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木刚一回府,就直接扑到了宇文璟的桌前。
东方木声泪俱下,道:“大哥,快管管你们家的母老虎吧,她差点剥了我的皮啊!”
宇文璟看了一眼东方木,又看了看紧随其后的萧飖。
宇文璟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混蛋事惹得她不高兴了。”
“我发誓,这次真的没有。”东方木道:“不过就是玉兰那个小丫头传了两句我和烟雨楼折扇公子的绯闻,她就开始恐吓我!”
萧飖微笑道:“姑奶奶那叫善意的提醒,再花的花花公子也不能花到我朋友身上。”
宇文璟的唇角轻轻牵起,放下,道:“归云已毁,你……今晚不如留在我的寝殿吧。”
“恩?”东方木表情逐渐邪魅:“宇文璟,怎么去了一趟江南回来这么主动啊,是不是有什么新进展啊,也不是我说你,和自家小妾同床共枕还这么腼腆干什么。”
宇文璟将目光瞥向一边,紧张之余却还是看向了萧飖。
萧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今天就随便找个住处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今晚……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宇文璟没说话,但表情却越发的失落。东方木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不停的对宇文璟使眼色询问。
“那个……你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先出去了。”
萧飖现下忽然觉得有些心烦,关于那天宇文璟醉酒后说的话……
萧飖离开了书房之后,东方木才万般无奈的看向宇文璟。
东方木道:“我说,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多好的机会啊,你就这么白白错过了?你这个人真的是闷得可以了。”
宇文璟认真道:“我不想强迫她,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你这人。”东方木一拍桌子,大义凛然道:“爱便爱了,就不能自私一点吗?”
宇文璟低下头,道:“我做过一件自私的事,我把她拉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你什么意思?”东方木上前抓住宇文璟的胳膊,道:“我之前就觉得你的脉象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
宇文璟迟疑着低下了头,东方木急道:“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我既然叫你一声大哥,就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啊。”
宇文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拉开了桌旁的抽屉,里面端正的摆着一个诡异的人偶,和几张黑色的符咒。
东方木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北蛮的文字。
东方木一口气差点咽下去,他大叫了一声:“借尸还魂??”
书房外,萧月步伐一滞,低声问道:“止水,他们在说什么?借尸还魂?”
萧月攥紧了双拳,表情变得狠厉起来,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是在门外细听。
东方木捂住了嘴巴,惊讶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当你为什么忽然对一个小妾如此上心,想来她就是……萧凌云。”
萧月在门外,咬着嘴唇一动不动,她感觉浑身冰凉,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止水试探性的问道:“主子,你还好吧。”
“为什么……偏偏就如此的阴魂不散。”
萧月气的浑身颤抖,却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是悄悄地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宇文璟点了点头,东方木对北蛮禁术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它可以让人借尸还魂,他乐得坐到了桌子上。
东方木道:“宇文璟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神通,那你岂不是天下无敌了,谁死了找你复活一个不就得了。”
宇文璟看着东方木天真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东方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抓住宇文璟的肩膀道:“等等,这法子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你最近脉象不正常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
“恩。”宇文璟继续批阅着奏折,道:“说实话,我可能时日无多,而且……她现在也很不稳定,随时可能会失去理智,真气外泄,直至力竭。”
“那你……”
东方木本来想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施展这种禁术。
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好像忽然明白了……只是因为他爱着那个将军。
“宇文璟,你真是个傻子。”
说完,东方木也离开了。
王府花园中,萧月漫无目的的疾行着,婢女跟在后面,不停的说:“主子慢点”。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萧月才停下。
她气的乱拔旁边的花,却不慎被花瓣扎破了手指。
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臂留下,就像是她的心一般……疼的鲜血淋漓。
止水急忙拿出手绢,帮萧月包好:“主子,您先消消气,别伤了自己,就算她回来了,我们来日方长,总还是有办法的。”
“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萧月咆哮道:“招她回来的是我的丈夫,是宇文璟!”
止水皱眉,道:“借尸还魂这等无稽之谈,也许就是王爷欺骗自己用的,没准……没准那曲氏根本就不是萧凌云。”
萧月握紧了双手:“就算她不是,这么多年,我这个王妃当得也是够窝囊的了,断不能再让一个小妾毁了我的大好前程。”
“主子,咱们先回寝殿吧,您这手还在流血。”
“流血有什么?你以为我怕疼?”萧月恍恍惚惚的看着旁边满是尖刺的蔷薇,道:“父亲以前总是说,我和萧飖同样是他的女儿,我却柔弱爱哭,没有她一半刚毅。”
“我娘说,女人就应该这样,整日舞刀弄枪,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料想不到的地方。”
止水看着萧月的表情,竟有些害怕。
萧月摘下来一朵完整的蔷薇,道:“后来事实证明,母亲说的是对的,我不怕疼,我也能习武,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会像她那么蠢……我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我能让她断一次腿,就能让她断第二次。”
止水:“主子……”
萧月回过神来,将蔷薇扔到一边,她渐渐恢复平静,又变回了那副柔弱楚楚的样子。
她轻轻的将沾满血的手搭在止水的胳膊上:“吓到你了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扶我回寝殿吧,接下来的事情,会很有意思。”
止水勉强从惊吓中扯出一丝笑容:“是,主子。”
天色渐暗,萧飖寻了一处屋顶躺下,抬头望月,心中满是惆怅。
这次江南行,也算是有所收获,自己的大计才刚刚起步,萧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焦躁。
但,好事多磨……那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萧飖静静的闭上眼睛,却听见远处一阵清脆优雅的笛声响起,如清风乍起,如芙蓉泣露,如望穿星河。声音温柔、熟悉,似乎能让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