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煦来到郁冰夕的卧室门口,他敲了两下,没听到动静。
凌煦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往常这个时候,郁冰夕都已经坐在餐桌前跟他们一起吃饭了,而今天,她到现在还没起床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她是故意要避开他,现在很可能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出了这道门,跟他面对面而已。
想着,凌煦又敲了两下。
“郁冰夕,醒了吧,我进来了。”说着,凌煦轻轻地推开门。
果然,已经穿戴整齐的郁冰夕,正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他。在看到凌煦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局促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噗嗤”一声,凌煦笑了,洁白的牙齿,闪动着精光的大眼,让本就夺目的凌煦,更增添了几分阳光。
“吓得不敢见人了?”凌煦问着,已经走到郁冰夕面前。
看着凌煦温柔地笑着,郁冰夕很没出息地吞了两下口水,这样的凌煦,让她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美色。
“怎么不去吃饭?能这么在屋子里躲一辈子?”凌煦说着,已经来到了郁冰夕的跟前。
他伸出双臂,轻轻地揽住郁冰夕的腰。然后专注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本就紧张的郁冰夕,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她喜欢凌煦这么多年,也就是在心里偷偷地喜欢,就算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在不断地拉近,但也都是她在主动,凌煦跟以前相比,只是不拒绝而已。
可从昨天到现在,郁冰夕不知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一直在不停地撩自己?
“我,我,那个……”郁冰夕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先出去吃饭吧,老师他们应该已经都走了,浅浅也该去学校了。”凌煦说。
这么说,凌煦是猜到,她在躲着谁了。再这么一提,郁冰夕一下就想起昨晚的事,刚刚才能冷静下来,随即又囧得连头抬不起来了。
“你是在害羞吗?那个一直追着我说喜欢我的女孩哪去了?”凌煦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同时,他的胳膊稍微一用力,郁冰夕就靠了过来。
“谁追着你跑了?”郁冰夕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清,而且,这话明显就是因为底气不足。
郁冰夕更紧张了,不但话说不出来,她现在也完全被凌煦掌控在了双臂之间。
“先陪我去吃早饭,不然,我要迟到了。”凌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你先去,我……”郁冰夕想找个理由,自己再在房间里躲一会儿,可凌煦却不肯答应。
不再任由她拒绝,凌煦半搂半拉地将郁冰夕哄到餐厅,果然,所有人都已经走了,这让一直低着头害羞的郁冰夕,总算暗暗地松了口气。
看着她的小动作,凌煦有些想笑,但也知道,现在的郁冰夕尤其敏感,也就不想再逗她。
帮郁冰夕拿了早餐,两个人开始吃饭。
“跟我去公司转转?”凌煦突然说。
郁冰夕正在喝豆浆,一听凌煦的话,差点喷出来。
跟他去公司?他是想公开她的身份?想着,郁冰夕的一张笑脸,因为激动而慢慢涨红了。
可突然,又有一个念头冒出来。凌煦是什么意思?跟他去公司?是以什么身份?她的女朋友还是一般朋友?
他会不会是因为看着她每天这样呆在家里,怕她闷坏了,只是让她跟着去散散心?
对面,看着郁冰夕一阵高兴一阵失落的神情,凌煦有些琢磨不清,郁冰夕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是不喜欢出门?”凌煦只好问。
郁冰夕看着碗里的粥,似在做着最后的决定。但在话出口的那一最后一刻,又有些犹豫不决了。
“下班,带你去吃好吃的。”凌煦只好使出杀手锏。
贝浅浅和郁冰夕其实都是个小吃货,她以前追在他身后的时候,每次他带着贝浅浅去吃好吃的,后面都会跟着这个小尾巴。
他们看到美食时的眼神,凌煦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待着家里闷啊?”郁冰夕想了又想,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也不是。”凌煦说。
然后,他又接着说,你一个人总这么呆在家里,是该感觉到闷的,出门透透气,总不是坏事。
“但是,带你去公司,还是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凌煦说着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笑意。
他好像能猜到郁冰夕刚刚那又喜又愁的原因在哪里了。她一定是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凌煦有时也不明白,女孩子怎么总容易摇摆不定?之前不是还一直追着他,就算他那是对她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她仍是乐呵呵地跟着。
可自从他打算认真考虑两个人间的关系之后了,她却又开始患得患失的想东想西。
这么想着,凌煦看着郁冰夕的眼神里,都是无奈。
郁冰夕在听说凌煦是想把她介绍给同事,心里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美滋滋地跟往嘴巴里喝的都是蜜一样甜,越想越美,忍不住抬起头,一看,正好撞上了凌煦盯着她的视线,郁冰夕顿时就有些害羞了,立即又将头底下,假装在喝粥。
碗里已经吃得很干净了,可郁冰夕好像没意识,手还要下意识地去盛粥。凌煦及时拉住她的手,这次的无奈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再不快些,我要迟到了,这个的奖金要泡汤了。”凌煦说。
听到要害得凌煦迟到了,郁冰夕才终于冷静下来,她是第一次到凌煦公司去,怎么也要稍微打扮一下的。
稳住了心神,郁冰夕终于有恢复成了往日的干练总裁范而,刚刚,仅是因为以前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凌煦,近段时间突然态度上转变太大,她总有些不真实感。
所以,就容易患得患失,连带着,凌煦每次给她一个笑容,都会让她慌神,怕他又像以前那样,因为宠着贝浅浅,也连带地给她一个好脸色。
“我马上就好。”郁冰夕说着,回了自己的卧室。
换了一套得体又不显得太隆重的套装,又简单地化了个淡妆,郁冰夕本就漂亮,化妆仅是为了对凌煦的同事更尊重。
凌煦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还以为需要再等郁冰夕一会儿,不想,她也适时从对面卧室走了出来。
看着郁冰夕白色西裤上搭配着一件休闲的白色小西服,将她的身材突显得凸凹有致。白皙的脸庞将粉嫩的小嘴,衬托得更加性感,还有那一头栗子色的长发,在她肩头随着她迈出的步伐而舞动着。
“好了?”凌煦问,他的眼里有着惊艳。
“可以了。”郁冰夕点头回答。
两个人并肩去了车库取车,看着他们的背影,陈嫂忍不住悄悄地替郁冰夕加油。郁冰夕喜欢凌煦的心意,陈嫂早就看在眼里了。
但许言也跟她说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只能帮忙给个建议,婚姻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参与影响他们的决定。
对于许言的话,陈嫂从来都是还不怀疑的相信,在贝家这些年,陈嫂跟许言相处的就像亲姐妹一样,这完全来自于她对许言人格的崇拜。
看看许言工作上取得的成绩,把贝浅浅教育的这么好,还有和老公贝景泽的感情处理,许言都做得有条不紊,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
之前,陈嫂有过几次,真是跟着着急,就那么一层窗户纸,两个人都隔着纸,谁也不再往前一步,陈嫂就想帮他们一把。
是许言看出她的心思,及时拉住她,没有让她插手。现在,看着他们自己能迈过去,陈嫂在替高兴之余,也越来越觉得许言的话说得是对的。
被别人提点去做的事,跟自己看清怎么能一样呢?再说,凌煦原本对贝浅浅的心思,也是贝家上下都知道的秘密。万一凌煦迟迟不肯往前走的这一步,还是因为心里没有彻底放下贝浅浅,她要是帮了,岂不是害了郁冰夕?
而现在凌煦自己能认清,就是真的不一样了。
看着老婆的心情这么好,从花园里走过来的张叔也笑了。有时候,他就觉得这么大岁数的陈嫂,就跟孩子一样,看到贝浅浅、郁冰夕他们受了委屈,她就受不了,也跟着睡不好,吃不好的。
张叔就劝她,都是小孩子的事儿,睡个觉,明天就忘了。可陈嫂就是想不开,等着当时就把事情忘了,她还跟着上火着急呢。
“这回你放心了?”张叔看着凌煦车消息的方向问。
陈嫂点着头,美滋滋地回答:“放心了,放心了。”
郁冰夕一路上都很开心,时不时就会转过头看凌煦一眼,然后,就会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凌煦实在忍不住地问。
“看着你高兴啊!”郁冰夕又恢复了郁式的聊天方式,凌煦就知道,她终于正常了。
在最后两分钟,凌煦带着郁冰夕进了公司,打卡成功。
看着时间,郁冰夕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好险,差点儿还得凌煦迟到。
为了迁就边走边看热闹的郁冰夕,凌煦走的不快,还低声地为郁冰夕做着介绍。
“凌总,早……”一个脆生生地女声,打断了郁冰夕四处打量的心思。
出于女生本能的反应,她的注意力顿时全都落到女孩身上。一副刚毕业大学生的清秀模样,有些清瘦,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总体看起来,还算小家碧玉。
“早。”凌煦回应着,带着郁冰夕来到办公室门口。
“麻烦帮我倒一杯热牛奶进来,谢谢。”凌煦说。
在进的那一瞬间,凌煦一只胳膊揽过郁冰夕,一带,让郁冰夕走在自己前面,进了办公室。
虽然搂着她的距离不远,但在他们身后所有的员工,都看到了这一幕。
自从凌煦进公司,跟所有的异性同事都保持着距离,所有的往来、交流也都中规中矩。几个试图接近的女孩,在碰了几次软钉子之后,也就都很有眼色地知道了适可而止。
唯独这个距离他办公室最近的助理女孩,不管凌煦明里暗里拒绝了她多少次,到目前为止,因为她没有正面表示过自己的想法,凌煦也不好直接拒绝。
所以,她就装着不明白凌煦的意思,只要有机会,就围着凌煦转。就在这几天,甚至公司里已经有了传闻,似乎是说她跟凌煦如何如何的。
因为只要想进凌煦办公室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从她这里经过,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可以说她是很有接近凌煦优势的。
再加上这女孩可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不是有些小手段,又怎么能将那些对凌煦倾慕的对手都吓退了呢?
但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凌煦跟所有异性保持着距离,并不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事,他排斥办公室恋情,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意中人。
看着郁冰夕的背影,女孩眼里都是不甘。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被拒绝。
想着,女孩挺直了腰背,脸上闪过一抹倔强。她走进茶水间,热了一杯牛奶。然后,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故意忽略了敲门这一环节,直接推开凌煦办公室的门。
此时,郁冰夕站在凌煦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而凌煦正站在她身后,将她圈在胸前,两个人不知在说着什么,郁冰夕的脸上还挂着笑。
被这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他们都转过头看着门口。而站在门外的女孩,感觉这样的画面刺激得她睁不开眼睛,在她的心里,可以接受冷冰冰的凌煦,在异性勉强总是毫无表情的保持着彬彬有礼,却接受不了他把别的女孩拥进怀里,对着她温柔地笑着。
这样的凌煦于女孩来说,是陌生的,甚至是残酷的。他毁灭了她心里一切对他的美好,但那种执念,却又让她执拗地放不下。她将所有靠近凌煦的异性,都视为入侵者,这一切都是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