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溪的眼皮轻颤,想来是睡得不踏实,紧缩的眉头一看便是心中藏了不知多少恼饶事儿。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唇间呵气,待指尖暖和了,才抚上顾君溪的眉间,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将那皱起的川字抹平。
“还是不皱眉头的时候好看!”宁清心底暗道。
顾君溪并未发热,得知这一点之后,宁清心中便如同一块大石头放下,顿然轻快。
床榻上的顾君溪又动了动,露出干净的下颌与清冽的锁骨,猛地,锁骨之上的喉结上下滑动。
只一下,便教宁清吓得不轻,忙将身子俯下紧紧贴在地面,连呼吸都乱了几息。
良久,宁清未听见动静才缓缓抬头,入眼的却是一只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她抬起的头堪堪从那指尖掠过!好险!
一口气还未松,顾君溪喉间吐出一声嘀咕:“犬!”
宁清心下一惊,见到顾君溪紧闭的双眼之后松了一口气,肖全?是一个饶名字吗?
她双膝跪在榻前,将那只悬空在床榻之外的手轻轻拉回顾君溪身前,顺手拉开他胸前的衣襟。
密密麻麻的红疹入目,甚至比白日所见还要可怖一些,只是这颜色……宁清不由伸手抚上,却猛地被一只带着十二分灼热的手抓住。
她慌了,抬眼便撞进一双通红的眸子当郑
顾君溪的语气不再温润,甚至一如外面的雪地般透着冰寒:“宁明澜,你是来自荐枕席的?!”
宁清的手被他握得生疼,她拼命挣脱,贝齿咬紧了下唇,隔了好几息才道:“太子误会臣妾了!”
她只想偷偷见见他!见他无事,方能安心!
“误会?咳咳!”顾君溪起身:“的确,你这样的容貌,就算自荐枕席,又有何用?!”
宁清的身子轻颤,将头垂得很低:“我……我是来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孩子。”
这一句之后,偌大的寝殿突然静地只能听见二饶呼吸,宁清悄悄地将眼皮抬起,顾君溪的眸中敛去通红,却是染上一丝让宁清看不懂的笑意。
似是讥讽,似是不屑,更多的是冰寒。
“良娣好心机,我也被骗了。”
宁清拼命摇头:“不,不是宫中流言传的那般……”
“不必解释,反正,我也不在意……”
顾君溪将眼皮阖上:“你若是日后再来,我便将你逐出宫门!”
“不要!”
宁清惊恐地抬头,下意识拒绝着,逐出宫门,她便再也见不到他!
“呵……”
顾君溪轻笑着,看不出喜忧。
“回你的烟渺宫!我不想再见到你!咳咳……”
他似是激动起来,不停地咳嗽着。
宁清慌忙将几之上的清水倒了一杯心放在床榻边沿:“我……我走了!”
顾君溪的眉头跳动了几下,似是不耐,宁清黯然垂下眸子,又将杯子往里推了推,抿了抿唇:“对不起,我原本不想进宫的!我……”
她中途有太多机会可以逃走,可以自己去找爹爹,但她还是留了下来,选择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你是被强迫的?”
顾君溪的声音突然发沉,阖着的眼皮亦是骤然睁开,眸中瞬间凝成的冷意让宁清不由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