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麟还能说什么呢,确实是他犯错在先。
围观百姓和五大家族见得这一幕,也是没了脾气。尤其是五大家族,原以为秦麟这回要面临强敌了,结果,这个“强敌”跟秦麟还是一伙的。
“这个秦氏到底什么来头,一个秦麟就够强了,现在又来一个。”
五大家族人感慨。
回到府院,秦麟亲自给苏环安排了庭院,也亲自倒茶,赔上不是。
苏环端着茶杯在庭院里走动,满眼看着庭院内的环境。
“我从灵气树里出来后,就听魏樱说了你在丽州的事情,还以为你现在事业做得多大,原来也就是两座小城池而已。”
苏环轻佻说着。
毕竟,她出身于州府级的苏氏,相比之下,无论安靖城还是芗城,都达不到州府级的高度。
“总得慢慢来啊。”秦麟说。
“嗯,我先去了安靖城,正好碰上春芬在那里跟那个叫,叫什么樱花镜的做交接,他们可都是抱怨着你磨磨唧唧,明明有实力可以快速拿下整个丽州,还非得在这里慢慢来。”
苏环特意在“慢慢来”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而后又道:“依我看啊,倒不如就是我现在帮你直接去把丽州的那个州主干掉,然后再帮你去把魏氏的那个州主也干掉。”
“你想的太天真了。”秦麟斜眼。
苏环不以为然,嗤笑:“呵呵,秦麟,你是武宗境,我也是武宗境,就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这西大陆还有拦得住我们的人吗?”
秦麟说:“你这叫小人得志。”
“呸,武道世界,就是以强者为尊,既然我们是强者,那我们理当拥有这个天下。”苏环确实是飘了。
武宗境的实力有时候也是一种毒,不仅让人上瘾,也让人迷失自我。
秦麟叹一口气,心间也是知道苏环一直以来都是“唯武主义”者。
在她眼里,强者就是强者。
但,秦麟还是要提醒她:“你当初也做过苏家的家主,你应该知道,管理一个家族有多么不易吧。”
“额…”苏环一时无言,想来也是明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
不过,她还是要反驳:“当初难以很好的管理苏家,主要原因就在于我的实力不够,若当时我就有武宗境的话,别说苏家内部还有没有敢不服气,就说那秦白罗,也威胁不了我。”
“每一个高度,都有每一个高度的难处,那时候你是武士境,管理苏家时有难度,现在你有武宗境,管理一整个丽州甚至是一整个西大陆仍然是有难道,所以,慢慢来。”秦麟道。
“得了,不跟你掰扯这些,反正是你的秦氏。”苏环不再争论,其实,她是知道秦麟所言有理。
此时,林初语走进庭院。
“苏环,你太过分了。”她开口训斥着。
秦麟拦了拦:“好了,别吵了。”
“怎么能不吵,刚刚我送秦军战士去就医,竟有三十多人的手骨被打断了。”林初语气愤,怒指苏环:“你可真能下得了手,秦军战士可都是昌州人,你是一点都不念同乡情义吗?”
“啊,这么严重。”苏环也没想到。
事实上,她都不觉得自己有用力出手,只是随随便便挥击,就伤了这么多人。
林初语看向秦麟:“秦家主,秦军可都是你的兵,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好了好了,今日挨打的战士,每人休假三个月,军饷补贴每人三金。”秦麟说。
“呵呵,拿钱买命吗?”
林初语不同意这样的处理结果,怒视着苏环,严厉道:“秦军战士,每一个都是拿出命来为秦氏打
江山,现在这样被欺辱,你还指望着拿钱打发,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那你的意思是?”秦麟明显觉察出林初语这是要公报私仇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报仇,只是站在林初语的角度上说,她必须维护战士的权益。
“苏环必须要公开道歉,她今日不是在城门口耍了威风嘛,那就再回到城门口,公开向所有人秦军及城防兵士道歉!”
“你想疯了吧你。”苏环抬高了调门:“要我去道歉,凭什么!”
“难道你不该道歉吗?一来芗城就打伤了秦军,你以为你是谁?”林初语叫板,拿起手中的凌波剑,将剑鞘往地上狠狠一戳。
地面被戳的裂开,她道:“秦麟,今日之事你若不给秦军一个交代,那这统帅的位子你另请高明。”
“撂挑子啊。”秦麟也是无奈。
苏环和林初语是打娘胎里出来就开始斗,整整二十年了,丝毫没有休战的打算。
林初语的态度很强硬。
苏环也没服软。
不过,苏环心里是拨动了几分,她虽是嘴上说着要教训秦麟,责怪秦麟没有及时把她的元神从灵气树里移出来,但心里也不过就是耍了耍大小姐的脾气,并不是真的要为难秦麟什么。
现在看着林初语把剑戳在了地上,更听着林初语说要罢工,一时间,苏环有些不知所措。
林初语此时再言道:“总之,我不能委屈了我手底下的兵,他们平白无故被打,总的有个说法。”
“行了初语,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非要上纲上线做什么,还要撂挑子,你这是存着心要让我难堪啊。”
秦麟说得有些无力。
两个女人的战争,非要把他牵扯进来。
林初语道:“你是当家做主的,你处理不好事情难不成还想躲起来不成。”
“我已经给出方案了,休假三个月养伤,再加上每人三金的补贴,你可得想想,一百来号人,我得花去三百多金呢。”秦麟说。
“你是真觉得拿钱能买命了是吧!”林初语越发的不痛快。
秦麟说:“你不要偏激,不是拿钱买命,而是眼下不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你说要让苏环去公开道
歉,如此的话,以后苏环如何在我们秦氏之中立威?”
“她还想立威?我看她留在秦氏,只会是祸害。”林初语不屑,又说:“我看啊,她在我们秦氏玩两天,过些时候就回骊山吧。”
“林初语!”苏环原本已是安静了,只是撅着表情而言,但听着林初语下达逐客令,她不爽的开口:“我要留在哪里,要去哪里,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行,你要去哪我管不着,但你要在秦氏,我就走,我可不会跟你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一起共事。”
一山不容二虎。
秦麟就知道,这两个女人能把事情扩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无奈之下,秦麟脚步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两位若是真要这么较劲,那还是请你们离开秦氏吧,我实在供养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
秦麟淡淡开口说着。
苏环和林初语听此,同时将目光看向秦麟。
俩个人都有些心慌。
此时的场景,颇有几分后院争宠的味道,两个人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争秦麟的态度,可现在,秦麟是要把她们都驱逐,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林初语道:“秦麟,你有没有点良心,我帮你打天下,你就这么对我?”
苏环也说:“我好不容易从灵气树里出来,千里迢迢来找你,你要赶我走?”
秦麟耸耸肩:“是你们俩要呛呛,明明可以和睦相处,非要相互较劲,再则说,你们两个,一个是曾经苏家之主,一个是陪我一块拿下安靖城和芗城,照理说,你们俩都是可以独当一面,明辩事理的人,怎么就非要闹得这么鸡犬不宁?”
“是她先闹的。”林初语指责。
“我…”苏环真是没了辩词,事实上,她确实错在先。
秦麟说:“苏环有错,自有惩罚,你们若是还肯听我的,那就按照我说的来办,若是不肯听,请便吧。”
“王八蛋!”林初语不悦,狠狠的转过身,便是离开了庭院。
苏环原本还有一副嚣张的气焰,现在也怂了。
“秦麟,你真要赶我走?”苏环问。
“你如果要闹腾,我可就真是要赶你走,这种事情,我不会含糊。”秦麟冷着脸说。
“行,你有种!”
说罢,苏环也走了。
秦麟呼出一口气:“可算是安静了。”
他没有阻止林初语,也不阻止苏环,实则是相信她们俩个人都是够义气的人,不会真的离开。
贺蓝筹在苏环走后,小心翼翼的来到庭院。
他也是难得见识到秦麟这么为难的时刻,不由的露出窃笑的表情,言道:“家主,后院起火,滋味不好受吧。”
“滚蛋。”秦麟甩贺蓝筹一个眼神。
贺蓝筹淡笑:“家主,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
“刚刚从丽州传来消息,荣氏有动静。”贺蓝筹道。
“我已经知道了,要和亲,对不?”
“额?家主怎么会知道?”贺蓝筹诧异。他那里想过,他的消息没有戚狸快。
不过,戚狸传回来的只是一封信条,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而贺蓝筹收到的消息就完整了许多。
他说:“荣乌打算将自己的一个女儿许配给家主,促成两族和亲,只不过,荣乌是有三个女儿,但年纪都不算小,两个有婚配,最后一个虽是待嫁闺中,却也有二十五六了,是个老姑娘,比家主的岁数要大了不少,所以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和亲要怎么和。”
“他女儿年纪比我大?”秦麟确认性的发问。
贺蓝筹点点头:“嗯,荣乌的三个女儿都没有修炼武道,而且在出嫁之前都是深居府院之中,所以外人很难知道他三个女儿的情况,不过,我路子广,还是打听到了,也确定荣乌最小的女儿都是二十五六,所以…”
“行了,我大概明白了。”秦麟思绪转动。
和亲的目的是为了讨好,自然是要把最漂亮,最合适的许配过来。
秦麟今年二十岁,荣乌女儿比秦麟大了五六岁,这样的和亲显然是不合理的,除非,要被许配过来的,根本不是荣乌的女儿。
这种事情秦麟并不陌生,当初在武帝家族,也有不少家族将女儿许配给武帝家族的男子,以求和好,但那些女儿,多半是外面找来的养女,根本不是亲生。
秦麟想到这一点,思绪里立即蹦出了“陈氏”。
随即,明白了。
“哈哈,这可有点意思。”秦麟笑了笑。
“家主都想到了什么?”贺蓝筹看秦麟思索模样,不由好奇。
秦麟说,“你别管这些,管好城里的事情就好,接下来,我们只等丽州使团再来即可。”
“使团应在明日从丽州出发。”贺蓝筹的消息很广。
秦麟点点头,“那就等着吧。”
“额…刚才看林统帅和那位苏姑娘…家主,您是不是应该在丽州使团来之前,处理好后院的事情啊。”
“后院你个头啊,滚蛋。”秦麟骂了一声。
…
林初语离开府院之后,就去了医馆。
她也是没辙,原本也是耍了性子才跟秦麟说要撂挑子罢工,哪曾想秦麟真要让她走。
心中气愤,却也知道,秦麟无法处理她和苏环之间的事情,这是从小到大的争夺,已经成了习惯,一种生活的状态。
来到医馆,林初语将秦麟所说的休假和军饷补贴告知给伤重的兵士们。
兵士们倒是高兴。
且不说三个月休假,就说三金军饷补贴,就已经很让兵士们满足。
“多谢家主,多谢林统帅。”
无论是秦军战士还是兵士,都是眉开眼笑。
林初语见此,心间有一些拧巴。
原来,兵士们可以这么容易满足,而她却在秦麟面前小题大做,非要让苏环道歉。
说到底,这都是嫉妒心作祟。
“是我小气了。”林初语叹一口气,走出了医馆。
迎面,只看苏环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林初语绷紧了神经。
苏环甩过脸:“关你什么事。”
“你打伤了我的兵士,现在又跑来医馆,莫不是连伤员都不放过。”林初语恶狠狠道。
苏环瞪了她一眼:“你这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邪恶,我只是想来跟兵士们道个歉,却被你说成这般十
恶不赦。”
“道歉?”林初语愣了愣。
苏环道:“你说的也没错,我一来芗城就打伤了秦氏的兵,是我不对,我来道歉。”
“你是真心要道歉呢,还是因为害怕秦麟把你赶走,所以来假模假样。”林初语问。
苏环听此,直接伸出手勒住林初语的衣领:“姓林的,你跟我不对付,我们凭本事见真章可你若是侮辱我的人格,我会弄死你。”
“行啊,你现在是武宗境了,说话都硬气了。”林初语撇过头,语气有些酸。
苏环甩开她:“就算没有武宗境,我也一样硬气,还有…林初语,当初还在昌州的时候,你达成了武师境回来,而我只有武士境,我那时候虽是觉得不如你,也嫉妒你,但起码我不会因嫉妒而胡乱说话,可你呢?说你是秦军大将,你却没有大将风范。”
“你…”林初语怒起,可是,说不出话。
没错,那时候她武师境,可以在苏环面前得意洋洋,而苏环也不过是自我勉励,并没有太多情绪。
然是现在,林初语确实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