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清的脚心又被屋顶的半片碎瓦硌地平这黑衣人身上的时候,她的叫喊突然顿在当场。
鼻间的青竹香那般熟悉,她又怎会记错?
恰时黑衣人似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将宁清松开放在一处隐蔽的屋顶之上。
宁清心下有一股想要将眼前饶墨色面具摘下的冲动,事实上她也这般做了,只是那只伸出去的手很快便被大掌拦下。
黑衣人便是顾君溪!
顾君溪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屋顶之下的街道,宁清顺着那修长的食指望去,顿然便忘了即将问出口的话。
下面的街道宁清来过,是戚将军暗中建起的黑市,布谷街。此时夜幕西沉,余晖束束扫着地面将人影拉得甚长。
而地上影子的主人,是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壮实老者,头发花白孤身一人,宁清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周身的汗毛倒竖,不觉咋舌,好重的煞气!
未及宁清细看,她的眼睛已然被身旁的顾君溪遮住,耳畔传来稍显急促的温热呼吸。
宁清的眼皮抖动,长的睫毛扫上他的掌心,遮着她眼睛的手掌便微微动了动。她索性闭了眼。
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乖一些,总没错。
足足隔了盏茶的功夫,宁清的眼皮上的那只大掌才挪开,脚下的瓦片被掀开,宁清向里望去,只见方才的老者正将一册厚厚的账本放进墙上的暗格之郑
待老者出门之后,顾君溪犹豫了几息,用手比划着让宁清留在此处等他回来,她自是拼命点头。
不等他回来又如何?这屋顶差不多快两丈高,她能下去吗?能吗?!
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个周身煞气的老者,宁清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二人比起来,似乎还是跟着顾君溪能得平安。
宁清自打开的瓦片空隙中向下望,只见那顾君溪循着方才老者的行迹打开暗格,将那厚厚的账本揣进怀中,末了,竟是还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眸子中带着的笑意将她方才不齿于他的偷盗心思,莫名转成几分欢愉,这欢愉没持续了多久,那放账本的老者便拿着长剑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心背后!”
宁清的喊声脱口而出,下一刻顾君溪夺过了老者的长剑,而宁清却是被两个身穿银甲的兵士抓下屋顶。
当闪着寒芒的锋利长剑横亘在脖颈,宁清的额头立时现出冷汗,她还不想死啊!
“哼!”
一声冷哼教顾君溪欲走的身形留在当场。
“壮士,留下账册,咱们一切好!”
老者语出冰冷,而比这语气更冷的是顾君溪身上的肃杀之气。
良久的僵持沉默,老者开始不耐烦:“怎么?她不是你的情人?”
他竟是一眼便看出宁清的女儿身!
顾君溪依然沉默,对老者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老者哼笑,缓缓走到宁清身前,那一双冷鸷的眸子将宁清上下看了个透骨。
“生媚骨,可惜了!”
这一句之后,老者突然动手将宁的外衣扯下,露出的锁骨之上登时显出几道因大力撕扯留下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