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徐族长脸色先黑了三分。
他面色不虞的看了一眼徐大朗,就要开口训斥。胡闹什么?这是能让他用来打赌的是事情么?
昔语棠看出徐族长意图,抢先开口“那就勉强和你这毛头小子比比吧。只是说好,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呦。”
徐大郎简直气炸,他是毛头小子?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呢好吧“你这提议甚合我心,我也怕你这等黄毛丫头到时候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做样子。”
昔语棠对“黄毛丫头”这种称呼也很是不满,撇撇嘴道“即是打赌就该有个时限,三日如何?”
三日?
徐大郎已经接手他爹的诊治事宜已经两天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特别好的治疗方案。
三日....
“不敢便罢了,不需要勉强自己的。”
昔语棠见徐大郎面露犹豫,笑眯眯的扬扬头,露出一副胜者的高傲来。顿时刺激到了徐大郎那敏感的神经“谁不敢?三日就三日!输的人跪地磕头尊胜者为师。”
“住口!”一声断喝打断了徐大郎的话“姑娘,这孩子年龄还小,说话也是口无遮拦惯了,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昔语棠见徐族长黑着脸瞪徐大郎,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一派无害的模样客气道“徐族长客气了,我觉得他的赌约并无冒犯,可以接受。”
徐族长见昔语棠装傻,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姑娘可能没明白老朽的意思,老朽是说这孩子的话作不得数。”
昔语棠冷了冷脸“贵村的村风还真是...”说着看向徐大郎发出一声嗤笑,嘲讽道“做不来主人的主还敢出来瞎汪汪。”
轰!
徐大郎直接脸红到了脖子根,怒啊,羞辱啊,骂他是狗啊!
昔语棠身后众人的笑声更是让他觉得脑袋嗡嗡的响。想劈头盖脸的骂回去,可是他没脸呐,赌注都说好了。
忍耐再三,终于直接问徐族长“族长,三日而已,且让她试试又有何妨?她若能治好是我们徐家村的福气,治不好也不过就是借住三天而已,您到底为什么不同意啊。”
徐族长淡淡扫他一眼,不喜不怒“你是忘了十年前这间院子里发生的惨事了么?”
昔语棠听这话忍不住回头,这不是徐安家么?惨事?是什么?
徐大郎则身形一僵。
虽然这些年再没人提起过,可那时他也十岁了,多多少少是有些印象的。
听说徐安父母就是因为违反村规,收留了一个外面来的人,当天就被双双杀害,而且死相极惨。
帮忙收敛尸身的人回家后都是两三天吃不下饭的,徐望叔更是至今为止都不吃肉了。
“可是...”
徐族长面露不虞语气坚持“没什么可是!”连带看向昔语棠时也多了几分冷冽“姑娘还是赶快离开吧。”
“我说过,治好徐家夫妇以前我不会走。”
“那就莫怪老朽无理了。”
昔语棠见徐族长一副“你不走我就把你打出去”的架势,一时竟有些迷茫。
回头瞧瞧自己身后淡然而立的于平等人,再看看徐族长身后的白叟黄童,还有他们手里拿着的锄头木棍,这,这可如何是好。
“唉.”就在徐族长身后众人打算一拥而上的时候,昔语棠幽幽一叹,终是无法下令让大家打一场什么的。
不能斗勇就只能拼嘴皮子了“徐族长,我不管你是因何不喜外人进入贵村,我却是对你们村子没有任何兴趣。我想留下不过是想完成承诺,还请你行个方便。”
徐族长站在原地,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近,于平等人也进入了战斗状态,昔语棠只得胡乱一试“徐族长!不论是何等秘密,都只有人活着的时候才算秘密,若守密的人死了,那秘密也就随着人去而烟消云散了。”
徐族长乍一听这话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跟着一抹惊惧与阴狠。
而这时,徐家村的村民已经举着锄头镰刀的冲到了昔语棠身前。于平见状伸手一拉昔语棠手臂,将人甩到身后保护,自己则领着兄弟和徐家村村民动起手来。
经此一事昔语棠也看出于平等人其实也不是滥杀之辈,他们只是点了冲到身边的徐家村村民的穴道,并没有伤人分毫。
“徐族长。”昔语棠淡淡唤了一声,似乎在给他时间思考,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徐族长被这轻声一唤唤回神智,他刚刚实在是过于震惊,一时竟有些魂游。
却不想他愣神之际,村民已经和对方动起手来“都住手。”
一动手大家就明白根本打不过,这会儿听族长发话大家也就都住手了。
“你究竟是谁?”徐族长上前几步,昏花的老眼盛满探究的看向昔语棠,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
“一个只想信守承诺,且对贵村没威胁的人。”昔语棠坦然而立,淡淡回视徐族长的目光。
徐族长静静看了昔语棠良久,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挫败“希望如此吧。”话锋一转又道“三日,希望姑娘也能守住这个承诺。”
这是说刚刚的赌约?
昔语棠好笑“徐族长刚刚不是说这毛小子的话算不得数么?”
“老朽说过这话?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大郎又不是小孩子,都二十岁的人了,说的话自然是作数的。老朽怎么可能独断专行的说不作数呢,姑娘一定是听错了。”
看着神速赖账,当着这么多见证人的面说谎都能不打一下磕绊的徐族长,昔语棠真心觉得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估计再练三年自己这脸皮也不一定能赶上徐族长的厚啊。
徐大郎也被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族长爷爷雷的外焦里嫩。这还是他认识的族长么?这简直就是个无赖啊。
徐族长到是一脸淡然“今日一事都是误会,还请姑娘放了我村村民。”
于平也挺佩服徐族长的脸皮的,这村民的镰刀都举到他头顶上了,还是误会?
昔语棠对着于平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解开这些人的穴道了。然后朗声问道“谁家有疫病病人来报一下名,明日就可以送到徐达家里去诊治了。
.......
鸦雀无声。
昔语棠有些纳闷的抬头看看,于平还没解开这些人穴道么?
一看之下,昔语棠郁闷了。
怎么都围到徐大郎那小子身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