楚墨筠不服道。
“小弟莫要如此,今日本就是你我唐突这位姑娘,听为兄一句劝,此事到此为止。
楚墨非劝完楚墨筠,又转过身对南絮道:如今人亦打了,姑娘是否已泄心中之气?”
楚墨非望着那张清冷绝色的容颜,想着她方才的身手,如此优秀的女子,自己怎能不想办法据为己有!
“看在阁下还不算无可救药的份上,本姑娘不再与你等计较,希望你等速速离去!”
“你,休得张狂,有本事在这别走,”楚墨筠脸色铁青,大步走到窗户边,从袖口中丢出一个信号弹。
南絮望着在空中爆炸的信号弹,嗤笑一声,轻移莲步,落座于茶杯边,优雅的端起茶杯,仿若方才的一切没有发生。
一杯茶缓缓入腹,包间门前进来两名面带急色的玄衣老者。
接着一名三十来岁,身着铠甲的将领带着几十名士兵前来把南絮围在其中。
“世子,可有伤着,属下来此路上,恰逢负责京畿安全的肖都尉,于是便自作主张把他一并请来,望主子莫怪!”
“刘师傅此举甚好,今日之事交给京畿卫处理最好不过,本世子又如何会责怪你!”楚墨筠望着被一群京畿卫包围的南絮,发出得意的笑声。
他的笑声使得南絮眸中闪过戾气,她站起来,右手执剑,浑身散发冰寒,立于一群京畿卫中间。
“把此名以下犯上,危害京畿安全的女子捉起来!”肖都尉面色严肃,一声令下,那些京畿卫迅速朝南絮靠拢。
南絮望着这些京畿卫,在思虑着,是把他们全部打倒,以便自己在此等候他,还是一个飞身,离开此处,不再等他!
正当她左右摇摆,定不下主意之际,一抹白影闪过,自己所等之人终于回来了!
“属下肖尚武参见辰王殿下!”肖都尉一见楚墨风,立刻单膝跪地行礼,其余京畿卫皆齐齐跪地行礼。
“起来吧,肖都尉,不知此处发生何事,需要出动京畿卫?”
肖都尉眼见辰王正站立于那女子身旁,自是不敢隐瞒,把方才之事原原本本述说一遍。
“靖王,明王世子,此姑娘乃本王救命恩人。今日之事,不论谁是谁非,幸而尚未酿成祸端,依本王看来,此事就此为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辰王堂兄,既然此女是你救命恩人,今日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此事就此作罢!”楚墨筠满脸堆笑的回答。
“既然皇兄开口,小弟自当遵从,小弟就不打扰皇兄与救命恩人相聚了!”楚墨非言毕,衣袖一甩,大步往外走去。
“臣等也先行告退!”肖尚武双手抱拳,背脊微弓,再次朝楚墨风行礼告退。
“本王不希望今日之事,有任何不利于她消息传出,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楚墨风扫视一遍正往外撤离的人群,冷声吩咐。
他又扫视一遍还倒在地上,未来得及撤离的侍卫,言道:“南絮,此处如此杂乱不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墨风言毕,亦不等南絮回答,便拉着她从窗户一跃,两道白色身影转眼消失于众人眼中。
南絮还在为那句“辰王”愣神之际,发觉自己被楚墨风带着从窗户跃出,她收回心神,本想一掌拍开那扯着自己衣袖之人,看着飞快朝后退去的物什,那一掌终究没有落下!
两人一路施展轻功,来到一座被高高的白色围墙围住的院落,围墙正门前有一对石狮,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金丝楠木所刻的牌匾,牌匾上“辰王府”三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的立于上头。
“道……辰王殿下带我来此处,是何意?”此时的南絮眉宇间清冷,疏离,犹如初见,不,比初见时更为冷清。
“南絮,我只想找一个不被打扰之处,好好与你谈谈,而最不会被打扰之处,在我看来,莫过于辰王府内,怎的,你是不敢入内?”
“不敢?你辰王府莫非是龙潭虎穴不成?即便是龙潭虎穴,本姑娘也照样敢闯上一闯!”南絮冷笑一声,反驳道。
“南絮,辰王府对你永远都不会是龙潭虎穴,此刻你随我入府一谈可好?”
南絮低着头,思虑片刻,答应下来,“好!”
两人说话之际,正红朱漆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几名侍卫模样的玄衣人,微微低头,目不斜视立于两侧。
楚墨风轻扯南絮衣袖,不紧不慢的带着进入辰王府。
进入辰王府,府中出现三条道路,楚墨风拉着南絮径直往正中的道上走去,道路两边只有零星的几棵石榴树在风中摇摆,忒的萧条。
不久后,两人来到一座典雅宏伟的朱殿前,殿前顶端同样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做成的牌匾,三个鎏金大字“含光殿”稳稳占于牌匾中央。
朱红大门敞开着,两边各立一名玄衣护卫,他们亦如之前的侍卫,在两人进入殿中之时,微微低头,目不斜视。
“含光殿,是辰王府主殿,如今只有我独自居于此处,”楚墨风边带着南絮往里走边介绍府内情况。
“府中情形王爷不必说与我听,我不过一名匆匆过客,无须知道这些。”
南絮的话使得楚墨风眉间一蹙,他加快了脚下步伐,不出片刻,南絮被带入含光殿所辖的一处阁楼厅堂里。
南絮从楚墨风手中扯出衣袖,往一张软椅上坐下,楚墨风亦落座于她对面几尺外的软椅上。
“南絮,我们谈谈?”
“自然,不谈我进来做甚!”
“对于彼此身份之事,你我皆有隐瞒,况且,无涯子的确是从前跟师尊清修时的道号,此亦算不得欺瞒,关于身份之事能否就此揭过?”
南絮闻言,暗自思索,片刻之后,独自心中言语:此事的确怪不得他。
行走江湖,为了安全,用假名者比比皆是,自己不也是如此。
况他以一国王爷身份行走江湖,用假身份亦再正常不过,自己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彼此隐瞒身份亦在情理之中。
南絮不是一个矫情之人,思及此,她抬起头言道:“身份之事,就此揭过!”
“那好,剩余的便是退婚一事,南絮,之前我是不明白自己的未婚妻子是你,才同意了父皇、母后解除婚约,如今已知,这婚约自是不能解除!”
“这婚约已然解除!王爷何以还要有此一言?婚约之事岂能儿戏,既已解除,又何来的能否解除一说!”此时的南絮眉间已隐隐含有有薄怒。
“你错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并未解除,”楚墨风言于此,从怀中掏出玲珑相思佩,放于掌心,“南絮,你我如今还是这相思佩的主人,你便是我为过门的妻子!”
“我只是忘记把它交由父母带去退还,这玉佩,不过是个信物,退还迟早,并不是婚约是否继续的理由,”南絮亦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一块玉佩,把它捏在手中。
“言之有理,不过,也是这玉佩的缘由,使得我能顺利阻止了双方的退婚,南絮你我之间的婚约依然有效!”
听闻楚墨风所言,南絮此时心中百味杂陈,不可否认,此时的自己并不如最初那样排斥这段婚约,可是对方的身份,注定不会是良配,自己心中的伴侣一直是如父亲那般,择一人而终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