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
秦嬷嬷的将牌子放在床榻边缘,双眼紧闭:“我也不是白白给你,替我准备一顿上好的酒菜,华服珠钗……这对你来不难。”
宁清怔住,这对她来的确不难,单单依着她为娴贵妃传物这件事,她便能向娴贵妃求得这些。
“就当是我临死之前的请求,我想死得体面。”秦嬷嬷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仿若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一般。
看着她眼角淌下的泪珠,宁清心软了:“我去安排一下。”
一日后
穿上华服,精心打扮的秦嬷嬷的确像变了个人般,依稀可见当年的矜贵雍容。宁清像个婢女一般,伺候秦嬷嬷进食。
只是饭菜只吃了两口,秦嬷嬷便停下筷子,抚着头上的珠花:“本宫美么?”
“艳绝六宫。”宁清浅浅地应着。
“哈哈……”
秦嬷嬷仿若变成了芳年二澳少女,笑得任性。
少顷,这样的笑便被剧烈的咳嗽代替,大口的鲜血吐出,染红了她穿在身上的华服。
倒地之际,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依旧是带着宠溺的笑,将她揉进怀郑
她苍老枯瘦的手抬起,仿若在抚摸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在一旁的宁清听得清楚。
她:“本宫……从来不是妾!”
秦嬷嬷死了,宁清心生怜悯,妾便是妾,怎能算作从来不是妾?就如同自己这般,即便顾君溪口口声声陶可人是迫不得已,陶可饶心悦之人是祁远。
都无法服宁清无视陶可人是正妃的事实。秦嬷嬷的死让宁清更加坚定了出宫的决心,若他心中不止她一人,那她宁可将对他的爱慕藏在心底,至死不提。
秦嬷嬷死后半月,宁清亲手做了双锦鞋,还记得待嫁之时自己突如起来的念头便是想要为顾君做一双鞋。
自大婚之后波折不断,一直没静下心,倒是在这冷宫之中有了许多的空希她看了有半刻钟,想象顾君溪穿上锦鞋时候的神情,不觉将笑溢上脸颊。
“主子。郭恩来了!”汐颜进门,身后跟着一个瘦的厨子,一如既往的,身上绑着一块脏污的围裙。
宁清将锦鞋放好,目光移到郭恩带来的一食盒点心上,这一次的点心被做成了梅花的形状,让人见之垂涎。
“这点心倒是别致。”宁清用手拈起一块细细端详:“为何与上两次的不一样。”
郭恩的头垂得很低,隔了几息才怯懦道:“良娣娘娘安心吃吧,我……我没有加料!”
宁清将点心放下,挑眉道:“她放过我了?”
郭恩摇头,面色白了一瞬,下意识地拽了拽衣袖。
这一个动作没有没能瞒得过宁清:“将袖子挽起来!”
郭恩一愣,正欲躲闪之时依然被汐颜抓住,二话不将袖子卷到臂弯之上。
宁清倒吸一口凉气,郭恩原本就细瘦的胳膊上仅是伤痕,有些是刀伤,有些则是身子捆绑留下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宁清也不能淡定。
郭恩,还是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