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府地下牢房跟上面相比起来。要朴素的多，涂完药的林思被顾言带入这片地方，说要给她看看买来的婢女。

两个人被分别放在两个房间养伤，那个林思看上的姑娘呆呆坐在角落中不说话。

门打开，姑娘抬头看向进来的两人，目光在捕捉到林思脸时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成惊惧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

林思松开顾言手，主动去跟这姑娘搭腔。

“奴婢叫苟儿。”

神他妈苟儿，林思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她妈哪个神人给起的名字。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出去。”

这小丫头让她忍不住心生怜爱，看着她那小小单薄的身子和面黄肌瘦的脸，林思心疼的不得了。

“好，奴婢知道公……姑娘是好人。”

跟苟儿说了会儿话，两人去往另外一个房间。

那个让林思第一眼就十分不愿意买的姑娘，正以备战姿势时刻注意着外面，听到一点点脚步声时，身上的肌肉已经开始紧绷起来。

那双狠戾如野兽的眼神，让林思每每想起都害怕万分。

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是要沐浴多少杀戮鲜血，才能练就成这般模样。

“嗨，那啥，靓女，你好呀。”

林思躲在顾言背后，怯生生跟那她打了个招呼。

女人对她的示好熟视无睹，双眸直勾勾看向顾言。

从被买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在等着时机，冲出去，咬破那个男人的喉咙。

受过一次折磨的她，坚决不会再让已经残破不堪的身子收到二次伤害。

“保护好她，你想要报的仇，我自会助你。”

顾言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往对面张望的林思，眸中带上点点笑意。

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贪生怕死的做派倒是学的好。

要是不在她身边放点有能力的护着，保不定哪天自己没注意小命就没了。

“当真？”

声音沙哑有如老妇，同锈刀一般。

“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欺骗？”

顾言的反问让女人沉默良久，垂下头似乎在思考。

“好，我答应你。”

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林思揪着顾言衣服，时不时看对面已经不再那么戒备的女人一眼。

不管她愿不愿意，她毕竟以后是要在自己身边的人，再怕也没办法，现在得提前适应一下。

“我叫山姬。”

女人看向紧紧依偎在顾言身后那个小小软软的女子，清了下嗓子。

她早已经舍弃了曾经的名字，现在告诉林思的，不过是被灭家之后用的称号。

“能不能再说一遍？”

林思掏了掏耳朵，她声音太小，林思听的不太分明。

“山姬。”

“还有没有别的称呼？”

她总觉着这个名字配她别扭的很。

“没有。”

爱叫不叫。

跟两个以后要跟在她身边的婢女交涉了一下，顾言跟山姬又隔着铁门交流了一会儿，这才从下面上来。

“顾言，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我好无聊，睡不着。”

来京城到现在，她基本一直被困在千岁府里，对外面的世界是一点也不清楚。

前些日子去买奴婢，也是从门口便就坐上马车，一路到目的地。

偶尔开窗看看，却是因为是夜里。什么也看不清。

她吊着顾言手一个劲儿甩，眸子闪动似耀耀星辰。

顾言又忍不住掐了一把她脸，心情因为她的讨好而变得格外晴朗。

他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简单至极的衣服，却是将她玲珑有致身躯完美勾勒，于月色之下，好似堕凡精灵。

“去换一下衣服。”

他绝不容许别的男人在她身上停留一点点。

顾言将放了遮脸纱巾的帽子扣上，给林思选了套合身男装，又让桃子给她扎了个发髻，稍稍将脸化的凌厉一些，把眉毛加粗，把身上的香换成顾言常用的那款，将汹涌的高山给裹住，反复查看，这才满意。

之前那个长脸男人的事儿让顾言有所忌，不愿意林思再引来别的男人那揣着恶心的眼神。

此地不愧是京城，繁华不是一般城区比得的。

他们像一对小情人在街上走着，林思好奇心旺盛，见什么都想去瞟两眼，东窜一下西窜一下。

“好不好看？”

两人在一处小摊下停下，林思抓起一堆做工一般，但胜在精巧的耳环往耳朵上挂，笑的顾言不住心动。

“好看。”

万分星辰不及眼前人一记笑容来的美丽醉人。

小贩笑容有些牵强，两个男子之间的气氛活脱脱跟对新婚小夫妻似的，搞得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去推销自己的商品。

“这个也好好看。顾……哥哥，你说是不是？”

那句顾言在快要到嘴边是被吞下去，推了个哥哥上来。

顾言名号在北越响亮，他带了遮脸帽子定也是不想人知道他，所以自己也别没脑子的添堵。

“顾哥哥？”

顾言半响没有回应，沉浸在林思那句顾哥哥里出不来。

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样，甜蜜从中蔓延开来，一直延续到唇边。

她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叫的顾言整个人都要化了。

“顾哥哥～”

林思将瞧中的两对耳环放好，在顾言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

“无事，可是选好了？”

顾言将眼前晃动的小手捉下攥入手里，忍住想将她勾去怀里好生蹂躏一番的心思，望向别处。

“昂，两件儿。”

“包起来，多少钱？”

“客人，两百个铜板。”

小贩也被林思那几句哥哥给唤的软了心，一时跟顾言一样怔住。

这小哥声音比女子的都要好听。

想起自己家里那位粗犷的声音，安慰自己虽是没有这位小哥的软糯好听，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顾言递过去一块碎银子，方才那小二的呆愣自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喊那句顾哥哥时，有多勾人。

林思将首饰提好，踮起脚尖贴着顾言耳朵软软的又叫了一声哥哥，便见他捏着自己的手一紧，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

“顾哥哥，顾哥哥，顾哥哥。”

难得见顾言吃瘪，林思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连连叫了好几声。

“怎样，可是还要我再唤你一声，顾哥哥～”

酥酥软软的声音在喧闹之中被完美分离开传入顾言耳朵，林思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准备再来一次。

“想叫的很，我让你回去叫个够。”

他将纱巾捋起来包住林思，凑近她耳朵，低低哑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林思脸通红，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是想看顾言出糗，反倒被他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