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浅浅晚上多吃了几口肉,突然想喝橙汁,看着钟离爵还在处理文件,想着,最近他对自己不错,也顺便给他榨一杯鲜橙汁喝。
贝浅浅出了卧室,看到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她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有人在,没多想,就直接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贝浅浅榨好了两杯新鲜的果汁,看着,她都已经开始馋了。贝浅浅端起果汁,刚踏出厨房,就听到凌煦卧室方向的门开了。
贝浅浅以为,还在用客厅落地灯的是凌煦,所以才没关,也没放在心上。但一低头,看到手上果汁,就打算将其中的一杯先给他,自己再榨。
于是,她正打算迎着走过去,可才走了两步,正好跟从凌煦卧室出来的,脸红得如番茄似的郁冰夕撞了个正着。
看到贝浅浅,郁冰夕显然是慌了,她一低头,就冲着自己的卧室跑回去。而在她身后,凌煦正站在卧室门口,虽然表现还算冷静,但以贝浅浅对他的了解,带着点儿明显的局促。
都已经这样的,贝浅浅要是再过去,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直接把客厅的灯关了。”贝浅浅说着,去关了灯,然后就回了卧室。
听到门声,钟离爵才发现贝浅浅出去了。在看到她手上的果汁,都是满满的,马上起身过来接过去。
贝浅浅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坐到沙发上的时候,还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钟离爵敏锐地发现了贝浅浅的异样。
“没事。”贝浅浅果断地回答之后,端起一杯果汁,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钟离爵端起另一杯,几大口喝完,看到贝浅浅的果汁还有大半,很明显,她的注意力没在果汁上。
“喝不下就别喝了,省得晚上肚子不舒服。”钟离爵说着,就要帮她把果汁端走。
“能喝下,怎么喝不下?”反驳着,贝浅浅仰起脖子,几大口就将果汁喝了个底朝天。
这次,钟离爵再接被子,她才舍得放手。钟离爵将被子送去厨房,经过客厅时,因为客厅是暗的,发现凌煦卧室门缝有灯光泄出。
随即,钟离爵的视线又往郁冰夕的卧室方向扫了一眼,同样也没睡,他的眸子闪了闪,去了厨房洗被子。
钟离爵回到卧室时,贝浅浅还是原来的样子,靠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盯着前方的某一点,明显是在琢磨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事情。
“凌煦和郁冰夕有什么事,被你撞见了?”钟离爵虽是问,却语气笃定。
顿时,贝浅浅的目光就聚拢到了钟离爵脸上,眼睛里的惊奇显而易见。
“你也看到了?”贝浅浅问得同时,漂亮的眉毛还一挑一挑的,显得格外可爱。
钟离爵忍不住在她滑嫩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被贝浅浅一手推落之后,眼睛里的焦急又增加了几分。
“不对,你不可能看到,你是在炸我?”贝浅浅问着,嘟着嘴嘴巴,怒嗔地斜了钟离爵一眼。
“我还用看到?一猜就中。”钟离爵的眼睛里都是确定的自信。
看着贝浅浅冲他撇嘴,明显是在质疑他的自信。钟离爵不但没有生气,还一下就笑了。一顺手,他将贝浅浅抱起,放到自己大腿上。
“怎么这么吃,还是不长肉?”钟离爵嘟囔着,因为不满,眉头微蹙。
想把贝浅浅养胖些,是自知道她怀孕后,钟离爵花了很多心思的。即便现在贝浅浅的饮食,多是陈嫂和许言在料理,但一餐,钟离爵都在一边看着,哪些要多吃,吃多少,他都是看着贝浅浅一口口的按照要求完成才放心地吃自己的饭。
就因为这,贝浅浅已经多次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了,但全家,都站在钟离爵一边,她孤军作战的力量实在太薄弱而来,所以,没坚持多久,也就只剩下顺从了。
“这说明我身材保持的好。”贝浅浅嘟着小嘴,故意报复钟离爵每天盯着她吃这吃那。
“身材?都快做妈的人了,还在意这些有的没有的。”钟离爵说着,神情顿时温柔了起来,一双大手轻轻地落到贝浅浅的肚子上。
“听说怀孕之后,身材就会严重走形,会很难看。要是有人趁机挖我墙脚怎么办?”贝浅浅说着,就跟会变脸似的,当即就哭丧起来。
“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谁敢挖你墙角?那个自信满满的贝浅浅,就因为怀疑,连美貌都不相信了?”钟离爵问。
“谁说的,就算再怀孕,贝浅浅的美貌也是天下无敌。”说着,为了显示自己的底气,贝浅浅还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看到她这说风就雨的一阵,马上就过去了,钟离爵也算暗暗地松了口气。
都说孕妇的脾气阴晴不定,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应付。
“你刚刚难道不是碰上了凌煦和郁冰夕?”钟离爵又将话题引回到了凌煦身上。
这样,自己总算是安全的。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钟离爵可不管义气不义气,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谁倒霉都比自己不好过强。
这么一说,果然,贝浅浅的全部注意都被转移走了。就连之前的防备,犹豫该不该跟钟离爵说都忘记了。便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全都抖了出来。
这么一听,钟离爵不觉得意外,就郁冰夕每看到凌煦,跟盯到肥肉似的,而凌煦,那个奸诈腹黑的家伙,明显对郁冰夕的心意已经了若指掌,却还装的好像不知道似的。
这么一想,钟离爵觉得,自己该帮一帮他们,要按关系算,郁冰夕跟贝浅浅肯定更近,所以,他帮一下郁冰夕,也是应该的。
其实,在钟离爵的记恨账本里,凌煦这笔账还是有的。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以郁冰夕那智商,被凌煦哄骗是肯定的。”钟离爵说得云淡风轻。
这话,虽然不算假,但毕竟贝浅浅和凌煦的关系也摆在那里,被钟离爵这么说,她还是有些不喜欢听。
“这话不是贬损凌煦,可能每个人处理感情的方式不同,而他们俩可能又都比较别扭,就需要别人帮一把。”钟离爵说着,也没放过贝浅浅的表情任何意思变化。
帮凌煦和郁冰夕促成这间事,他是不便出面的,但要是贝浅浅推上他们一下,凌煦就不会多想。但贝浅浅在对凌煦和郁冰夕感情这件事,极少插手,因为两个人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她不想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就连钟离爵有时看到郁冰夕,都觉得着急。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只是在原地想,难道想要的就是你的了?
正好今晚,趁着贝浅浅撞见他们这一幕,钟离爵再这么给她烧把火,明天贝浅浅参上一脚,估计凌煦被套牢的日子,就是指日可待了。
钟离爵很希望能早些看到凌煦人有所属,倒不是想看到倒霉,只是不想他活得像现在这么舒畅。想接受郁冰夕的好,就对她热情些,感觉麻烦,就冷着脸,这样来去自如的清闲日子,凭什么凌煦能享受?
把钟离爵的话完全听进去了,贝浅浅也觉得,这么长时间了,是该帮自己最好的朋友、闺蜜做点儿什么了。
再说,郁冰夕喜欢凌煦很多年了,这她是知道的。而自从这次郁冰夕回来天璃,住进贝家来看,凌煦对她也不是毫无好感的。
临睡之前,贝浅浅还在计划着,要如何帮着郁冰夕实现心愿。陪在一边的钟离爵早将贝浅浅的所有表现看在眼里,知道她会有所行动,他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贝浅浅和钟离爵来到餐厅吃饭时,难得的没有见到郁冰夕。贝浅浅看了一眼已在吃早餐的凌煦。但她没有直接问,而是问许言,郁冰夕怎么没起床来吃早餐。
以往,就算郁冰夕不上班,不用起早跟大家一起吃早餐,但郁冰夕也总是打扮好了,跟着大家一起用餐的。
虽然她嘴上说着习惯了作息时间,其实贝浅浅心知肚明,她是为了能跟凌煦一起吃早餐。而且,在他们上班、上学的都走了之后,每天郁冰夕都要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也已经不是家里的秘密,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戳破而已。
但今天,因为贝浅浅想让他们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不会再睁只眼闭只眼了。
听到她这么问许言,凌煦抬头看了被贝浅浅一眼,似是明白了她的意图。昨晚,贝浅浅是看到郁冰夕从他房间出去的,而且,以郁冰夕当时的状态,只要是成年人,多少都能猜测到几分。尤其,贝浅浅还是已婚的成年人。
没等许言回答,凌煦起身,“我去看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凌煦说着,已经离开了餐桌。
许言有些意外凌煦的举动,他这就代表了向全家人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贝家不是一般家教严苛的人家,有异性不能进卧室的家规,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去了郁冰夕的卧室,总是该有个说法的。
看着凌煦的背影,贝浅浅冲着许言吐了吐舌头,她这么明显的逼宫举动,她是许言的女儿,许言岂会看不出她的意图。
“别胡闹,让他们自己处理。”许言低声警告。
“可他们就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夕夕那个样子您就没看到?”贝浅浅反驳。
许言无奈地在贝浅浅额头上点了点,这个女儿还算是没让她操过什么心,但要是她认准的事,想把她捞回来,也不太容易。
“我只是希望他们能自己认清心意,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日子要他们自己过,所以,合不合适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要以为你是他们的好朋友就去干涉,即便是亲妈,也控制不了女儿的婚姻。”许言这话说的就意有所指了。
当初,贝浅浅和钟离爵的婚姻,每一步都是贝浅浅自己拿的主意,只不过在尊重的前提下,提前让许言和贝景泽知道、了解而已。但其实,他们就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这是看着贝浅浅的日子还算让他们放心,要是他们担心的那些事情发生,恐怕许言和贝景泽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还是一直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但这性格,也是被他们从小培养出来的,所以,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们都要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好在,钟离爵是个好的,没让他们失望。
许言多聪明的人啊,这话一出口,钟离爵立即就意识到了,他就算看似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在许言和贝景泽这里,也是不能全身而退的。
“乖,先吃你的饭,上课要迟到了。”钟离爵适时出声,阻止了贝浅浅正打算要说出口的话。
对于帮着郁冰夕快些拿下凌煦这件事,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贝浅浅现在很心急,她就怕郁冰夕这到嘴的鸭子飞了。再加上孕妇很容易疑神疑鬼的,越想越担心,所以,刚刚,贝浅浅真的想趁着凌煦直接去了郁冰夕的卧室,就在父母面前,替郁冰夕把她跟凌煦的关系定下来。
然后,依据凌煦对许言的感情,只要许言张嘴过问了,凌煦就一定不会再犹豫。可许言的话,贝浅浅也不是傻子,虽然听出了许言一直留在心里的不痛快,但现在她已经一切都是事实了,可郁冰夕不同。
再说了,她是许言的女儿,就算许言和贝景泽对她有再多的想法,不过就是希望她过得好,只要她让自己好好的,他们自然就不会再多说。
但没等她坚持,就被钟离爵打断了,而且,钟离爵还主动帮她把餐椅拉开,扶着她坐下,这就是今天的话先说到这里,不能再继续了的暗示。
虽然心有不甘,但贝浅浅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心急了。贝浅浅也在心里这么劝自己。
尤其,钟离爵提醒她,上课要来不及了,再一看时间,还真是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