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炆心下暗思,或许答应楚墨风的条件,对自己亦是一个机会。
毕竟母妃之仇,自己这残破不堪的躯体,几年的生不如死,皆拜淳于氏与司马煌所赐。
且淳于一族愈发势大,即便是父皇如今亦不能与之翻脸,于公于私,与楚墨风合作,皆属上策!
楚墨风气定神闲的望着思虑中的司马炆,如此双赢的条件,他知道对方不会拒绝。
果真,思虑完毕的司马炆,爽快的与楚墨风达成了合作协议,而南絮自然也履行自己的承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她从瓶中倒出三粒浑圆、雪白如凝脂,蚕豆般大小的药丸,放到司马炆面前言道:“此药丸乃融合了玉冰莲花、寒潭幽草根、血灵果核仁、如今这世上亦不过十粒而已。
你先服一粒,我再配以内力以银针帮你打通因淬灵之毒所滞经脉,尽量把受损经脉恢复正常,如此便可把服下去之药,尽可能运转全身,达到最佳解毒效果。”
“本王知晓此药丸珍贵,亦知用银针运功疗伤,须耗费许多精气,南姑娘,如此大恩,本王定铭记于心底!”司马炆心知,此药丸珍贵难得,自是感激不已,先前与楚墨风所作协议,不过是双赢之事,怎能真的能抵消救命之恩。
“怎的如此多废话,日后之事,谁能预料,本姑娘从不相信这般言语!”听闻司马炆之言,南絮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
假使司马煌……那么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替代司马煌,届时,再大的恩情亦比不过天下江山。
心下虽如此,银针却已拿在手里,待南絮帮司马炆施针时,楚墨风便充当了护法。
北秦皇宫中的司马煌,早已得知廖不归半路拦截楚墨风、南絮二人马车之事,不由的怀疑起廖不归先前的检查结果,由此心中亦更为怀疑楚墨风、南絮二人与国师府中劫囚一事有关。
在他想着各种与楚墨风、南絮两人有关之事,又一个消息传来,二人并未回驿站,而是拐路去了碧云阁。
碧云阁?闻得此消息的司马煌,眉头一皱,碧云阁是一处声乐场所,以自己对那二人的了解,那二人,绝不是为了欣赏歌舞、乐曲而去。
既如此,那又是为了何事?莫不是为了国师府中的囚犯?不,这更不可能,假如碧云阁与囚犯被劫有关,那二人更加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近碧云阁。
心中诸多猜测的司马煌吩咐人去国师府报信,自己则带着元安、元和以及一批暗卫,一路朝着碧云阁匆匆奔去,待他们来到碧云阁不久,国师钟离冶亦带着不少国师府护卫赶了过来。
司马煌见此,满意的笑了,“国师速度真快,”他收住笑容又转而吩咐身后之人,“元安、元和,你二人带着这些护卫,守住碧云阁所有出口,仔细盘查进出之人,绝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元和、元安自是无比严肃的领命,待钟离冶与司马煌带着一批暗卫,进入碧云阁时,国师府护卫早已在二人安排下,堵在了碧云阁的几处房门前。
碧云阁外,由于这一这些人的到来,更住碧云阁门口皆被护卫堵住,引起不小骚乱,阁里司马炆的手下早在钟离冶初到时,已传了消息到司马炆解毒的房间。
因此待司马煌与钟离冶来到三楼通道时,一阵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从其中一个房间传出。
望着紧闭的房门,二人内心的猜疑皆空前高涨,传闻,碧云阁此间房间,是碧云阁主人专用雅间,即便自己贵为太子之尊,不用特殊手段亦无法入内。
难不成这碧云阁主人便是楚墨风?司马煌心中猜测着,即便不是楚墨风,也应该是与他交情不浅之人!
思及此,司马煌一挥手,几名暗卫悄无声息的从窗户飞身而入,只是暗卫进去不过短短几息时间,琴音便戛然而止,随后紧闭的房门自里面打开,随之出现的是,楚墨风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
他瞟了一眼司马煌,大声言道:“太子来的正好,本王方才捉了几名不法之徒,几人青天白日,皆一身黑衣,偷偷摸摸破窗而入,此等行径无疑于贼匪无疑!”
楚墨风言毕,转身把那几名动弹不得的暗卫拎出来,丢到司马煌面前又继续言道,“这几名贼匪,就交由太子处理吧,堂堂北秦帝都,光天化日之下,亦有人行此不法之事,太子可得多费心才是!”金沙jszne
此时的司马煌,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他暗自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瞟了一眼地上的几名暗卫,努力平息心中翻腾的心绪,身旁的钟离冶更是眸光如淬毒。
毕竟是混迹朝堂老手,二人很快平息心中情绪,皆对着楚墨风露友善的笑容出来,几名黑衣人被带去“送官”之后,二人的脚步亦踏入了楚墨风所在房间。
此时房间里,南絮慵懒的坐于木椅上,一名翡衣女子,则端坐于一架古琴面前。
她望了一眼楚墨风身后之人,嘴角微勾,冷笑道:“太子入内便罢了,何以把他人一并带入,生生把本姑娘的兴致磨灭!”
钟离冶闻言,眸中闪现杀机,他眼帘为垂,遮住眸光中的杀机,出声言道:“南姑娘,年纪轻轻不要造太多口孽,须知古语有言,祸从口出!”
钟离冶之言明显惹怒了南絮,只见她眸中含霜,出口之言带着戾气,“是吗?此刻这房间,乃本姑娘包来听琴所用,而我对于不请自来之人,往往特别厌烦,只是出言抱怨几句,国师该感到庆幸才是!”
南絮所出之言,使得钟离冶发出一声冷笑,他睁开下垂的眼帘,不再掩饰眸中的杀机,“庆幸?南姑娘,莫不是忘了,此乃北秦,不是你南楚,以前在南楚,你目中无人便罢了。
如今在此,依然不懂得收敛,出言无状,对北秦国师如此无礼,难道姑娘就不怕惹事太多,即便辰王殿下亦摆平不了,继而影响两国邦交!”
“谁言南絮姑娘,如此行径会影响两国邦交?国师,何时你的脸面可以代替北秦了?”声音落下,一脸病容的司马炆,在司马澜搀扶下走了出来。司马澜早已从廖不归口中得到消息,自是飞奔而来。
司马炆呵斥完钟离冶,随后在司马澜的搀扶下,只勉强向太子问声好,便借口身体之毒发作,再次进入里间。
司马炆的现身,使得司马煌的心中又升腾起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论,他眸光暗沉,不动声色的询问再次出现的司马澜,她与司马炆何以出现在此?
司马澜对于他的疑问,给了他一个怪异的眼神,才不紧不慢回答道,“这有何值得疑惑?今日宫宴,明玉坐于南姐姐身旁,与她相聊甚欢,便约她前来碧云阁欣赏歌舞,又因辰王之故,明玉便邀皇兄一同前来作陪,明玉如此行径,应该无甚可疑吧!”
“这……明玉,辰王与南姑娘乃他国来使,作为北秦公主,接待一番自是在情在理。
皇兄还得感谢你一番,这几日太忙,一直把南楚来使晾于驿站,倒是本王失礼了!”
司马煌之言方落,一旁的钟离冶已经等不及的接过话来,“名玉公主,下臣方才所见康王身子似有不虞,南姑娘乃蝶谷医仙柳飘飘之女,想必岐黄之术自是了得,何不请她出手试试!”
钟离冶言毕,眸光还一盯着那层层纱幔遮住的内室,不错,此时的他,无比怀疑康王与楚墨风乃是一伙之人,或许国师府囚犯被劫便是康王伙同楚墨风一干人之杰作!
“国师果真忠心,只是此次怕让国师失望了,康王身子乃中毒所致,所中之毒乃炙热之物,本姑娘虽有玉冰莲花,只是还差两味药材,寒潭幽草、血灵果,不知国师府可有此二味药材?”
“寒潭幽草?血灵果?南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如此难寻之物,放眼天下,亦难寻一二,国师府怎会有?”
一旁的司马煌亦面含惋惜之神色,痛心的言道:“如此,康王岂不是……本王日后定会派人去往各地搜寻,希望能找到那二味药材。”
“太子皇兄,你说的是真的,你会帮皇兄寻药?”明玉公主此时眸中闪着水光,她激动的扯住了司马煌的衣袖,雾蒙蒙的眸光,带着希冀,直直的盯着司马煌。
被那样一双眸光盯着,司马煌忽然升起一股不自然,毕竟自己注定会让她失望,找是会找,只是即便找到,亦不会拿出来救司马炆!
而另一边的南絮,望着明玉公主,心中腹诽,果真是自小于阴谋算计中侵染之人,演得如此逼真,如果司马炆之毒不是自己亲自动手解的,想必自己亦会相信了。
钟离冶却眸光暗沉的轻咳一声,对司马澜言道,“公主,微臣亦懂得些岐黄之术,不如让太子与微臣一起进去,替康王把把脉。”
司马澜还未回答,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来,“既然太子与国师如此关心本王身子,本王便承了二位这份人情,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