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家人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闲聊。许言突然问起郁冰夕的父母。
这么一提,郁冰夕才想起来,已经几天没给郁太太打电话了。
“女大不中留。”贝浅浅接过话,意有所指地说。
郁冰夕剜了她一眼,没再给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立即起身往房间跑,说要去给妈妈打个电话。
自从郁冰夕回到天璃,就一直窝在贝家,只是回来的第二天给郁夫人打过一个电话,得知她很适应瑞士的气候,也知道郁先生的身体很健朗,郁冰夕也就放心了。
自从郁冰夕接过郁传庆的大部分工作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一年难得团圆一次。往往都是缺郁冰夕,独自在一座城市生活。
之前是工作的关系,后来就是因为凌煦,他们现在的关系,郁冰夕还没有把握跟父母说,凌煦就像她眼中一道光,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凌煦的亲口承诺,她不敢冒险告诉父母。
要是他们知道她恋爱了,就算在天边,也能立即回来。万一凌煦还没有考虑好,她这行为岂不是成了笑话。
所以,就算郁家的别墅还在,常年家里都有管家和佣人,但郁冰夕却已经找不到家的温暖了。
反正贝家有房间,而且,许言和陈嫂对她就像对贝浅浅一样,贝景泽也不讨厌她,她干嘛要一个人回家去孤孤单单地。
所以,郁冰夕在贝家待得理直气壮,就像本来就是贝家的孩子一样。最重要的是,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凌煦,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才跟他分开,这样不就是生活在一起了吗?
郁冰夕感觉,她现在每天的日子,比贝浅浅过得都滋润。看看现在的贝浅浅,就因为怀疑,每天被钟离爵看得死死的。每天要吃什么,什么时间锻炼,几点睡觉,什么事不能做。再加上陈嫂的老规矩一定要记住,郁冰夕都开始同情贝浅浅了。
每每这个时候,她又暗暗地庆幸,自己不是贝家的女儿,只是暂住这里的临时孩子。不然,她都在想,如果等她怀孕的时候,许言和陈嫂对她的监管,不会比贝浅浅少。
郁冰夕给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郁太太正跟几个朋友在美容院做护肤去了。听说郁冰夕还在天璃没走,郁太太就奇怪地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这次怎么待了这么多天?
郁冰夕只说自己是想贝浅浅了,就一直待在贝家。许言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所以,她就不想走了,这次要多待几天。
听着郁冰夕不断地跟她提及许言,郁太太都有些嫉妒了,女儿是自己,可自从他们分开之后,她明显的跟她越来越不亲而来,而现在,口中不断地提及许言,好像那才是亲妈一样。
“那就待在贝家别走了,反正许言就像你亲妈一样。”郁太太当即不高兴地说。
“好啊,我还真就一直住在浅浅这里呢。”郁冰夕没心没肺地说。
这话,郁太太可真往心里去了。她是跟女儿分开时间太久了,而她这个女儿平常心大的要命,很少把事情心上放。唯独对贝浅浅和与贝浅浅有关的人或事,她才真的当回事。
原本,郁太太也不至于跟女儿的闺蜜争风吃醋,可不知怎么了今天,听着郁冰夕不断地给她说贝家的人和事,她心里就是挺生气的。
“你不打算来瑞士看看我跟你爸吗?你就不问问我们像不像你?反正,我看啊,你是不会想我们的。”郁太太郁闷地说。
就算郁冰夕神经再粗,现在要是再听不出郁太太的不悦,她就是傻子了。
“怎么会不想?还不是你们离天璃太远了。我要过去一趟,这边没结束的项目谁管?就那几个带项目的经理,你问问郁先生,能不能放心让我把工作就交给他们?”郁冰夕不服气地反问。
郁冰夕这么一说,郁太太立即就没声了。是啊,他们为了享受生活,早早地把女儿绑到公司替他们担起了该做的工作,而她,不但不心疼女儿,还在这里没事找事的给女儿添堵。
想着,郁太太感觉很愧疚。她真后悔今天这不知是怎么了,就一阵阵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我爸最近身体怎么样?”郁冰夕立即转移话题。
她知道,刚刚自己的话已经让郁太太心里有了愧疚之感,这样,就不会继续去嫉妒她跟许言的关系了。
但事情要有度,见好就收,不能过分地让郁太太感觉愧疚,那样,说不准,她明天就会强劝着郁传庆回天璃。
虽然郁太太总是心疼她扛起公司,但说实话,郁冰夕倒没觉得这事有多难。主要是她不排斥,自然上手的就快。
再说,公司是他父亲一手创建的,他们只有他这么一个女儿,难道要让她将父亲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
虽然郁冰夕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但作为女儿,该尽的孝心还是要尽的。不能眼看着父亲已经年龄大了,还在公司里撑着。再说,要是他们把身体累坏了,没有了主心骨和掌舵人,恐怕公司也撑不住。
所以,就算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能一直富足,她也是该顶起公司这个担子,让父亲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了。
这就是郁冰夕自从进了公司,就逐渐代替郁传庆的原因。然他们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将年轻时只顾着打拼而没机会品味的生活,都慢慢地补回来。
挂断电话,郁冰夕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的,毕竟很长时间没看到父母了,之前还是凡事都被郁太太护在羽翼下的娇娇女,突然之间就为他们撑起了守护家庭和公司的强者,说实话,起初,郁冰夕真的是强撑。
尤其在公司,那些跟着他父亲进公司的老人,很多次在关键时刻都跟郁冰夕倚老卖老,不但不支持她的工作,还偷偷地暗地里做手脚,拆郁冰夕的台。
不想郁传庆担心,每次他询问公司的情况,郁冰夕都是报喜不报忧,她一直跟郁传庆说,公司里的叔叔伯伯都很照顾她,不但教她很多东西,还帮着她掌握方向。
其实,他们哪有那么好,不再背地里将公司利益揣进自己包里就不错了。那些难忘的日子,现在想想,郁冰夕就挺佩服自己的。
郁冰夕跟郁太太聊的太久了,她感觉有些口渴,就拿着杯子到厨房倒水喝,正好碰到也来倒水喝的凌煦。
“怎么还没睡?”凌煦感觉郁冰夕的神色不太对劲。
“马上就要睡了。”郁冰夕避开凌煦探究的视线。
凌煦倒完了水,却没立即离开。
因为凌煦在一边,郁冰夕有些紧张,一晃神的工夫,差点被开水烫到。要不是关键时刻,凌煦把稳她的手,水就直接浇到她手上了。
凌煦从郁冰夕手里接过杯子,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郁冰夕有些慌乱,本来也不算有什么事,但现在她心里有些乱,又因为在凌煦面前就会不受控制的紧张,让她的表情更是慌张的明显。
抬头看了看贝景泽夫妇和贝浅浅的卧室方向,凌煦替郁冰夕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拉住郁冰夕。
“跟我来。”说着,他将郁冰夕拉进了他的房间。
这还是郁冰夕第一次进异性的房间,顿时,她的胸口不但有小鼓在敲,脸也一下就涨得通红,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凌煦看了她两眼,大致也知道她这是害羞加紧张了。凌煦牵着郁冰夕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慢慢说,究竟怎么了?不是给你妈打电话去了吗?是他们怎么了?”凌煦问。
郁冰夕的眼圈有些泛红,之前自己的时候,也仅是感觉心情有些低落,可现在被凌煦这么一问,一股莫名的委屈竟顿时就涌了上来。
一看郁冰夕要哭了,凌煦也有些慌,他不知道郁冰夕为什么只是这么一问就要哭了,难道她的情绪不好,跟自己有关?
凌煦将一整天自己跟郁冰夕接触的时间内,所有事情都大致回忆了一遍,包括他说过的话,但真的没发现自己哪里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没找到答案,他又把贝家的所有人都大致想了一下,最终得到的答案就是,除了钟离爵,好像别人都没有嫌疑。
“是不是钟离爵又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凌煦问这话的时候,神情是严肃的,很有一种维护郁冰夕,要真是钟离爵给她受了委屈,凌煦就能过去替她讨回公道的架势。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郁冰夕突然问。
凌煦顿是愣住了,他对她好还需要理由?还是这丫头,压根就不知道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更或者是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再回想之前郁冰夕对他的心思,凌煦就立即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是他自恋,对于郁冰夕迷恋他的这件事,不用核实他都能确定,何况,郁冰夕喜欢他,喜欢得那么明显。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凌煦问。
郁冰夕看着凌煦眼睛里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就蔫了。公司里那种女王的势头,哪里还有一点儿踪影?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呢,这个凌煦,就是能降住她的。
“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凌煦这次问得气势更盛。
郁冰夕被逼得不得不抬起头,正视这个问题。她可不是胆小鬼,虽然心里早就在敲鼓了,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要面对,这是她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就像公司里那些原本就存在,还有一些人为了给她下马威,故意弄出的很多乱子一样。虽然她知道那些都是人为给她设置的障碍,但为了给自己立威,在公司能服众,她就得咬紧牙关,正面接受挑战。
“我是没有自信。”郁冰夕怯怯地说。
她此刻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还不时借着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着凌煦,向来是在观察他的反应。这样呆萌的可爱劲儿,凌煦还哪里能绷得住冷脸?
一个没忍住,他就轻笑出声。
“怎么就没自信了?管理一家连锁公司的气势呢?你有多优秀,自己不知道吗?”凌煦问着,语气越来越低柔,最后,几乎成了呢喃细语。
因为语气轻,郁冰夕想听清,就不受控制地凑近,待她都能感受到凌煦说话时,有热气扑到脸上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凌煦很近了。
这个认知让她顿时无地自容,这么上赶着凑上来,凌煦会怎么看她?尤其,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么一想,郁冰夕立即往后闪身,因为动作太大又太突然,结果身后的沙发没坐稳,突然整个人往后仰去。
只看到郁冰夕的身体往后倒去,凌煦没有反应过来,就算真的摔了,也是摔倒在沙发里,根本伤不到郁冰夕。结果,凌煦出于一种保护的本能,伸出胳膊就去护着郁冰夕的头。
凌煦是坐在椅子上的,跟郁冰夕又隔了一段距离,郁冰夕在突然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凌煦又是毫无准备的。这些原因碰到一起发生的事情就是,凌煦虽然及时将郁冰夕的头护进了自己的怀里,可因为他自己往前的冲劲儿,加上郁冰夕往后倒的后劲儿,两个人一起摔倒进了沙发里。
而且,凌煦一个躲闪不及,就直接倒在了郁冰夕的身上。郁冰夕的头直接落到凌煦的胳膊上,这更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尤其是脸,鼻子尖几乎能碰到一起了。
郁冰夕都忘记了呼吸一般,就那样傻傻地盯着凌煦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凌煦,此时她才发现,凌煦的皮肤好得比很多女孩都出彩。
“再这么看着我,我要控制不住吻你了。”凌煦格外性感的声音突然传来。
听到这话,本就紧张的郁冰夕,好不受控制的深处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有些犯干的嘴唇,她的本意是要说点儿什么,连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