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中所听见的,是夜夜梦魇中那个清朗温润的声音。
“感觉好些了么?”
陶可人轻笑了两声,似是愈发虚弱:“还是头痛得很,妹妹的婢女已经去叫蒋太医了!”
宁清能感觉到一束目光向她投来,仅仅一息又挪开。
“你身边怎能无人照顾?”顾君溪的声音温润了几分。
陶可人亦是娴雅:“这不是有妹妹么?无碍的!”
宁清转过身,那双墨色锦靴又一次印在她眼中,似乎往她的方向转了转,她垂眸行了大礼:“臣妾……见过太子!”
“嗯”
一声浅浅的应,算是全了宁清的问安。
恰时蒋太医进来,而后细细为陶可人把脉,宁清被挤在角落,走或留都分外尴尬。
宁清的衣角被汐颜轻扯,她顺着汐颜目光瞧见知夏正将几包草药藏到衣橱当郑
草药放入衣橱?宁清的脑中闪过一丝大胆的猜测,眼尾余光瞥见陶可人投来目光后又将眸子垂下。
直到蒋太医起身去开方子,宁清才寻了个间隙道:“太子,太子妃,臣妾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没有人回应,宁清心中忐忑,悄悄抬眼瞥了顾君溪的方向,只见他正关切地看着蒋太医写下的药方,专心细致。
宁清心下失落,又向床榻上的陶可人瞥了一眼,终是垂了眸子退去。
顾君溪将她日益疏远……这便是谎的代价吧?她早该有准备的,不是么?
“妹妹,记得父皇的生辰礼!”陶可人在宁清走到门口的时候出声提醒了一句。
宁清心头发堵,默然接过知夏递过来的锦盒退出殿外。
“主子,知夏的那张方子有问题!”汐颜肃然。
她方才与知夏一同去御医所,半路上知夏借口肚子疼与汐颜分道而行,若不是有问题,为何连抓个方子都要避着汐颜?
“她方才找谁抓的药?”
宁清的步子顿住,想了想转了方向,往御医所而去。
汐颜犹豫了几息才道:“似乎是云大夫。”
她看见知夏的时候,御医所中只剩了云闵秋。
宁清皱眉,按理云闵秋应当是熙妃身边的人,怎的会帮起陶可人来?
距御医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宁清身后疾驰而过,险些撞上行走的主仆二人。
汐颜当即变了脸斥道:“前面马车里的人是谁?在这宫里行得这般快,撞到人怎么办?!”
马车应声而停,自车中走出一人,青衫云袖,坚毅儒雅。正了身形之后急急向宁清躬身行礼:“在下有急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宁清怔住,一时间想不出此饶身份,能在宫中这般行走的,除了顾君溪与祁远,竟是还有第三个人!
“见过驸马!”汐颜倒吸了一口气。
长公主的驸马爷寒真,为韧调清冷,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这般张扬地来御医所,莫不是长公主生了病?
按理宁清当是可以随着顾君溪唤一声姐夫的,只是不知这寒真认不认得自己。
寒真摆了摆手仅冲着宁清点零头,便急往御医所而去,背影清寂。
宁清略一犹豫便跟了上去,不论长公主与她之间是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若当真是长公主有疾,宁清便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