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晏舒的秘密(1 / 1)盐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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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归要来。

晏舒的消息踩着骤雨初歇的时刻,降至。

【聊聊吧,咱俩。】

即便是意料之中,时嘉还是倍感焦虑,这种焦虑源于她心底的抗拒。

【好,在哪聊?】

时嘉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现在她不想听人评判对错,只要一个结果。

她将恭敬的繁文缛节抛弃,只求能换来一份了当。

--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晏舒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一个僻静的清吧,时嘉跟着导航找了许久。

好不容易到了,晏舒已经坐在里面喝着清酒了。

晏舒穿着一身端庄的紫色及膝绸缎裙,两腿交叠,性感魅惑,又冷艳持重。

不像公主,似女巫。总之,和这个木质古朴的清吧格格不入。

“喝点?”晏舒开了一瓶清酒,正准备给时嘉倒。

“不了。”时嘉伸手扶住了微斜的酒瓶。

“怪了,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很爱喝啊。”晏舒没收手,她选择了执拗地与时嘉僵持。

时嘉:“他说让我戒了。”

晏舒勾了勾嘴角:“谁?是那个你为了他来深城的男人吗?”

时嘉点了点头,却从始至终没看过晏舒一眼。

晏舒见状,也没了耐心,她放下酒瓶直言道:“好吧,你把你生气的点先讲出来。”

时嘉往窗外看了一眼,回过头,正色道:“我的稿你们要署王纪克的名,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晏舒:“事先告诉你又怎样,除了激怒你,还有别的作用吗?而且我已经暗示过了,但凡你活得不那么理想化,都该懂的。王纪克的大名,比你时嘉要响亮太多。如果不是他不肯花时间写,这差事也轮不到你。”

时嘉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如果依脾气,她想掀桌。

晏舒闷了一口酒,继续:“王纪克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和你谈不笼,他要退出,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时嘉:“没什么,我只是拒绝了替他给杂志社写专栏。”

晏舒:“你先答应他,这个稿酬公司到时候额外补给你。”

时嘉眸子含冰:“我对人不对事,不想给那种人做嫁衣。”

晏舒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还是年轻啊,妈的,狗屁原则这么多,不低头也不识相。你看见眼前的规则了吗?不能打破就请你学会配合。银货两讫,大家都轻松。”

时嘉:“你们社会人都喜欢这么装腔作势的说话吗?用这些潜规则逼人下跪学狗爬?刚来深城是你给了我工作机会,这个恩我记得。栏目的稿子我会完成,到时候你爱署谁名署谁名。但是,王纪克的杂志稿,我不会替他写。”

晏舒有些楞神,她没想到时嘉会这么倔。

这姑娘背脊挺得直,透着一股清高劲儿。

时嘉之所以难说服,是因为她所求的不是钱财名利,她要公理和气节。

这些东西天生与贿赂这个词相克,晏舒手上的砝码压根上不了时嘉心里的天平。

晏舒:“我们社会人。呵,我记得你家条件还不错。之前,你和我说不在意前途也不在意工作,是因为父母在身后,你觉得自己随时可以回去啃老,才会肆无忌惮,对吧。”

时嘉没说话。

晏舒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又抬起头直视时嘉的眼睛,接着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当律师了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我刚毕业的时候,就跟了一个在业界很有名气的律师。跟了他一段时间之后,碰到了个案子,有个上市公司的高管犯了事,让师傅帮忙做辩护。”

“那人算不上强奸,最多算猥亵,顶天了判5年。那人想叫我师傅给他做无罪来打,我师傅不愿意。因为师傅上一个案子解决了个经济纠纷赚得盆满钵满,那段时间对钱免疫。

“可我缺钱啊。我给他打了,在法庭上,是个人都该心软了。但我没有,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不心软。后来,官司赢了,那个畜生逃脱了制裁。”

“案子结了,师傅说他不带我了。那次之后,越来越多这样的畜生找我打官司,他们一个比一个恶心,还统统要求无罪。生意来了,可是,我很快病了。”

“这里”晏舒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我子宫被摘了。”

时嘉听到这,不自觉地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晏舒盯着通透的酒瓶缓缓开口:“我赚的那些钱几乎全花在治病上了,连子宫都赔了。出院之后,我就不接案子了。上学的时候,老师都说我有天赋。这是事实,我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用法律当屠刀,也知道如何让它为我所用,可我控制不了我的**,我注定会用法律伤人。所以,我退了。”

“你看,我还算有点良心吧。”

晏舒的眼睛里带着点醉意,目光恳切,很明显她想听到时嘉的认同。

可时嘉依旧一言不发。

晏舒没管了,她自顾自地说道:“你能做到吗?为了控制自己的**不伤人,放弃天赋、放弃那么多年的积淀,从一个行业直接退出?如果你像我一样,在那种窘迫的家庭中长大,从小缺衣少食,你未必可以。所以,别摆出一副清高傲骨的样子。你的人生太顺了,以至于你的坚持、你的原则,在我看来都极为可笑。”

晏舒:“你,无非是命好一点而已。”

沉默过后。

时嘉开口:“你赢了,你知道怎么说服我。”

时嘉给晏舒倒了酒,也给自己倒了,她选择和晏舒碰杯。

玻璃相触的声响无比凄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永远无法弥合得碎了。

时嘉的回答让晏舒的神色愈加轻松,她从不会白讲故事。

时嘉承认,与晏舒相比她的人生的确太顺了,大风大浪绕着她走,坎坷崎岖与她无关。

诚如时嘉所说,她对人不对事。

晏舒的那些道理,时嘉未必认同,但对有韧性的灵魂,她不自觉会保持敬畏。

晏舒的气质飘零又坚挺,像是吹不败的凌霄花。

原来这不是天生。

两个人喝了好一会儿,直到两瓶清酒都见了底才停了下来。

时嘉接受了晏舒之前开的一切条件。

时嘉突然问了一句:“赵宇知道吗?那些事。”

晏舒突然笑了起来,很轻松的那种:“你说赵宇那个傻逼啊,我帮混蛋打官司的事,他是同行当然知道。至于子宫摘除,我没和他提过。”

晏舒笑够了,开口问时嘉:“你那个男朋友一会儿会来接你吗?”

时嘉摇摇头:“不来的,他忙,我俩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晏舒挑了挑眉:“你们谈很久了?”

时嘉:“不算吧,以前谈过,但复合也就几天前的事。”

晏舒做了个过来人专用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

“刚谈恋爱的男人都他妈像牲口,恨不得天天黏着。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没有时间也要挤出时间。你男朋友能忍啊,连面都可以不见。你两以前谈恋爱也是这样吗?”

酒劲上头,时嘉有点晕,她皱了皱眉,回答道:“我男人不是牲口。”

晏舒瞧着她这小媳妇样儿就好笑:“哟,还说不得了。你太宠男人了,希望他不会让你失望。”

毕竟,爱一旦过了头,人就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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