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谁都有报应(1 / 1)盐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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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嘉无法理解晏舒的话,要不是顾忌着她们之间还隔着层上下级关系,她真想直接问晏舒是不是疯了。

冷静了一会儿,时嘉回复道:“部长,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招。先不提张组长这边,光谈王纪克都是个大麻烦。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的稿子再假手于人,保不齐会胡来。”

晏舒:“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去恶心一下张组长。把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派给她,让她在王老头他女儿来公司任职之前主动离职。”

“这是不是过分了?张组长家里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这样…….”

时嘉挠了挠后脑勺,她的话被晏舒匆忙地打断了。

晏舒:“嘉嘉,没必要在这种时刻妇人之仁。张组长这人我太了解了。你现在当农夫,她将来就是翻脸不认人的毒蛇。你以为她今天为什么要这么闹,不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王老头他女儿是资本空降的嘛。现在不把她赶走,将来影响了投资,咱们两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时嘉:“可是……”

晏舒不耐烦了,她抬手拢了拢头发,说道:“别可是了。你觉得她可怜,那她当初骂你走狗的时候有想过你的感受吗?你当她三岁小孩吗?离了文观还会饿死不成?”

时嘉的眉头越皱越紧,绷得整个五官都有上提的趋势。她不喜欢“走狗”这两个字,不管从谁的嘴里,因何缘故说出来,都让时嘉觉得浑身不舒服。

时嘉:“你知道她骂我这件事?”

晏舒听她语气不对劲,收敛了情绪:“嗯,这么大的部门,我安插几个眼线还是必要的。”

时嘉差点冷笑出来。

如果自己今天真的按晏舒说的,在张组长没有离职愿望的情况下,逼走了她,那才是真的坐实了“走狗”的名头。

晏舒有所察觉:“怎么?你还是不愿意?”

时嘉语气邦邦硬:“逼人离职不在我的工作范畴里。部长,你可以请人事出面。”

时嘉当然知道人事是没办法按正规步骤将张组长开除的,不然晏舒也不会出这个馊主意。

晏舒既烦又慌,她厌倦了每次和时嘉在这种道德的刻板问题上打拉锯战。

但她又不能直接训斥,害怕时嘉赌气跑掉了。

现在王纪克能不能来为项目撑场面全仰仗着时嘉的15篇杂志稿。

晏舒看似站上风,其实背后受制众多,连时嘉这个毛丫头也能摆上架子。

晏舒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又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时嘉,方澄的通告费有多高你知道吗?即便他现在已经过气,他公司的要价依然不菲。咱们部的业绩一直在下滑,靠我一个人拉投资奶孩子。压力很大的。我说过,改变这个局面就得靠你和方澄做的这个节目。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一步都不可以出错。不然,这些年我付出的代价就全都白费了。”

时嘉的脑子不转了,她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不得不承认,晏舒的自白总有种奇特的魔力,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一声叹息,仿佛她使命未尽便被悲剧的宿命拖累。让人不禁同情她的坎坷,因而产生捞她一把的冲动。

“好。”

时嘉再一次妥协了,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当帮凶。

时嘉出了晏舒的办公室,周围的同事都朝她投来不怀好意的灼灼目光。从她选择在大家吃完瓜就离开时,留下帮晏舒清理战场,她就自动被划分成了异类。

只要你不同,不论你因何不同,你都是异类。

时嘉没有眼线,她无法像晏舒那样知道众口纷纭的是什么。

在这时,她觉得无知是种福分。

吃完午饭,时嘉来到张组长的工位前,等待她回来,等待接下来的冲突自然而然的发生。

五分钟后,她又看见了那身冰蓝色的旗袍。

时嘉:“张组长,我有事和你说。可以……”她收住了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敬语。想到之后马上就要兵戈相向,现在的礼貌反而是种矫情。

张组长打量了一下时嘉,翻了个白眼,回答道:“什么事?”

正当时嘉准备开口之时,张组长打断了:“上天台说吧,我吃多了坐不下。”

时嘉应下来了。

电梯缓缓上行,停在了25楼,要去天台还得步行一段。

这是时嘉第一次上来,她之前以为,这么高的楼是不允许设立天台的。

没想到,这儿布置的还挺用心,顶棚之下,是规整有序的长椅花坛。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专门按时节拱花,反正现在那黄色的小雏菊开得正盛。

张组长自顾自地往走,趴在护栏上眺望。

时嘉跟了上去,从这个高度向下望,实在让人心慌。

张组长:“你说吧,什么事?”

天台风大,时嘉的头发被吹得稀乱,好比她此时的脑子。

“张组长,你卸任朝花夕拾的组长之后,得给卧蓝杂志写稿子。”

张组长眼睛都瞪大了,她满脸写着欣喜:“卧蓝?让我给卧蓝写?谁说得?难道是卧蓝邀请我了吗?”

时嘉:“不是,大概的意思是给人当枪手。”

张组长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晏舒是疯了吗?叫老娘做这种事?”

如果张组长的情绪都是真的,那么时嘉反而轻松了。

“这就是您接下来唯一的工作。如果您不接,这个月达不到考核标准,就会……”

张组长将时嘉的话打断,她语气里满是落寞,似乎已将结局了然于胸。

“会怎样?会被炒?好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想到,文观已经恶臭到这个地步了。”

为了文观奋战了十年,却已这样的方式被时代、被公司淘汰。

老实说,时嘉看着张组长一脸的沧桑,心软了。

时嘉没有正面回应:“离开了文观,您会有更好的前途的。”

张组长比时嘉矮了一个头,她得仰头才能看到时嘉的眼睛。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大吗?还更好的前途,笑话。我今年都快四十八了。”

时嘉微怔,不禁感叹:“完全看不出。”

张组长虽然在气头上,但听了这话,还是微微扬起了嘴角:“从没见过四十八岁的人,还有我这么大脾气的吧?”

时嘉笑了笑,没说话。

张组长望眼前那幢更高的楼,接着说:“你回去告诉晏舒,不用她拿这种下三滥的招逼我走,做完最后这一期,我自己会离开。可她如果再这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牺牲掉所有挡路的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时嘉不打算回应这话。

在她看来,这番类似诅咒的话,是没有力量的。

谁身上没背着或多或少的报应?

张组长见时嘉的神色没有变化,便补了一句:“她的报应,我一定要亲自带给她。”

时嘉这才着急起来:“张组长,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晏部长她……”

张组长摆了个停住的手势,说道:“你没必要劝我。我也干不出杀人防火的事,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惩戒而已。我想晏舒这样的女人不会遭不住这些鸡飞狗跳,据我所知,她的底牌多的很。对了,你别和她混了,她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小心你最后连底裤都被她扒了。”

时嘉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张组长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听了。

时嘉不过就是个传声筒。

面对如此深厚的积怨,她个青瓜蛋子又能阻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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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组长离职了,但王老头的女儿并没有如期来上班。

用脚趾头想,时嘉都知道,搞黄这个投资,是张组长送给晏舒的“大礼”。

正如她在天台上所说,晏舒并没有烦恼多久,她的底牌的确是层出不穷。

时嘉从茶水间出来,隐约听到了晏舒在打电话。

对方的名字是,周唯,这是她手里的joker牌吗?

时嘉微怔,这个名字真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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