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华哭了良久，浑身瘫软地倒在寒真的怀中闻着香珠抽泣。

“我是来与你告别的！”顾玉华渐渐止了哭声：“我要带着我娘去看看边塞的风光。”

宁清的目光落在顾玉华手中的陶罐之上，她口中的娘亲，可是云闵秋？

顾玉华似是知道宁清心中所想，又一次红了眼眶：“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人，在行刑前她还骗我是能让人身死的药，结果却是将我迷晕，代替我蒙着头上了刑场……

我定是随了她！她那么满是破绽的话，我竟然那般轻易便信了，还骂她……骂她不配做我的娘……我好后悔，我再也没有娘了……”

顾玉华断断续续地着，抱着陶罐泣不成声。

宁清的唇动了动，云闵秋为了女儿隐忍了近二十年，单凭这这一份耐性就足以让人敬佩，为了女儿，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顾玉华将哭声尽力压下，雾白眸子中透出宁清从未见过的狠辣：“宁明澜！宫中的日子不好过吧？我助你一臂之力可好？”

宁清怔愣着眨眼，顾玉华已然是一个“死”聊公主，又能做什么呢？

顾玉华将唇角缓缓勾起：“我顾玉华在宫中生活了一十六年，布下的亲信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如今我将名单给你！你可愿意收？”

一层层诱惑抛出，宁清不得不正视顾玉华的话，上不会掉馅饼，这般大的好处，她要付出的又是什么？

她摇头退缩，皇宫不是她该呆的地方，一旦等到祈远将她爹的消息带回来，她便要出宫去找爹爹的！

娘，她的一生该是平安和美，光明似锦。她来皇宫也仅仅是因为顾君溪，如今她既然惹得他生厌，还有什么呆下去的理由？

“听你的婢女死了，你就不想为她报仇？”顾玉华幽幽开口。

宁清的眼睛顿然睁大，浅儿的死在她心头盘桓多日，提一次，痛一次。

“可是善公公已经死了……”

善公公死了，她找何人报仇？

“哈哈哈……”顾玉华大笑：“丫头还是丫头，死一个太监算什么？让你的婢女身亡的可不是一个太监！”

“不是他？”宁清慌了，周身被凉意与酸楚侵袭，红了眼眶。

“没有太子妃的示意，没有皇后的默许，那个狗奴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你太子良娣啊！那个善公公，可是惜命得紧。你这般聪慧，是想不到，还是不愿承认？！

那个婢女真是可怜，枉死他乡，无人殓葬！”

顾玉华得云淡风轻，宁清心头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她得不错，宁清早该想到的！只是那陶可人与皇后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们借了湫儿的手！

湫儿于她，比亲人还要重要！重要到晃了她的眼，迷了她的心智！

顾玉华见得差不多了，终是出了最终目的：“杀了皇后，杀了熙妃！你可能做到？！”

“千阳姐姐……”

宁清的思绪凝滞，握紧拳头的指甲几乎扣进掌心的肉中，杀人……

最初她只是代替公主的身份与顾君溪成亲，目的只是单纯地想陪在他身边，只要日日能见到他，她便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