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狼狈的孟曦没有直接回羲和殿,而是来到皇宫一处宫墙外侧,四处观望确认无人后,转动右手第一根灯柱上的灯台,墙面转动,孟曦方闪身进入竹苑。
孟曦快速洗漱完在林中打坐,崖香不多时也已回来。一个晚上发生太多事,孟曦无法定心,赶忙问道:“崖香,你那边如何。”
“回主上,南屏人多口杂,昨日晚上进出的有许多,不过不仅在我们的目标单上还后半夜出门,且不知所踪的只有三人:
“阆洲王尧玦,郅洲太子赫连宇,还有蜀三皇子司马遥。”崖香将所查尽数告知,还不忘调侃:“差个萧公子,四大公子几乎凑齐了。”
“尧玦与赫连宇是在哪跟丢的?”孟曦并没有因她的调侃而转变话题。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崖香已然猜到几分。
“主上昨晚不顺利吗?”
于是孟曦将昨日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崖香,崖香听完满脸的震惊,眼神中夹杂着慌乱与紧张,随即满肚子的疑问:司马旻奕有眼盲之症,他是怎么摸到的密道;万事俱备的他出现在密道未免太过巧合,他是否知道了主上的计划,会不会有所妨碍,要不要提防......
想了许久,也想了许多,最先却吐出一句:“这么说司马公子救了主上?”
“你觉得他救了我?”
毫无疑问这是个反问句,崖香被孟曦的眼神紧盯住,有些不确定:“难道他有其他目的?”
“他司马旻奕虽然是个瞎子却能在路面任意行走,宛若视物,靠的不过是他异于常人的听觉和独门内家心法,可是在水里,这两样一样都帮不上他,如果没有人指引方向,他这辈子也上不了岸,所以救了我就等于救了他自己罢了。”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孟曦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定下思绪,悠悠开口道:“不仅仅是司马旻奕,昨夜跟丢的二人也要全部提防,司马旻奕一定知道些什么,如今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旦有所妨碍,就是他再厉害,也定要他出不了这汉中城。”
“是”崖香铿锵有力回道。主上洞幽烛远,心思缜密,自己心中之疑虑,皆被其看在眼里,一一解答,故心中满是敬佩之感,声音也尤其洪亮。
“去通知秦昊,派人到明台传我军令,命菘蓝安置八百铁甲军即刻调驻金乌城,未免夜袭,白天休整,晚上练兵,紧盯蜀国动向,如有异情,立刻通报。”
“是”,金乌城为蜀国至汉中的必经之道,派菘蓝驻守,可见主上却有忌惮司马旻奕之意:“可是主上,那司马遥究竟知道多少呢,他若是与大公主合谋之人......”
崖香止话于此,孟曦懂其担忧之处,不由镇静分析道:“他?合谋?于他有何好处?难道他还能以此为凭登基为帝不成。不过无论他知道多少,这么大块肥肉放在嘴边,若不来咬我一口,除非他是个傻子。”
“可是主上,如若蜀国联合他国趁此内乱一起群起而攻,我朝怕是应接不暇,顾此失彼。”
“崖香,你最近是不是变笨了?”这次孟曦并未过多解释,而是以怒其不争的看着她,叹气道:
“我细心解释,你还当就真不动脑子了。”
见崖香开始低头沉思,孟曦无奈摇头,提示:“难不成我真的是请那些王孙公子来喝酒看戏的?”
崖香顿悟,惊喜抬头:“原来如此,主上果然英明。”
“还不快去做事了”孟曦催促道。
“是,属下告退”崖香浅浅作揖后,离开了竹苑。
已至清晨,孟曦也通过暗道从竹苑来到羲和殿卧房,珍惜仅有的睡眠时间,和衣躺下,第一次沾枕即眠。
不出意外的睡过头了,破天荒的竟也没有人来唤她。那几个小祖宗大抵是觉得她刚受了罚心情定是不好,加上平日里她喜静的性子,便知趣的没有来。此刻估摸着早已欢天喜地的去了朝阳阁看热闹,孟曦则头一次觉得这些家伙成长了,谢天谢地的是终于让她偷得半日闲。
今日朝阳阁将发放三场大试比赛细则,即便不去,她也是极为清楚的,武试在平冈猎场,文试就在朝阳阁,终试的比赛规则是孟若自己定的。当然中间免不了她安排一些人在她周围旁敲侧击。以整个汉中城为演练中心,进行实战模拟演练,这里面可做的手脚太多了,即便是真的出兵,也不会有人会当真,届时她孟若要做的无非是一件事。
——在此之前,除掉她这个障碍。
接下来只要坐看她排何等戏码,见招拆招就是,毕竟排兵布阵智计阴谋这些,她可是打小就玩转的。
万事勿待兴尽,适可而止方有退路。
不至中午,老远便听见由远及近的吵闹声,七嘴八舌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像是赶趟的鸭子,正往羲和殿方向来。不猜也知晓,大抵又是那几个“混世魔王”来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今日本就没什么热闹可看,孟曦扬起笑脸迎出去。
孟祁正骑在孟骥的脖颈上,小嘟嘟的肉手“啪啪”拍打着孟骥的脸颊,脸上绽放着阳光般笑容,“咯...咯...”的笑个不停,嘴里高喊着:“驾,驾...”。孟骥则任由他摆弄,嘴里虽然一直嘟囔“再打就把你扔下去”的话,手上却抓的牢牢的。孟沐走在最前面,脸上似乎有些怒气,不时地回头抱怨道:“你们俩个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能不能不要闹了。”
孟曦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迎上前调侃道:“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公主殿下生气。”
话罢,嘴角微微上扬拿眼光瞅着两个调皮捣蛋的。
被孟曦的眼光扫视,两个“肇事者”一脸无辜,小的那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大的则抿嘴一笑:“可不是我们。”
“那是怎么回事儿?”
孟骥嘴往边上一努:“你问她。”
孟曦看向正生着闷气的孟沐,孟沐从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声,双手叉腰道:“阿姐,你都不知道,那个秦昊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啊。”
事关秦昊,孟曦不由一愣,问的有些小心:“秦昊?他怎么了?”
“他与二姐你,可是打小的情分,今日我却看见,他也去了朝阳阁,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