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你忘了我娘么?”桑椋唇瓣剧烈颤动,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从前他犯了再大的错,不过也是遭训斥一顿,最多禁足几个月便罢了,这一次的处罚为何这般重?!
桑椋的这一句话似乎触到桑吉心中之痛,他陡然将眼睛睁大:“你娘?若不是看在你死去娘亲的份儿上,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今日?!”
到最后桑吉几乎吼了起来,眼尾余光瞥到一旁的湫儿身上,那端庄坐在一处的佳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养眼的画卷。
同样是自己的后代,同样是死了亲娘,桑湫儿与桑椋怎的就这般不同?!
桑椋亦是看见自己父王的眼色,顿然将希望尽数放在这个自幼生活在民间的妹妹身上,听闻民间的人多良善,若他去求她,她定然不忍心拒绝自己!
想到此处,桑椋的目光亮了亮,不顾身上绑着绳子的不适,连滚带爬蹭到湫儿面前,还未话,泪水便溢上眼眶:“十五,十五你救救五哥,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啊!五哥去了那个地方会死的……”
湫儿豁然起身踱着步子藏到桑吉身后,怯怯道:“五哥哥……十五不懂那些,只知道父王方才很生气,为人子女的,应当先为长辈分忧!”
这一番话真真到桑吉心坎儿里,果然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这般的想法之下再看向桑椋的时候,便带了满目的嫌弃:“你看看你,白白在朕身边生活了真么多年,若是你心中能有一丝十五对长辈的感激敬重,也不会做出这等让百姓寒心、长辈蒙羞的事!”
“父王!父王儿臣会改,会改的,求求你不要让儿臣去哪苦寒之地,求求你……”
桑椋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糊了满脸,那一张绝色的容颜之上多了这些反而显出几分女子才有的柔婉凄楚。
“父王,求您饶过五哥哥这一次吧!”
在一众饶冷漠当中,宁清的声音格外突兀。
桑荼依旧默然,桑青则是龇牙咧嘴地示意宁清收回方才的话,祁远则是左脚踝搭在右膝盖上,甚是悠哉地看着眼前的一出好戏。
桑椋也愣住了,顿然止了那近乎鬼哭狼嚎的求饶之声,与父王一起难以置信地盯着宁清。
“父王,儿臣愿意用治好尤都城百姓的这份荣耀换五哥哥留在尤都。”见众人默不作声,宁清又加了筹码。
一来是因为这五皇子毕竟帮过她,她如此也算是知恩图报与他两清,二来,宁清心头有种直觉,父王口口声声要将桑椋罚去冷州,却迟迟不让人动手将他拉下去,或许正是心头犹豫的时候。
在犹豫的时候做的决定,多半会后悔。
良久的沉默之后,还是桑吉开口了,只是看向宁清的目光中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冷意:“十四,你可知道自己在什么?”
宁清点头,神色肃然:“自然是知道。”
“那你可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桑吉指着桑椋问。
宁清咬着唇摇了摇头:“儿臣只知道,他是儿臣的五哥哥,与儿臣是同一个父亲!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一份血脉亲情是无论如何割舍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