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玉塔下
“哐哐哐,哐哐。”
“施主莫要再敲,塔门怕是要被敲坏了!”
“嘎......吱......”凉玉塔门从内打开,开门的正是才道别没多久的小道士。
夏缘微微行礼,“又见面了。”
“夏小姐?您怎么来了。”小道士眼睛瞪得溜圆神色有些惊慌,夏缘猜小道士大概是误会她这么快找上门来要寻宫中的仇,又要立刻关门。
风盐用手一挡,小道士自然是没有风盐力气大,向后退了一步,被石阶一绊坐在了地上。
又着急忙慌的对夏缘说“有什么你就冲我来,我...我愿意承担一切!”
夏缘失笑,“唉.......星缘!”
“你怎么能直呼我师傅的名字,你,你,你。”小道士又气又吓的坐在地上直磕巴。
“欸?小豆,不得无礼,速速退下。”听到夏缘喊星缘这才从房内匆匆出来。
“方才有贵客,刚刚送走,来迟了。”
“无碍。”
“这位是?”星缘看向风盐,脸蛋是俊俏,但这穿着未免有些太......磕碜。
“在下风盐,是阿缘的...兄弟。”风盐有些腼腆的回答
“兄弟?夏缘你还能有兄弟?哈哈哈哈哈哈。”星缘爽朗的笑声回当在整个凉玉塔。
夏缘不甘示弱,“大哥,你收徒弟的水准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豆子是呆了些,但是为人善良正直,能吃苦。”
“你们是...兄妹?”风盐惊讶的来回看二人的脸,长得也不像啊。
“不是,就是名字凑巧,他是皇上的御用观星师。”
夏缘拽着风盐一脚踏进凉玉塔,“这么久没来,没有我在还真是一点改进都没有。”
凉玉塔顶有一圈月光洒在园子的中央,石碑上刻有玉园二字。
“托你的福,小塔安然直到现在。”星缘白了夏缘一眼,懒得同这个无礼的女人计较。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夏缘很是自觉的直接赶人。
星缘看着风盐说,“你们随意,有事的话叫小豆子,他在二楼,我回寺里处理一些事情。”
风盐微微屈身行礼,夏缘点点头。二人目送星缘下了山。
夏缘看看四周无人,脚尖一点,用轻功直接飞到了塔二层。
“上来。”
“嗯。这没有通道?”风盐飞身到二层。
“凉玉塔并非一个封闭的塔,一共三层,塔顶有一个空心的圆,阳光和月色都是从天而进,塔的一层是个山水园子,只有石桌石凳,没有房间。”
“进屋。”夏缘随手推开一间房就走进去,风盐跟在后面,带好门。
“想要上塔的二层只有借助内力飞上来,三层镶嵌在山里有一个密道,改日再带你从别处去。”
“可是三层也有窗,不能直接飞上去?”
“飞不上去,三层是垂直的,而且塔的外壁涂满了一种擦不掉的油,油下都是钉刺,任何东西都放不住,除非你有能力一直飞在天上。”
“好聪明的设计。”风盐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赞叹。
“还行吧,主要是皇上很看重这个塔,否则早有人毁塔了,也就是基于塔不能毁,才无人敢在这造次。”
夏缘一边说一边吃桌上的瓜果点心,这个房间刚才来过人,有股很熟悉的气味。
“有时你晚上出府,就是来这?”
夏缘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常年在这里居住的和尚,风盐有些诧异,毕竟他也是夏缘近三年的仆人,不曾见她怎么出府,府里下人们不是都说夏缘是三年前才来的夏里国。
“不...不常来,不过这塔...是我改的。”夏缘吃的很豪放,嘴里塞满了槐花糕,嘴边都是糕点渣。
吃了一会,突然没了说话的声音,夏缘抬头,视线刚好撞上风盐的眼睛,风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夏缘突然想起什么,用袖子擦擦嘴。
“啊,其实我不是淑女,也不喜欢闺阁小姐那套,平日里我对兄弟不冷淡的,你,是不是有点不适应,呵呵呵~”
夏缘拿了一块槐花糕递给风盐。
“不,只是突然觉得,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风盐接过来,有些惆怅,夏缘能文能武,而且对工匠之学还有研究。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与你相识?”
“我会武?”可是风盐自己知道夏缘的武功不弱,不在他之下。
夏缘摇头,“风盐,不管是你将来与谁结交,都不应该看轻自己,能力的高低只是暂时的,而且谁都达不到顶峰,总有比你厉害的人存在,善良忠诚义气才是最重要的。”
夏缘拍拍风盐的肩膀,继续说。
“三年来你不曾害过我一次,我知道夏府那些人肯定找过你,你都没答应。经历不同,会的东西也不同,但人的追求总不一样,没必要为了别人失去自我,产生困扰。”
“我明白了。”风盐紧紧握住夏缘的手,在有生之年能被一个人重新点醒活着的意义,
“我很幸运遇到了你,谢谢你,阿缘。”
夏缘握了握风盐的手给他力量,能在重见天日的第一天就遇见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也很幸运。
“明白就好。换身衣服,早些休息,今夜也许未来很久最安稳的觉。”
“好。你也是。”
夏缘退出房间,接下来她还有要事!
皇宫御书房
皇上坐在桌前批阅奏折,袁泰端着茶点小步上前。
“怎么样?”
“来人说,夏缘小姐用银针趁人不备杀死了三个壮汉。当时距离很近,应该是...巧合,夏缘小姐武功一般。”
“巧合?”皇帝放下手中的卷帘,“沐三怎么说?”
“回皇上,三公子的意思是,夏缘小姐能文能武,大概同南芝小姐一般。”
“同南芝一般.......有六等啊!”
御书房内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夏皇上不说话,袁泰也不敢动,举着茶盘的手开始轻抖。
“赐一个郡主,你怎么想。”夏皇头转过来看着袁泰,有些浑浊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
“回皇上,老奴...不知道,但是沐三公子还说,他希望皇上不要将夏缘小姐作为交易的筹码。”袁泰趁机将茶点放在夏皇桌子上。
“哼!”皇上将刚端起来的茶杯一摔,“他小子倒是不怕麻烦。”
袁泰擦了擦额头的汗。
“下去吧,朕累了。”夏皇扶着额角,轻轻按自己的太阳穴,“沐北辰回来的不是时候,这天下就都要变了,变了。”
“老奴退下,皇上早些休息。”
袁泰退了下去,关上门,看着天边隐约有朝霞的影子,凭借他多年来的预感,这天下要乱,而且是他们上一辈人管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