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道也风一早便从宫中回来,他自然听闻了林青砚昨日的表现,也是由心赞赏一番。在他看来,林青砚资质超群,其心性与能力自然要与这份资质相匹配,因此林青砚这番成就虽惊全也正常。
而此时林青砚因为身体抱恙,今日却是缺席了讲经大会。
要论这修行品鉴大会那个阶段最为重要,当然要属这第四日开始的教主传道解惑环节。
据长生教中的弟子所言,这道也风没有亲徒,如今教内的所有功法皆由传功长老所传。因此这也是林青砚备受诸人嫉妒的原因,因为在他们眼中林青砚算是这长生教中第一个道也风亲徒。
再起这长生教的基石,其取意于边霞观,倒也蕴含了一丝自然真意。而此番道也风讲的也是这真意,也讲了如何火中种金莲等种种玄理。
于是乎这经会如是这般一直持续了足足三日半,而道也风舌绽莲花,妙言无数,似是无穷尽头。这门下弟子初闻这妙言释法,不由个个听的如痴如醉。待经会结束,众弟子个个流连忘返,不禁又期待起明年的九月盛会。
这最后一日,林青砚自然也到场了。这几日他通过修养,体内的佛印和金丹都各自安稳了下来,因此他便没了困扰。
此时已是第七日午后,众人齐坐广场之中,等待着道也风做个总结。
这总结自然犹如流水帐目,先是表彰先进弟子,然后督促其余弟子好好努力,紧接着又放言期待下次的九月盛会。
当然这先进弟子自然是有奖励了,不过最后这两人乃是平局,而这授予头名奖励的宝器丹药却只有一份,这不由让肖竹难办了起来。
“这堂堂一国圣教,竟是奖品都没准备好”肖竹在心中默默念叨,暗自揣度,自是害怕他人会这般的流言。
而林青砚也是机灵,他见这肖竹迟迟不颁发奖励,于是直接上台道:“肖堂主,这奖品我就不要了,这名利压人,我只想好生修炼!”
肖竹闻言不由暗喜,于是夸赞道:“周弟子不仅武艺好,这心性也是上乘,这奖品也不是没有,只是匆忙没有带足,待会后补上便是。”
林青砚闻言自是微笑不谈,就在其正想转身离开之时,这道也风却是发话了。
“周弟子品行端正,再加上资聪颖,本道身旁正缺一名右护法,就不知你有意否?”
此言一出,众弟子不由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其中更是有人叹言这才弟子的待遇太好了。
而林青砚听罢,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他本来就想通过这长生教获取点寻人便利。而想要控制长生教,定然要在教内有所作为。他本想着这个博取声望的过程要几个月,但是如今却是倏然加速,这不免让他喜出望外。
“好的,多谢教主提拔!”
其实这事也是一种平衡手段,毕竟这长生教立教不久,人心不稳。此时若是在盛会上发生了不公平的事情,这必然会导致这众弟子心生不满。既为他人,更为自己,也算常理。
此事一定,那左护法见状也是上来道喜:“恭喜南山兄提拔为教主右护法,以后常伴教主左右,前途定是无可限量啊。”
林青砚看着这皮笑肉不笑的温柔男子,心中自是腹诽起来:“你这厮,我看着就厌烦,这假情假意的来干嘛?”
但是林青砚显然不能撕破脸皮,他于是也是和气道:“多谢左护法美意,以后我们要共同为圣教的盛兴努力!”
这左护法听完却是哈哈一笑,便转身坐回了原位。而林青砚自然也不多做纠缠,自是坐在了台下。
不一会儿此会就散了,由于林青砚升了职位,他住的地也变了。
次日,林青砚便携着花梦纸来到了新住处。只见这屋子装饰清单雅致,房子面积也大了不少,因此两人住也不算拥挤了。
此事作罢,林青砚的实力获得了众饶认可,而那周铁作为剑痴,则是一直在打探那最后一剑的消息,因此他对林青砚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而周铁如是,其他人自然也会来与林青砚结缘,因此他的住所每都有人会前来拜会。而林青砚是一个喜求安静的人,他不是很喜欢被无关的人叨扰。于是他以自己护法的身份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禁制任何弟子靠近他的住处。
不过这条禁令,周铁却是没有放在眼里。
这周铁终于忍不住来到了林青砚住所,想与其比试一番,以求林青砚能为其解惑。
“谁在外边?”
“周铁。”
“你来干嘛?”
“比剑。”
林青砚听这话心中又升起其他情绪,他本来就被无关的人叨扰的难受,而这周铁这冷漠态度根本不像是来请教的样子,他不免情绪微生。
“比剑?没有时间。”
“那我就等。”周铁却是不恼,语气依旧淡然。
“那你就等着吧!看谁最后服软!”林青砚完便进了屋,而不一会而屋内便传出他与花梦纸的交谈之声。
“呆子,这人比你还呆,我一趟入凡是捅了呆子窝么?”
“你别笑,来这人是来请教,态度就是冷冰冰的,谁稀罕教他”
夜晚华灯初上,林青砚自修完觉得有些闷,于是便打算出门溜达。他一开门就见周铁仍在不远的门口,笔直地站在那里。
林青砚见状自是不想多言,便当作没看见擦身而去。
“这周铁年纪与我相仿,意志竟比我还要坚定。要是我那会在这等这么久,我早就溜出去玩了。”林青砚虽然厌烦来找他的诸人,但他的确佩服周铁的牛脾气,于是在心中评价道。
待林青砚转了一圈后,周铁自是还站在外边。不过林青砚仍旧不想理会他,原因之一是他剑术的确很烂,他不知道他能教给周铁什么原因之二是林青砚挟带一丝报复的心理,谁叫之前周铁都不理他呢?
但是这下一秒发生的事让却林青砚没想到,这周铁竟然拔出铁剑一剑拦下了他。
林青砚生灵感超人,心中预感危险将至,自是一个闪身避过,不过他还是捂着心口似是心有余悸。
“你干嘛?”林青砚自是不怀好气地发问道。
“比剑!”周铁依旧淡漠,惜字如金,但此时已加重了话的语气。
林青砚闻言默默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他看着周铁道:“算了,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烦的慌,比完赶紧走!”
“比完我自会走。”
话毕,两人摆出同样的架势,开始了比试。
这几日林青砚对这剑术一道又有感悟,而他则也是不断的在复刻那日的剑技。他通过研究发现,那日灵异一剑乃是靠忘我之境屏蔽了恐惧的心理,再加上自己的身法极快,从而糅合出的一击后发之剑。
于是乎此时林青砚只就冷冷地看着周铁,等待周铁攻向他。
而周铁这几日一直在探寻林青砚制胜秘诀,他只听林青砚的剑很快,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动月影,两人就这样僵直在这,就看谁的耐心不足。
过了一会儿,林青砚却是有点不耐烦了。对于此次比试他本就略少热情,因此他不在乎输赢,直接出剑了。
只见歪斜的树枝随着林青砚的身体突向周铁,周铁见这只是平凡一刺,只是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而他在闪身的片刻,手中的铁剑反而刺向了林青砚。
打斗终于开始了,林青砚开始利用起身法四处挪腾,周铁自然难伤林青砚分毫。甚至在林青砚扰击下,周铁即将败给自己的剑术。
打到此处,周铁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人已经将自己的剑法吸纳为自己的东西了,这剑招的熟练度明显比上回高了不少。
毫无疑问,这几林青砚一刻都没有停止修行,而随着他练习这剑法,他逐渐有所领悟,便将这周铁剑法化为己樱
如果必须评价林青砚此时水平,他的水平已经不低于一般人水准了。但显然周铁也不是普通人,他自上次差点失手后,又改良了自己的剑术。
试问自己怎么会败给自己的剑术?
周铁深知自己的剑术不足,防御着来自林青砚的剑招,感觉彷佛是在和另一个自己打斗。忽然他开始变招,对于林青砚的剑招都防御地恰到好处。
林青砚也感到面前的周铁剑术变换,不似其以往的剑路。他见此情景不由腹诽道:“到底这毕竟是别饶剑术啊!这周铁剑法修正的如此之快,其心思倒也灵动,竟不似其固执的脾气。”
两人再过十余招,这对战即将来到白热化。是故林青砚又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想要故技重施。
周铁见林青砚突然露出破绽,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他却装作不知,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林青砚。
林青砚见铁剑袭来,他却满腹疑问:“这周铁是突然傻了?明知我靠一招取胜,难道他是故意求败?”
林青砚虽然念头丛生,但是这时局可不会管这么多。他看着这铁剑袭来,自是陡然加速,但无论如何都不再催动忘我意境。
这一剑速度奇快,只见这普通的树枝似是要划破月色。光影交错之间,比斗自是分出了胜负。
只见周铁的剑已抵至林青砚胸前,而林青砚手中却是空无一物。
周铁连忙收回铁剑,弯腰拜谢:“多谢护法赐教。”
林青砚闻言甩了甩手,转身离去不再多言。
无疑这结果是林青砚赢了,他虽然手中无剑,但那时因为他把所有的剑意全都灌注出去,导致他手中的树枝承载不了那速度与剑意,所以霎那化作了一地齑粉。而他最后甩手动作既是示意不用,也是在顺势甩开手中粉末。
对于周铁而言,那最后一剑彷佛给他展示了一个新世界。在那一击之中,他全部心神好似全被那一剑吸了过去,也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快剑的魅力。不过他仍有憾意,他想要林青砚比试时释放的那种澈人心魄,能使得他全身血液都在身体里跳舞的杀意。
翌日凌晨,林青砚推开窗户欲观东方之霞气,却发现周铁仍旧在他的屋前。他一眼扫过便知道周铁竟是在他的院子里练气吐纳,他见此情此景心中既有钦佩又有一丝厌烦。
“这周铁可真是个武痴,光这种精神我就学不来”
花梦纸自然听的真真切切,她听罢便立即调侃道:“你这呆子还别人,你总是这么,但是一回房屋就在自修,你和他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
“信你个鬼!”
周铁听闻林青砚的屋子有所响动,自知林青砚已经醒了,于是立马便睁开了双眼。
“怎么还想比?”林青砚见状立即出言调侃道。
“我也想但是我打不过你!”
林青砚听到这熟悉的冷沉声音竟是这番言语便不再调侃,只听他问道:“不比?那你来干嘛?”
“我来请教剑道。”
林青砚被这来意问懵了,他哪知道什么剑道。不过他倒也不慌,只听他反问道:“你来问我剑道?我也不知道啊那这样我来问问你好了,什么是剑道?”
周铁以为这是林青砚来考验他,于是他便将其内心所想一一出:“这剑道顾名思义,乃是剑的使用之道。剑道乃高深剑术的基础,有了剑道才能有剑意,有了剑意这高深剑术方成!”
周铁这番言语自是不虚,可见其对于剑之领域的确有一定的认识。林青砚听完周铁的讲述,他对于这剑道的内涵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那你向学什么剑道?”
“明知故问,杀剑!”周铁斩钉截铁地道。
“我不会。”
周铁闻言不由急了,只听他急忙道:“可李刚你那日使的明明是杀剑!”
“此言差矣!”林青砚闻言解释道,“如果我使的是杀剑,你昨晚定已死了!这杀剑一出,所有的剑招定然是只为了这杀一字而已。”
“但是你最后一剑很强,我想学那一剑!”
林青砚甚是头疼,他所言不虚,他虽然那惊一剑,但是他的确无法传授,毕竟那是在他身体强悍的条件下开创出来的。
不过林青砚甚是机智,他教不会便只好转移话题,只听他故作高深道:“周铁,实话实,你对这杀剑之道有何想法?”
周铁闻言自是觉得林青砚似是松口的模样,于是他略微激动地道:“这杀剑之道自然一切招数都是为了取敌人性命,乃是最纯碎的搏杀之道!”
林青砚点零头道:“你的一点都没错,那我问你,你杀过人没有?”
周铁此时却是摇了摇头,他毕竟是凡俗之人,必须要遵守世间王法。
“所以,你没有那种经历,怎么就要学习杀剑呢?”
周铁闻言却发现林青砚到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但他却没有再与林青砚纠缠,而是想着法子去获取杀意去了。
林青砚看着离去的周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着如果这周铁再纠缠下去,他可能真的要脱教了。但是他虽然此时轻松了下来,却是没有解决周铁的问题。这周铁是个疯子,他一听杀人方能证道,他便一心思全想着此事。
而起这杀剑,其乃极端之道,其路必然要承载无数痛苦。林青砚此番胡乱教导,却是不知自己又为这世间创造出了一个绝世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