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见此,方想拉着楚墨风去往袁文笙身旁,却被自家父亲的声音打断了步伐,“你这孩子,一回来眼中只有师兄,连为父与你母亲,还有师叔、师婶亦不放在眼里了?”
楚墨风闻言,眉间轻挑,大大方方的牵着南絮来到南鸿义、柳飘飘夫妇前。
楚墨风领着南絮,恭敬的鞠了一躬,“小婿见过岳父、岳母,”随后又转过身,朝袁立仁、苗斐玟夫妇鞠躬行礼。
楚墨风虽在行礼,南鸿义夫妇又很热情、慈祥,可他总觉得在南鸿义夫妇身上察觉出异样。
他还未想明白,为何会有那异样之感,身边却已经多出一个火红色身影。
“师兄,别来无恙?”楚墨风侧过身子,对着火红的身影出声问候。
“拖你鸿福,一切安好,”袁文笙话题一转,“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南楚的储君!”
“同喜同喜,愿师兄不日亦能得偿所愿!”
一旁的南絮此时亦插入话来,“师兄好久不见,未成想你会回落霞谷!”
“师妹说的哪里话,师兄答应你的事,何曾失言过?”袁文笙在南絮头上轻轻一敲,“这是对你胡乱言语的惩罚。”
袁文笙此举,太过亲昵,使得楚墨风眼眸微眯,他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南絮、袁文笙的中间,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袁文笙哪里不知楚墨风何以会有如此之举,虽心里不悦,可是看着南絮那明显生动许多的面容,暗忖,她在楚墨风身旁一定很开心吧,思及此,心中除了酸涩还与丝丝慰籍。
楚墨风、南絮、袁文笙三人跟在南氏夫妇、袁氏夫妇走在队伍后面。
望着服了解药后,络绎不绝进入山谷的人群、马匹,望着入目的那一片火红,袁文笙心中忽的苦闷异常。
心中知晓她要与楚墨风成婚是一回事,可亲眼望着那一片火红又是另一回事。
南絮则沉浸与亲人重聚的好心情中,入落霞谷的一路上,她的嘴角一直微勾,带着淡淡的笑意。
待聘礼全部放好,南絮瞅着那屋中堆得满满的大箱小箱,真心觉得太过折腾。
不过一想楚墨风如此高调折腾,亦是为了自个,她的心中又满是感动。
眼见自家父母,师叔、师婶已陪着慕思妩在大厅,又加上自个与师兄好久不见,于是南絮扯着楚墨风的衣袖来到了还在清点聘礼的自家师兄面前。
“师兄,几个月未见,小妹想试试你脚上功夫可有长进,不知师兄愿否比试一番?”
袁文笙停住了清点聘礼的动作,转过身,望着那双宛如秋水般迷人的眼眸,那眸中的期待使他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而一旁的楚墨风,此时心底的酸水已经开始翻滚。
理智告诉他,南絮只是把袁文笙当做兄长。
毕竟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是有着不一般的情分。
可是,他还是觉得酸,觉得南絮看袁文笙的眸光刺眼。
莫名的,楚墨风在心中问自己,在南絮心中,自己与袁文笙到底谁更重要。
由此,忽的,楚墨风生出一种想要把南絮禁锢于自个身旁,独独只属于自个一人的冲动。
他暗中深呼吸,平息自个的情绪,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自己不能剥夺她享受亲情的权利,她的世界不能只有自己,自己该给她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
这边楚墨风的心中在百转千回,那边袁文笙已放下手中一切,来到了二人面前。
他的眸光在楚墨风与南絮二人身上扫视一遍,“师妹,从前是你我二人比试,今日你我三人一同比试如何?”
南絮闻言,看向楚墨风,因为曾经他对她说过,不愿与她比试,只愿与她并肩同行。
楚墨风牵过南絮的手,“师兄相邀,自是不敢推辞,不过我曾经与南絮有过约定,不管何时亦要并肩同行,因此,我二人同时与你比是一番即可!”
袁文笙“……”莫名被秀了一脸。
达成一致的三个,互望一眼,接着谷中众人只见两条个白影与一个红影闪过,谷中早已不见几人踪影。
落霞峰顶,瀑布仍如一往伴着雷鸣般的响声,倾斜而下。
阔别几个月的身影,再次出现于瀑布旁的那棵大树的树梢之上。
“师兄,你又输了!”南絮与楚墨风落于树梢的同时,转身望向紧随而至,落于另一棵树梢上的火红身影。
而此时的袁文笙,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听着那太过熟悉的语句,心下一阵恍惚,心中的苦涩愈发浓烈起来。
他收起心中的情绪,朝南絮展颜一笑,“是啊,为兄又输了!”
“走吧,去洞府!”南絮轻快的声音传来。
接着白红混杂的身影,翩若惊鸿般,穿过瀑布,进入了南絮闭关练功的洞府。
洞外寒凉一片,洞内却是一片温暖。
与袁文笙的驾轻就熟不同,楚墨风则牵着南絮,跟在她身边望着洞内一应俱全的家具物什。
“自我懂事起,约莫六、七岁光景,便一直与师兄在此练功。
几年前,师兄已不再于此处练功,此处便成为了我专用的闭关之地。
不知为何,今日一到落霞峰,我便想带着你来此处瞧瞧,或许是此处有我更多的成长痕迹吧。”
三人在一个木桌旁坐下,南絮目光灼灼的望着楚墨风。
楚墨风听着南絮之言,虽然心中酸水直冒,却也因南絮的话心生欢喜。
只是,当他借着夜明珠的亮光,望着那些石壁上的小人画像,心中压抑的酸水终于冒了出来。
“那些个小人是谁的杰作?真丑!”他故作嫌弃的问。
“那些啊,是师兄刻的,”南絮起身,来到石壁旁,摸着“也算是成长中的一种纪念!”
楚墨风亦接着走了过去,“既如此,今日我亦该把你我的画像刻于此处才是,把匕首拿出来一用!”
南絮把匕首交给他,他接过匕首,二话不说,便在石壁上雕刻起来。
一旁的袁文笙冷哼一声,心中暗暗不爽,就这么一个拥有自己与师妹共同回忆的地方,亦要硬插上一脚进来,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
匕首原本便是削铁如泥,又加上楚墨风使用了内力,不足半个时辰,南絮、楚墨风二人并肩而立的画像,便栩栩如生的刻在了石壁之上。
石壁上的画像太过美好,就连南絮已忍不住伸出手,在二人那如画的眉眼上轻抚一阵。
“喜欢?”楚墨风低垂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本人便在你旁边,随你摸!”言毕,唇瓣还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面颊。
脸颊上软绵温热的触感,还有他言语间,温热的气体洒在耳边,使得南絮面颊发烫。
她白了楚墨风一眼,这人,自家师兄还在身旁呢,也不知道避讳!
好在师兄方接过匕首,此刻正专注的刻着画像,未曾注意到楚墨风的轻浮之举。
袁文笙刻得更快一些,只是他所刻的只是一个孤独而立的身影。
望着那孤独的身影,南絮心神微动,平常不会出口之言,已经脱口而出,“师兄,你该帮小妹找个嫂子了?”
“嫂子?”袁文笙一愣,莫名的生出一丝狼狈,“他该如何告知于她,自己已经同时迎娶了两名侧妃,毕竟她一直希望的是自个与她一般,能够遇到相爱之人,择一人而终老。”
此时的他,忽的想逃离此处,此处有太多自己与她曾经的回忆,看着面前那两道白色身影。
他心中再次苦笑一声,如今,此处亦不再是只有两人的回忆了。
那见证二人成长的石壁上,已经多了一个身影,那人才是与她相伴一生之人。
“师妹,为兄须得回山谷,完成未完之事,如此便先行一步了!”
袁文笙离开的步伐有些狼狈,有些凌乱,又带着急切。
南絮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家师兄逃离一般的身影,她总觉得自家师兄此次相见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当山洞内只余她与楚墨风时,南絮把心中疑惑说予楚墨风听。
本就酸得不行的男子,此刻更是酸得不行?
何处不一样了?那不过是心中感情太深,隐隐有压制不住的势头而已!
不过,自个可没有那么大度,说予她听。
她既不知晓自家师兄的感情,那便一直不知晓下去吧。
他把身旁之人搂入怀中,薄唇封住了那欲语还休的红唇。
南絮如今是愈发习惯了,楚墨风的亲吻,好还有他身上那清淡如墨竹般的冷香。
持久又缠绵的一吻结束,楚墨风把头埋在南絮的脖颈,平息着身体上蠢蠢欲动的**。
好一会,埋于脖颈之人传出闷闷的话语:“南絮,你是我的,你我的缘分是早已注定的,因此,你注定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楚墨风的言语有些凌乱,但南絮从中听出了他的不安。
她不明白,他的不安从何而来,她眉间一皱,把楚墨风的头抬起,认认真真的对他言道:“楚墨风,我不明白你何以会如此,但是我愿再明明白白与你说一次。”
南絮顿了顿,复又言道:“君若不离,我必不弃。君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