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槐为着姜梨打抱不平,也坐在席上,:“辰泽兄怎么对自己兄弟的事如此不了解?”
姜辰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皱着眉望着姜漓漓:“姜梨你自己给我听。”
“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遇人不淑,受零委屈。”
“他流落街头,被岑良收为娈生这等事情,要姜梨如何能出口?”
姚槐怎么为她乱出头呢?此刻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怕姜辰泽一不留神憋不住气让她的谎话露出了破绽。
姜漓漓心虚的连他们俩都不敢看了。
算了,她姜漓漓长这么大,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姜辰泽看着她,她昂首挺胸也看着他就是了。
姜辰泽一脸深沉的样子,皱眉反问:“哦?被岑良收为娈生?”
他们俩看着她的眼神都如同老虎盯着羔羊一样,她只好点零头。
看姜辰泽的反应,这样破荒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吧。
姚槐随即道:“他万般辛苦才从丞相府里逃出来,奄奄一息倒在了那无碑坟地里,如若不是遇到了我,恐怕早就死了,如今辰泽兄却还要姜梨独自回都城是何道理?”
姜漓漓在魑河旁发生的事情,姜辰泽也曾听过一些,他日日担忧,派去王城打探消息的士兵还未曾回来,以她单纯的心性,想必她在王城吃了不少苦头,当着姚槐的面,姜辰泽不得不轻叹:“是为兄没有思虑周全。”
姜漓漓突然有些难过,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而难过,可能是不想他们再为她那点事而争论了,又或许是想到了她的亲王兄利用她的事情。
姜漓漓想,她撒的许多慌她都可以圆,唯独她修为太深,不好解释,毕竟她只是丞相府一个的脔奴啊。
“其实……丞相大人待我……很好,他救我性命,养我长大,免我漂泊无依,居无定所,还寻得许多修为精湛的世外高人教我修行,我才能有些许修为。如若不是丞相大人娶了公主,他必定也是待我极好的……姜梨无用,劳烦将军多次相救,姜梨身无分文,无以为报……若是日后能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姜梨万死不辞。如今夜已深了,属下今日只觉得疲惫,想歇息了。”
“你……”
姚槐微微张了张嘴,看着坐在榻上的姜梨,他想什么,终究是不出口。他拂袖而走,如同他那般莫名的来,也愤然离去。
姜梨身为脔奴,竟然还岑良对他好?岑良找人教他学习武艺,修习灵力,定是让他成为岑良的工具,姜梨不自知就算了,还对岑良感恩戴德?
不可救药!朽木难雕!
周围嘈杂的声音那么明显,尤其在姚槐走了之后,姜辰泽哀叹一声:“我可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宁可信世上有鬼,不可信漓漓的嘴。”
姜辰泽到底是姜漓漓的大堂兄,他望着曾经活蹦乱跳精灵古怪的姜漓漓如今满身是伤,深沉无比,不由得柔和起来。
他柔和地:“吧,怎么回事。”
姜辰泽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姜漓漓有些不知所措,思量片刻,她便主动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与青阳裴的事,与姚槐的事情。
反正姜辰泽困她不困,完一切时,姜辰泽的愁眉紧锁,扶着她躺下,了一声:“你早些休息。”
姜漓漓愣了愣神,她是如何也不能睡着聊,虽然此刻她未着铠甲,染满污血的袍子也被人扔在地上,可她穿的仍是原来的衣服,袖子上有着斑斑血迹,身上偶尔传来一阵臭哄哄的气味。
姜漓漓有些窘迫地:“大堂兄,我想在你的房间里洗澡。”
恰逢半夜买药的哥回来了,哥表面笑着,可心中甚是苦闷,真是难为了他,在这战后的半夜里也能买到药。
二术一回来他就听见将军吩咐他:“二术,你亲自去准备热水。”
他好歹是个副将啊,怎么还要亲自为将军的表弟烧洗澡水?
……
阳光势大,姜漓漓从姜辰泽的榻上艰难地爬起来,他的副将立在门口端着一碗莲子粥、一大碗汤药和一个药瓶。
外人在场,姜漓漓只好闷着一口气,将这些东西吃尽。
桌上放着凉水,她喝点水冲冲嘴里的苦味,然后单手将被窝整理一番,再慢悠悠地挪到门外,她这才发现,她住的地方是一个院子,离城门不过数百步的院子。
姜辰泽的属下二术像个跟屁虫一样也跟了出来,而且寸步不离。
她随口问:“请问这位老兄,姜辰泽去了哪里?”
“将军带人重修城楼了。”
“哦,那……姚槐呢?”
“属下不知,先前好像在城外清理战场的,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公子是要去找姚槐将军?”
她在这里认识的人除了姜辰泽外,就只有姚槐了,不找他找谁呢?
没等姜漓漓回答,二术便开口了,他:“将军公子受了伤,应当好生修养,而姚槐将军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公子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公子不如就在这房间里休息,你需要什么,我便差人去办。”
也是啊,她去了只会拖后腿。
姜漓漓走进房间,打量这徒有四壁的房间,不过一张床榻、一张桌子,倒是墙上的缝儿挺多,她数了数,足足八条。
姜漓漓瞟了一眼地上,那黑乎乎的一团像破布一样的东西,是她曾经低调而奢华的袍子吗?
原来她的袍子还未洗呢,刚巧她想四处溜达溜达,不如就借此出去。
姜漓漓捡起袍子,将自己挪出院子,看了看昨日惨淡的街头。
街上零星走出来一些百姓,帮忙的帮忙,安家的安家,透过城门朝远处望去,那青色荒草的尽头,乌烟滚滚,战场虽然还未清理完,却也不再尸横遍野。
姜漓漓问二术:“这位老兄,你可知街上有谁浆洗衣物吗?”
“知道,公子想洗衣物,属下差人去办便是了,或者叫人来这里洗也校公子有伤,离大人你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