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早上浅儿去了浣衣局,带回来个消息。”汐颜扶着宁清。
“嗯?”
宁清挑眉看着地上莹白的雪,心头泛上些许诧异,汐颜很少有这般吞吐的时候,带回来消息直便是。
“良俸仪将自己原来的婢女湘罗,配给了善公公做对食!”
宁清的步子顿然停下,恰时上落下了零星的雪,洒在宁清的面颊,倍觉冰凉。
她将眸子垂下继续向前走,脑中浮现出那个笑容甜甜的丫头,竟是配了善公公那样的太监,着实可惜。
“何时的事?”宁情问。
她原本不敢相信这是湫儿能做出来的事,但经历过那么多之后,由不得宁情不信,现在的湫儿,已然变了太多。
“有一阵子了!”汐颜浅浅地答着。
一旁的德喜默不作声,静静听着这主仆二人之间颇为怪异的对话,心思亦是转了转,当初王爷让他来伺候这个主子的时候便过,这个主子看着平凡,却不是一般人!
原本他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从这半年经历的事看来,他的这个主子,非但不是一般人,还是个相当聪慧之人!
看得清形势,分得清利弊,只是性情偏善,这在宫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主子,按理,良俸仪的事您便是不管,也不会有人您什么!”德喜插了句嘴。
毕竟当初是良俸仪自己要求搬出烟渺宫,又是自己去巴结太子妃与皇后,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宁清不雪上加霜已然是对良俸仪的厚待。
真正该管的,应当是太子妃,既然太子妃这么久都不管,只怕是看不上良俸仪这个喽啰。也只有宁清这般傻的,才时常将良俸仪放在心上。
旁的不,就是每个月用一百两黄金去填善公公这个无底洞,良娣又能撑得了多久?
宁清静默了良久,德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了话,一时间不敢再张口。
“这宫里,若是我不管她,便没人再管她!”
宁清低低的声音在空旷无饶皇宫里显得分外凄薄,冷不丁的,还以为是过冬的雀儿嫌弃冷发出的唧唧。
德喜暗暗叹息,便是主子对良俸仪再好,良俸仪八成也不会记得恩德,何必呢?
“再送去两床锦被吧。”
隔了良久,宁清又道。
两床锦被,不足以弥补湘罗的委屈,只是安抚宁清的内心罢了。
“喏!”
汐颜用眼神止谅喜又想脱口而出的劝,看了眼神情淡漠的宁清,应道。
主子想做什么事,从来不是一个奴才可以置喙的,即便她心中亦是对宁清宽容湫儿的做法不甚满意,但就像宁清自己的:“你不懂”……
凝华宫甚是华丽,与顾玉华的长公主府异曲同工,满目的金银玉石。但与皇后的庄严的坤宜宫比起来,此处的却要养眼得多。
熙妃的房门之外站着一位颇为圆润的宫婢,柳叶杏眼,看上去与湫儿还有些相似,却是比湫儿更沉稳些。
“奴婢千草,拜见太子良娣!”千草的声音清脆。
“千草?”宁清轻声重复着:“名字倒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