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归宫斗嘴又闹别扭(1 / 1)许小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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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孟曦等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去,却被洛珩叫住,将她拉至一边,一改往常傲娇的脸色,吞吞吐吐半天讲道:“你把他带去。”

“啊?”孟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想过了,他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不能一辈子跟我窝在这山沟沟里吧。出去也能多见几个病例,对他的医术提高也有帮助,将来定比我有出息。”

话已至此,孟曦自然知道他说谁,汉中正值多事之秋,她须得考虑周全。可这般平平谈谈的语气更显得洛珩的真心实意,孟曦未曾瞧见过,便多瞧了两眼。

对过之人见她面泛犹疑,以为她不愿意,遂补充道:“放心吧,你不吃亏,有他在,与你自是益大于弊。”

“切,你倒知道?”洛珩说得不错,有豆萁在身边,能掌控的事变多,可危险也是实实在在的,再三衡量,孟曦霍然一笑,默认同意,却也不忘调侃他一遍:“若是豆萁跟我走了,你不怕...饿死啊。”

洛珩赏她一记白眼,学她说着“切”,甩一甩衣袖走了。

再看向刚出内堂的豆萁,毕竟年纪小,含蓄的微笑丝毫遮盖不了满脸的担忧与不舍,想来洛珩早有打算,同他说过什么。待洛珩拿出行李,递与他手中,少年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洛珩不看他,摆出嫌弃的模样:“走吧,走吧......”

同时,崖香已替她将行李收拾妥当,见这情形虽了然于胸,仍旧疑惑望向孟曦。现下的汉中,带个人回宫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若欢殿要是知晓她们将“神医”带回去,定会用尽手段将其拔除。直至孟曦点头示意,她方是确定了。

为照顾受伤的孟祁,不得已孟曦只好将崖香留下,洛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指望他照顾孟祁,这下轮至崖香担忧不已,呆在草知堂那几天度日如年,昼夜提心吊胆。

众人回城之时,难得停靠湖边休息,某人也似摆出一副臭脸,说起话来尖酸刻薄。豆萁递过刚盛的水给孟曦,孟曦温和一笑,道了声谢,突然耳畔响起温润的嗓音,只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豆...公子,还真是温柔体贴啊!”

豆萁倒是毫无心思,有些腼腆:“洛珩说,司马公子的眼疾非一朝一夕,需得按时换药,换药之时我自然也会轻柔一些。”

刚刚还被司马旻奕气得有些上火的孟曦正喝着水,想降降心头火气,哪知豆萁的毫无心思化解某人的冷嘲热讽竟是这般效果,一口水霎时间堵在嘴里上不去下不来,憋的脸色通红。

豆萁不知孟曦的心思,只知赶忙为其顺背,连焦急起来也是温温软软的语气:“吐出来,快吐出来......”

“亲和”的语气对着自己,孟曦终于知道什么叫“哽咽在喉”,谈不上什么顾忌不顾忌,端庄不端庄,“哗啦”一下子全吐出来,吐完后,终是放肆的笑出声来“哈哈哈......”

豆萁站在一旁,一脸莫名的瞧着她,笑也不是,劝也不是。

“温柔静秀,男女有别这些词语在你这里皆空气黄沙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一片静谧,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低了三度。司马旻奕黑沉着脸,尚能视物的眼眸露出灼灼的目光,看着仍旧放在某人背上的那只手掌,似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孟曦则直勾勾的瞪着他,拿袖口拭了拭嘴角的水渍,冷声冷气回道:“前方三十里便是皇城,殿下若是觉着污了您的眼,大可离去,正好,你我二人若是一同进城,怕是也有诸多不便。”

司马旻奕愣住,原以为她会如往常一般跳脚,却没想到那丫头这次反应竟会如此之大,她是真的生气了,难道就为这个不谙世事、乳臭未干的小子,想到这里,胸口似是堵着一块大石,所有的气血静脉开始逆流。默而,硬生生从齿间憋出两个字来:“告辞。”

豆萁见状,心里一急,遂拦住道:“司马公子,您还要换药呢。”

事实上,话刚出口,司马旻奕便已然后悔,这里已近皇城,正是第二波刺杀来袭的时候,与她作对之人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去时杀不了,回,定然要让她回不来,此时他若离开,想到这,心头又是一紧。可不知怎得,每看见这朱砂少年,杀意便不论如何也抑不住。

白他一眼,孟曦转身上马,不搭理他们。从小在皇宫里,所有人都道她母妃娴静柔和,与世无争,可便因如此,她们母女二人才处处受人欺负。她打小便不喜欢母亲的性子,孟若母女总说是母亲抢了她们的丈夫、父亲,可她不信,不信这样懦弱的母亲能与谁争抢,最后母亲就是因为和善的性子才死在她们母女二人手里。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要低眉顺眼,受人摆布,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老天爷公平的很,少时受苦,却给她天生的资质聪颖,加上她后天没日没夜的努力,她不仅要做汉中堂堂正正的公主,她还要让天下的百姓都免于战乱之苦。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她不仅要肃内还要......清外。

司马旻奕自然不知这其中内情,更不知道她有多厌恶别人让她温柔些,这无疑与当众打她脸一般,只是她也懒得与他解释,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

瞅着利落上马,却依旧跟着孟曦的司马旻奕,贺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越来越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若是换了平常,哪个敢在公子面前这般甩脸子,即便是汉中公主大致给个面子不杀就是,不是......为何......怎么就......思索许久,脑中只想出一个词来:惧内。

不,不,不,贺月摇头,快速打破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们家杀伐决断,英明神武的主子,不会的,不可能......

行至三里外,荒草茂林间,远远便瞧见一名老汉戴着斗笠穿着蓑衣,驾着一辆破旧的牛车,慢悠悠的朝着孟曦他们的方向走来。

司马旻奕只轻轻一望,便看出些许端倪,只碍于刚刚才吵的架,懒得作声,想她聪慧,原本就用不着他多做提醒。哪知已近跟前,孟曦却仍似分毫不知的模样,不由的暗暗摸上腰间的雪箫。

就在擦肩之际,那名老汉忽而停下车驾开口讲话,声音雄厚,哪有半分老汉的音调,分明是名成年男子,低暗的语气:“主子,前方摸索完毕,‘路障’已被全部拔除,对方人马调动依旧很勤,排查也很紧,为了以防万一,将军请主子换装入城,他已安排人在城门接应。”

说罢,从牛拉着的板车上草堆间摸出一个不起眼的黑灰色包袱递给孟曦。

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眸子,孟曦接过包袱翻看的同时,似是回应某人一般,幽幽说道:“道阻且长,若无完全准备,实乃大傻子也。”

随着话出,某人在马上的身形一滞,握着雪萧的手也是一松。原是他的动作,她早已看在眼里,如今又是拐着弯儿的骂他是个傻子,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原本紧绷着的好似冰山一般的脸色却在下一秒瞬间融化,如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绽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自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似乎总是忘记,她原本就是那样周全的一个人,那样一个有谋略的人,她从来不是什么闺阁秀女,淑女名门,从来也不需要让他相救,她是一个曾经与他抗衡了整整三个月的女子,一个让他提防多年的女子。

从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事无巨细,例行公事般的每月汇报,到每日若是听不着她的消息便会莫名烦躁,偶尔听闻她又给哪个使绊子,便总能春风化雨的嘴角一扬,暗地里笑着那人的悲惨。

直至后来,汉中皇榜一出,他抑制不住想替皇兄来汉中,才终是觉着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那些不对劲就在认出她那瞬间被想通,亦像是被吸金滚滚黑洞,悉数消化。他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情,所以坦然的接受了。

看着身旁与他闹脾气的孟曦,想着日后若是归隐山林,日子定是有趣极了,只是少不得每日要认错道歉哄着宠着,威震四方的蜀国皇三公子从未低过头、道过歉,可只要是她,他便是愿意的。

胸口仍旧堵着一口气的孟曦,自然不知道刚刚还与她吵架之人,竟是在想着与她朝朝暮暮相对。她利落的翻身下马,扬着头,双手环胸,相看两厌的瞧着他:“前方多有不便,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自然如此”他回道。

既然她已有安排,他亦不再过多停留,孟曦需要鬼鬼祟祟,他可不必,大大方方进城就是,招呼了贺月一声,主仆二人便分道而去。

瞧他扬尘而去的洒脱模样,孟曦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狠狠剐了一记白眼,心中咒骂一声“王八蛋”,方才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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