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真是你配制?属下想起来了,据暗月所言,阁主上次的“天绝散”亦是你解,待它日有空闲时,可否在医毒方面指点属下一二?”玄木此时望着南絮的眸中闪着炙热。
“此事日后再提,”楚墨风望着玄木那炙热的眼神,眉头一皱,冷冷的打断二人之间谈话。
玄木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他捧着瓷瓶,讪讪的回到其余几人之间。
“今日本阁主来此除了介绍夫人与你们认识,还有一事,”楚墨风言至此,拿出苗三娘交于南絮的信笺,“这是幻月阁所得情报,而如此重要情报,以收集情报著长的玄霄阁却至今毫无消息,你们觉得是否该反醒一番?”
下首几人接过信笺,粗粗看过一遍,脸色皆出现凝重,“阁主,我等定会清查一番,找出症结所在,给您一个交代!”大长老玄策双手抱拳,单腿跪地,一字一句道。
“先从北秦那边的分部察,不出七日,本阁主与夫人将启程前往,我不希望,到时再出现此等问题!”
“咳……有个问题,我要提出,你等如今唤我夫人为时过早,不如换个称呼,唤我南姑娘即可,”南絮忍了忍,最后还是把自己心中之言表露出来。
南絮之言,几人微愣,楚墨风眸中更是暗芒浮浮沉沉,他望了一眼下首几人,缓缓言道:“如此便依她,暂且唤她南姑娘!”
“是,阁主,不知阁主可还有吩咐?如无其它吩咐,属下等便先行告退!”
“范仲孺之事,处理的如何?过往的证人可有收获?”
“禀阁主,此事大有进展,手底之人,已找到二十年前,被长孙衍灭口大难不死的副将,李振林,他手中有长孙衍勾结外敌,陷害范仲孺之罪证!”
“那些罪证须得一一察证,毕竟长孙衍不仅是一城之主,他亦是闵相门生,本阁主要的是一击必中的致命一击!”
“属下等定全力以赴,请阁主放心!”几人微微低垂的面容上布满严肃。
“你等做事,本阁主自是放心,今日便到此,把方才本阁主吩咐之事处理好!”楚墨风言毕,不等几人回答,便带着南絮先行离去。
密道中,南絮借着夜明珠发出的白光,瞟了几眼自进入密道后便一声不吭之人,他的薄唇紧抿,眼帘下垂,脸上毫无表情。
此人在生闷气,南絮心中暗道,可她不明,方才明明一切皆正常不已,他心中的闷气从何而来?
密道中的寂静,身旁之人生闷气的模样,莫名的让她生出烦躁之情,她一把抢过楚墨风手中的夜明珠,拦在他前方问道:“何以气闷?”
楚墨风一愣,随后垂下眼帘,道:“我并无生气,何来气闷一说?”
“是吗?并不生气,何以这副模样!”
“我只是觉得心底难过,南絮你我抛却梓临城那段经历不算,自赐婚后十来日,日日相伴,我以为你我之间该是有些情分,如今不过是一个虚无的称呼,你亦与我如此疏离,怎能让人心底舒坦?”
望着那张向来无悲无喜的面容,此刻尽显失落,南絮心底愈发烦躁,“不就一个称呼,何至于如此,也罢,就依你,如此,莫要再那副模样,真真让人手痒,想揍人!”
楚墨风闻言收起那副模样,心底却是计谋得逞的快感,嘴上却言道:“如此,它日莫在反悔!”
“忒的啰嗦!”南絮恶声恶气道!
楚墨风嘴角微勾,接过南絮手中的夜明珠,继续领着她朝前走去,南絮瞟了一眼那微勾的唇角,心底的烦躁亦消散不见。
待两人重新回到醉仙楼后院,发觉已有两名,袖口与领襟处镶金边的玄衣男子,恭敬立于此处。
“属下玄雀、玄狐奉大长老之名在此恭迎阁主、南……”
”阁主夫人!”楚墨风眉毛微蹙,冷声打断二人言语,又接着道:“本阁主与夫人自行去专用雅间即可,无须你等侍奉!”
一露面便被打发的玄雀、玄狐:“……”
楚墨风斜睨二人一眼,索性脚尖轻点,施展轻功,搂着南絮一个从窗户飞身而入他专用的雅间。
再次被他拦腰搂着飞上楼的南絮唇瓣动了动,又停下,把未出口之言,咽下,罢了,看他模样或许只是下意识要带自个上来,且他一入雅间便立即放开自己,自己出言,反倒显得自个有多在乎此事。
南絮的神情楚墨风自是全收眼底,有一就有二,就有三……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久,自己会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一言一行。
雅间里的两人心中各怀心事,隔壁忽然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南絮刚刚张口询问,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来到距离她唇瓣不及半寸的距离,阻止了她即将出口之言。
南絮耳尖些微发烫,不自然别过脸去,不着痕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楚墨风瞟了一眼那微红的耳尖,不动声色,轻声道:“放轻脚步,随我来。”
望了一眼他无一丝不自然的面容,南絮心中鄙视自己一番,边跟着他轻手轻脚来到墙壁边。
楚墨风在墙壁上摸索一会,顷刻间出现了两粒如花生仁大小的孔洞,南絮透过孔洞望向隔壁,只见那边桌面围着几名头戴方巾,文人书生模样的青衫男子。
一名紫衣男子位于上首,不就初初来京时起冲突的楚墨筠?
看那席面上一片狼藉,想必几人已进来久之,南絮正待离开,那边传出一个醉酒之声:“如此鄙妇,粗俗无力,不懂礼仪尊卑,怎能是辰王良配!”
“柬之兄此言有理,如此不孝之人,怎的能享王妃之荣!”
“两位仁兄此言差矣,某倒觉得那南絮,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真性情女子,相比那些明面可人,背后面目可憎之人,你等不觉得此等女子更适合做枕边人?”
“鹤鸣兄见地果真与旁人不同,它日那南絮若被休弃,你倒可以试上一试,哈哈哈!来喝酒!”
“柬之兄慎言,那可是未来辰王妃,不得出言无礼!”
“呵……一名鄙妇而已!君不见如今街头巷尾有何人不知她公然忤逆太后之事!也就太后仁慈,不与她计较,否则……”
此时另一名青衣人也摇摇欲坠走过来言道:“某亦不懂,那闵小姐才貌俱佳,温柔可人,又乃太后侄孙女,辰王怎的舍明珠选鱼目!”
“或许辰王偏偏就喜欢鱼目呢,不是传言,他已言明此生唯南絮一妻吗?”
……
“各位,本世子今日请几位来此吃酒,所商议之事已有眉目,便先行一步!”楚墨筠冷眼望着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望着他们醉酒后丑陋姿态,嗤笑一声甩袖离去。
却不知,在他离去不足小半个时辰,那些个文人墨客已把他卖个彻底。
楚墨风在楚墨筠的身影消失在醉仙楼时,便吩咐玄狐、玄雀把那几名文人墨客捉去拷问一番,很快便传来消息,“几人乃京都有名的才子,楚墨筠是想借他们手中之笔,以不孝、粗鄙之名,讨伐南絮,使得楚灵帝觉得面上无光,而收回赐婚圣旨!”
楚墨风瞟了一眼那供状,脸黑如墨,手中用力,那供状化为粉末飘飘洒洒落于地上。
“楚墨筠,不过是一次冲突,居然如此记仇,还想出如此卑劣恶心的主意,真真让人愈发不耻!”南絮此时面色亦不好,眉间的冷意愈发浓烈。
“这次你说错了,他的目的,并非是抱负你,他的目的在我,南絮你想想,假使父皇被说动,收回赐婚圣旨,有何后果?”
南絮闻言,不解的望着他,答到:“后果便是为你另择女子赐婚,这于楚墨筠无任何益处。”
“不,你错了,后果便是要么抗旨,坚持婚约,要么解除婚约,继续独自一人守着辰王府。”
独自守辰王府?楚墨风之言让南絮心中一颤,她压下心中悸动,冷声询问:“他这番作为是为了帮靖王?”
“靖王,他还没那么大脸面,楚墨筠如此,不过是为了心中野心而已!或许他已知晓你的真实身份,毕竟南姓太过稀少,即便幻月阁沉寂二十来载,你的身份也很容易暴露。”
“只可惜,他算错了一点,”南絮冷笑一声道:“皇上不会收回赐婚,他的阴谋必定不能得逞。”
“即便父皇动摇,我有的是方法稳住他,”楚墨风亦露出嘲讽之情。
“楚墨风,你方才说他是为了心中野心?”
楚墨风闻言,再次嗤笑一声才道:“父皇身下的那张椅子太过诱人,有几人能抵抗得住那个诱惑!”
“看来,你的日子并不好过,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饿狼伺机而动,且饿狼不止一匹。”
“南絮,话既已至此,我亦不愿瞒你,无论内外,皆有一战,或许不止一战,如此你怕吗?”楚墨风此时的面容不再是无悲无喜,而是带着紧张,他那黝黑深邃的眸中闪着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