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莲说的没错,昌勋也的确不爱宋家音。但是在昌勋的心里他是不会跟宋家音离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在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再去娶一名新的妻子,而且还是再娶一位跟娶宋家音的原因一样的妻子,也是他不爱的,那跟宋家音有什么区别呢?还有他更觉得去娶一名女子来辅助自己,把那名女子当做一个工具而不真正去爱她,既不光彩又很卑劣。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那他要怎么去跟自己父母谈呢?他想到父亲一定会用着各种人道主义,社会主义来开导他,迫使他不再坚持自己。而她的母亲一定会是那种温柔的把真心掏出来告诉你,她不会害你。因为爱你,所以才这样做。她也知道对不起别人,她会说罪恶都让她来受,你去享受荣耀。那怎样才算是荣耀呢?他拥有了常人这一生都拥有不来的财富还不算吗?他在业界有着崇高的名声还不算吗?他是社会里出名的孝子还不算吗?他三十年来洁身自好维系好家庭,尽善尽美处理着各种问题,从哪个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这样还不算吗?
随着内心某种欲望蠢动的频率加深加快,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思想太狭隘?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是幼稚的?是错误的?有罪的?他陷入了纠结当中。
他更没也没想到是,宋家音在没打一声招呼的情况下面回了国。一回国就告知昌勋她决心留在国内,再也不会远离他了。宋家音一改以往的做派,用心维护着自己跟昌勋和公公婆婆的关系。对于这样的改变,昌勋说不上来自己开不开心。
宋家音故意的谄媚姿态,许慧莲更本不在意是真是假。她心底自从那个主意打定后,她便处处在找宋家音的错处,好借此让昌勋跟宋家音离婚。事情并没有许慧莲想的那么顺利,她也看的出来,昌勋对于宋家音的坏脾气也是过分的忍让着,就算她挑着宋家音的错处在他面前,他也总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又或者说上几句:也不算什么大事。草草了事。她心里明白,只要宋家音在一日,要想娶吕智娅进门难以登天。
在昌家的日子里,吕智娅并没有一丝外客的矜持与矫情。这不刚刚到七点,她早已准备整洁跟着昌家的小女帮佣去买一些食材。
今天是个阴雨天,满天的乌云使得织锦街并没有亮透,两排的树木也完全没有苏醒的样子,沉沉的。而街道的尽头则更加阴沉,看起来的似乎下一秒就要下雨了。
“智娅小姐。还是打着伞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
帮佣从洋房大门出来,为吕智娅撑上了一把伞。吕智娅看着门口的一切,也许真的时间太早了又加上这阴郁的天气,街道过于静寂。这里的一切都凸显出萧条的意味。吕智娅对着帮佣笑了笑,接过她手里伞。
“智娅小姐,每天都跟我们出门,您都不累吗?”
“这有什么累的,我也很习惯也很喜欢做这些事情。”
她们向着织锦街道的头走去,其实这边的菜市场并不远,过了两个街道就到了。这个菜市场并不是一个政府规划的菜市场,占地并不大,仅仅是一个小桥头,郊区去的大爷大婶们在早九点前挑着扁担背篓,把自己种的绿叶蔬菜挨个的摆出来售卖。吕智娅很喜欢这些不是大棚里种出来的蔬菜水果,个头虽然比市场上的小了不少,味道确是美味极了。
“再说,不管做什么还是要亲身去做才有意义。”
“智娅小姐,真的是跟少夫人不一样呢!你瞧瞧少夫人那天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吆五喝六的要我们伺候着?也就老爷夫人在家时,装装样子,连昌勋少爷对不敢在她面前多说……”
吕智娅故作生气的看了一眼,帮佣立马就缩了缩脖子。
“话不要乱说,她有些架子也是应该的,你们也要理解。”
帮佣不在说话,不过在她们眼里却是对着这个突然而来的吕智娅百般喜欢,吕智娅的品行道德,说话都让这些帮佣们崇拜欣赏。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她们总是能从吕智娅这里的体验到作为人该有的尊重。
她们从菜市场回去的时候也才到八点,昌家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吕智娅今天想做一份日式的早餐,日式早餐是小碟子分装,看起来复杂,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她并不着急所以一切动作都显得比较惬意随性。
宋家音因为前几日因为睡的太迟被许慧莲冷嘲热讽的说了几次,尽管心底不甘,但为了昌勋她并没有跟许慧莲吵闹。而是学着早起,只是刚刚洗漱整洁完后,下楼的她就看见了,厨房里那位一副女主人姿态娴熟的分装着食物的吕智娅,心里就又冒了火。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真当这里是她家了?
吕智娅不仅仅给昌家人分装了食物,还为家里的三位帮佣每人也备了了一份,帮佣们笑盈盈的接过去,又满心感激的跟吕智娅对着话。宋家音对吕智娅的亲切厌恶,她认为那不过是她为了赶走自己的手段,为了赶走自己。她用着违心的亲切,不符身份的友善离间所有人跟自己的感情。
吕智娅瞧见了宋家音。
“家音,你起来了?早餐已经好咯。”
她将一整份的日式早餐,用木质托盘托在一起。随性又友善的将这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宋家音,不带一丝其他的情绪。宋家音慢悠悠的走过去,满瞟了一眼在厨房小桌上用餐的三位帮佣。
“少夫人,智娅小姐的早餐做的真好吃。”
一位年纪较小的小女帮佣,纯真无脑的夸赞。让本来就不满的宋家音,脸色变了变。
“什么时候,你们的用餐时间跟我们是同步了?”
宋家音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那种身上散发出来的傲气,让三位帮佣不禁打了个寒颤,吓的赶紧站了起来,年龄稍大的帮佣赶忙说到。
“少夫人,我们不是有意的。下次不会了。”
气氛的逐渐尴尬紧凑,吕智娅插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快坐下吃吧。家音,是我自做主张。你别怪他们。他们都挺准守工作准则的。”
宋家音就是看不惯她一副装熟又扮老好人的模样,吕智娅的一切都让她恶心。只是还没等到宋家音的下一句。昌家的当家人,昌佑就出现了。
“都站着在干吗?都吃早餐吧。你们三个把盘子里的吃完,尽做些浪费的事。”
他低沉又庄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昌佑坐在主位上,招呼着吕智娅快坐。宋家音也在餐桌的一旁坐下。
“下午天气好的话,智娅和家音都跟我去下乡村走一趟。”
“刚好我们准备做一个慈善基金会,就是关于山村孤寡老人留守儿童的,你们俩先去体验一下乡村生活。”
说话的是许慧莲,她跟昌勋一个从庭院进来,一个从楼上下来。刚入坐,厨房的帮佣就为她们两人把早餐端上了桌。昌勋坐在宋家音的旁边,瞧了瞧她,她今天看起还不错。
“爸,我可以不去吗?下午我有一场剧。”
宋家音说。
“你不是没有在剧院了。”
许慧莲接了话。
“那个是英国那边的辞了,这边有个剧场请我去看看。”
其实哪里有什么剧院邀请她,她一向高傲,那些小剧场她又瞧不上。自然回到国内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相比之下,去体验什么乡村生活,满地的泥巴沾在她脚上恶都要恶心死。她宁愿随意说个理由,搪塞不去。
桌上的人不在讨论这个问题。转而夸赞着吕智娅的手艺。许慧莲一脸慈母的笑容对吕智娅既满意又心疼,告诉她以后不用这么早出门,让帮佣们去就好了。吕智娅笑着应了一应。
“也没有什么的,我很开心能做这些事情。”
“做人做事主张亲力亲为的这一点,要保持。这是难得的优点。”
昌佑说道。
“昌伯父,我插秧也是很厉害哟。”
吕智娅的得意爽朗,让昌佑开怀大笑。
“这可不是好的季节。来年的时候一定带你去。”
“智娅,你一向喜欢这些,那你的未来就业方向不就很难了吗?”
昌勋喝了一口味噌汤,不咸不淡正好。他神色正经的看着吕智娅,认真的问出他心中所想。
“其实我也想过,以后能有自己的马场和农场也很不错。可我也不太想我爸爸插手太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慎始慎终。如果是第一份工作的话,我大概回去剑道馆,一边工作一边在认真思考,准备好后再做决定。”
昌勋非常明白吕智娅若真是想要马上拥有一个农场,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她的喜好和热爱都平常女子差太多。昌勋不知道这是好的还是坏的。
“吕叔叔也是这样支持你去做这些事吗?”
“当然没有,我还在找一个折中的方式。还是想坚持自己吧,毕竟我的想法并不违背法律和道德。”
坚持自己?并没有违背法律和道德?不听从自己父母的安排与指导这样不算是违背道德吗?她难道不害怕自己落一个不孝的骂名吗?同时又陷入不和睦的家庭之中吗?
“智娅,你这可不要担心,伯母家的马场,农场你喜欢拿去就是了。”
吕智娅开朗的笑着回应着许慧莲。
“那我可记好啦。”
宋家音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没离婚,他们就在算计家产的事情了吗?许慧莲这般讨好的模样也不怕失了身份。
她就知道吕智娅最会用着那副故意的坦率模样,博大家开心,恶心。
“咦~这么咸。”
宋家音用着嫌弃,厌恶的语气成功的打破她们的其乐融融的氛围(她不允许吕智娅比她更讨昌家人欢喜)。桌面上的人,不约而同的把质疑的目光投向她这边。宋家音的手高贵傲慢的将自己的那一份往前推了推。她的姿态是高傲的,像一只圣洁的白天鹅仰着脖子,她用着美丽的脸庞展现出了一种目中无人又满腹盛气骄傲的模样。她习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心里的情绪,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方式除了让旁人更加觉得她是娇蛮不可一世贵小姐外别无益处,就像此时,她的敌意很容易让吕智娅感受到她是故意针对自己。而且其他人对她也是颇有微词。
昌佑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昌勋明白父亲的眼神。一种无声的指责。昌勋把手轻轻放在宋家音的腿上,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而她却不在意。
“怎么会咸?大家都不咸,就你咸?”
许慧莲说道。
宋家音依旧那副傲慢的态度,死死的盯着吕智娅。吕智娅明白那是混着轻蔑仇意的眼神。她不愿宋家音对她有着过度的误会。
“不然我把我这份给你,换一下米饭就好了,其他的我还没动。”
“我不吃别人吃剩的。”
宋家音尖酸傲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吃了,也没什么好吃的。”
昌勋开口了。
“不吃了,就回房去。”
他的声音不平不淡听不出喜怒,可在宋家音心里可不是这样,她认为自己的丈夫跟他们一起欺负自己。离桌前故意将椅子拉出了很大的声响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回到房间后,又觉得自己委屈至极,随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摔的稀烂。趴在床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什么都知道的,许慧莲上次来英国时就透露过她们一定会在为昌勋选择一位新的妻子。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可是面对许慧莲时,她才更加肯定,这个女人肯定是说到做到的。她一定会为昌勋找一个新的妻子。而昌勋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他从不忤逆他的父母。(在她们结婚前,她就是深深知道这个事情,所以在许慧莲身上下足了功夫)。
所以她不要工作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以往她是任性的,因为她知道结了婚做什么昌勋都会是她的丈夫,都会原谅她。可回来的时日里,她万般讨好公公婆婆却没得到一个好脸色,昌勋又是那种平平淡淡的态度。而且那个吕智娅的存在也是一个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昌勋知道她的不安呢?怎样才能让昌勋不会离婚呢?除了不断的一次次的确定答案以外她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知道昌勋进来时的第一刻,宋家音的第一句话是。
“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吕智娅?”
“没有。”
“那你为什么也要帮着她?”
宋家音靠近昌勋逼问他。
“你早就想跟我离婚了吧!?”
“刚刚明明就是你故意挑事,你总喜欢这样。”
“哈哈,暴露了吧,什么是我总喜欢?你早就对我不满了吧?她做的不好还不能说了是吗?我做错了什么?”
昌勋越过她,往桌前方向走。
“智娅她都试过了根本就不咸,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态度去对别人呢?”
宋家音拉扯住昌勋。
“她真是不嫌恶心,她就是这样来蛊惑你们。”
昌勋扯下她的手,看着她。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跟个疯子一样。”
“疯子?所以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宋家音对昌勋不依不饶。
“没有。我都说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帮她!!!你就是喜欢她!!”
宋家音的歇斯底里让昌勋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什么话也没说。准备从桌前拿走自己的公文包。宋家音越是见昌勋这幅风轻云淡的感觉越是觉得羞愤,她讨厌跟昌勋说什么都没有回应的模样,她迫切想要答案。
“你说话呀!你说!”
她继续拉扯着昌勋,昌勋没有注意,一个随手一推想将她与自己离间开来。结果是宋家音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啊!啊!好痛!老公,我的背!”
昌勋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要把她抱起来,地面上的一些碎玻璃让昌勋紧张了起来。果然宋家音的后背上扎上了好些玻璃渣(那是宋家音前面随手摔碎的玻璃杯)。昌勋看着怀里疼的梨花带雨的人。担心又害怕,连忙跑下楼。叫人开车送去医院。
医院给宋家音处理完后,说问题不大,但宋家音担心自己的背会有后遗症和留疤强烈要求要住院,昌勋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毕竟背里都扎进去了些玻璃。昌勋在在医院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除了去事务所处理事情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陪着。宋佳音心底自然是开心的,她甚至都觉得这住院是她回国以来最幸运的事了。
在医院的第四天昌勋却带了个小姑娘过来,那个姑娘扎着两个马尾辫,头发卷成一种少女团的模样。身上穿着高腰的短t,下身是一条快到膝盖长的A字裙,脚下踩的是一双小白鞋。脸上的妆容是那种略带夸张的闪片妆。宋家音一时间有点没认出来,直到对方向她打了声招呼。她才意识到这是两个月前见过的表妹。宋家音一直以来就不喜欢昌勋身边出现的女性角色,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就算听到白含蕊对昌勋说。
“昌勋哥,我爸这几日会让园丁在院子里在种上八重樱,到时候给你那边也种上。这可是难的好树种,据说开花时这种八重樱还会展现出女性的妩媚之感呢。”
她也觉得刺耳,让她更难受的是昌勋的回答。
昌勋乐了,但并非他也认为那花会有女性之美,而是白含蕊那种严肃又略带童真的表述模样让他乐了。
“我那个院子确实放着也浪费,种上也行。”
“我倒觉得还可以在修个水池,这样那两只(乌龟)就不用天天待在房子里了。”
“水池可以当做参考,其实我个人不太喜欢水池。对了,我记得你家里那个园艺师还不错,你去找她,给我出个图纸,我看看。”
宋家音觉得自己不得不打断他们,虽然她们仅仅对话了这么几句。也并没涉及什么敏感话题,可是昌勋跟她款款而谈的模样确实刺痛了她。就在这短短的几段话里,她仿佛过了很久,回顾自己这么多年,昌勋仅管温柔对她,不曾在言语和身体上伤害过她。可是她非常清楚的感受的到那温柔的背后都是敷衍应付或者沉默。他从不曾这样出自内心的跟自己讨论着一件事情。
“小蕊,那还是要谢谢你呀。”
宋家音极力让自己变现的亲切友善一点。白含蕊落落大方的笑着回应着宋家音,昌勋注意到刚刚带过来的花束,随意的丢在了桌上,他心里觉得就这样放着太可惜了,随手拿了个空花瓶又将那花拿去洗漱间,剪枝插瓶。
“天都快黑了,女孩子太晚不回家不安全。”
白含蕊今天太兴奋了,这种兴奋感让她的敏锐感变得迟钝了许多。
“哈哈,表嫂我今天就是拜托昌勋哥带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宋家音的脸色僵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大笑起来,掩饰着尴尬。
“表嫂说的对,太晚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白含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将门打开时。昌勋刚把白含蕊带来的花插好出来。就看见
这一幕。
“干嘛去?”
“昌勋哥,你陪着表嫂吧,天太晚我就不打扰了。”
白含蕊自认自己说的话,圆润有理,不带一丝其他情绪。
“行,你到门口等着,我等下送你。”
白含蕊本来要说也应该说。‘不用了,谢谢。’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好。”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字对宋家音的伤害又多大。宋家音本来这几天柔顺的心情又被激怒了,她感觉那个字,就像在挑衅她的地位一样。她并不确定自己丈夫跟那个表妹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关系,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只要见到昌勋对谁表现的亲昵了,或者谁让昌勋多看了两眼她都会满心恨意嫉妒。她不能允许昌勋这样去待任何一个女性。也不能允许有谁可以超过她在昌勋心里的位置。
昌勋在桌上拿钥匙。
“我去送一下蕊蕊。”
“不!不许去。”
昌勋不解的看着她,他想问她为什么。但随着她表情逐渐的扭曲,他就知道她又要用她常用的那副伎俩了。
“你不能去,我不准,不准!!”
昌勋叹了口气,坐在她床边,耐心的安抚道。
“送完她我就回来陪你。”
他柔软的语气让宋家音也平静了一些,不过下一秒她就阴阳怪气。
“你是不是喜欢她,就像那个吕智娅一样。”
一股厌恶又害怕的心情迫使昌勋立马从床边坐了起来。昌勋也恢复了他平日里那种淡漠又庄严的姿态。不平不淡的说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昌勋一刻也不想跟她待在一块了,她总是爱这样,真是个会令人窒息的女人。
“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你手机给我!”
他慢慢的闭了一下眼,深吸了口气。昌勋想:她怎么能把自己跟那些花花公子相提评论?怎么能?又怎么能来质疑自己的人品道德?昌勋生气了,他不在像从前一样,把手机交给她随意翻看。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宋家音看着昌勋头也不回的离开,情绪彻底失控了。伸手就将旁边昌勋刚插好花,随手打翻在地,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寻房的护士听见声音赶紧推门进来询问情况。
“小姐,你没事吧?”
白含蕊怎么会没有感受呢?看着昌勋的太太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这才意识到,以前的日子里她总是把宋家音当做不存在的人,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缠着昌勋。而宋家音的出现那种真实感,冲击着她偷偷喜欢昌勋的心。她陷入了纠结,她到底该怎么做呢?他到底还是别人的丈夫,到底是爱着他妻子的。那以后不能再缠着昌勋了吗?
昌勋接上了白含蕊,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白含蕊不由的想是不是自己原因。
“昌勋哥,我不回家的。”
“我知道。”
他的情绪真的很不怎么样。
“我们先去吃饭,你晚上10 点的约,来的及。”
白含蕊想问他:那表嫂怎么办?车里浓重压抑的气氛,她没办法开口。良久,昌勋又问她。
“想吃什么?”
“那我们去吃泰国菜?”
“行,导航吧。”
昌勋将手机递给白含蕊,导航路线。其实今天跟着昌勋一起去医院也是事出有因的,白含蕊收到了一个女团培训基地的邀请,今晚去做现场观众看角逐赛。而且巧的是在这个综艺节目的人员里,居然有安萘和许诗嘉。她当然热血澎湃,一定要去为她的好友加油打气。可难就难在,白省汉总认为她给白家丢脸惹事,根本不准她这么花里胡哨深夜去参加。她被宋婶看得死死的,只好让昌勋来接她。有昌勋出马很多事情都变的容易了,总不成白省汉还驳了昌勋的面子。很多时候,她觉得昌勋比免死金牌还好用。
昌勋本来想着宋家音在医院躺着,他也不放心。所以准备差不多时间的时候送一下白含蕊,等她结束后再去接她。可事情演变到现在,昌勋对宋家音的那点不放心也消失殆尽。
泰象的接待员问完他们几位后便把他们安排在了大厅。白含蕊感觉昌勋情绪平缓了下来后,才开口跟他说着杂七杂八的闲事,那些闲事也无非就是家里那些狗血的剧情。白含蕊尽量把它们描述的好玩简单一点,并不希望自己这些话题又给了昌勋什么联想。
昌勋很喜欢听她说话,她的话很多。跳跃的跨度也很大,这一秒还在说家里的事情,下一秒就是她看视频上面的又发生了什么乐趣,她开心的无厘头,说话也无厘头。她不像宋家音那样高傲,也不像吕智娅一样那样尽善尽美。想到前几日跟吕智娅的对话,昌勋对着白含蕊来了兴致。
“蕊蕊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呢?”
昌勋的话让白含蕊蒙了。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其实想过。一年前她坐在便利店的时候,她吃着泡面看着玻璃里的自己,那一刻她觉得那就是她的一生了。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活着,不对什么感兴趣,不对什么负责任。她要这样跟昌勋说吗?显然不是的,她想要在昌勋心里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我要找一个爱我的人,活着。这个算吗?”
说完,白含蕊又后悔了,她觉得这个答案并不是完美的(却是她心中所想)。
服务员们陆陆续续的为着他们上菜了,一共四道菜都是白含蕊喜欢的。
“也算吧。”
昌勋又继续着他们的话题。白含蕊总是有着跟他们不同想法,也许这就是年轻才会拥有的思想,昌勋这样想着。
他们用完餐刚起身的时候。白含蕊又见到了秦子旬,今天的他带着另一位女孩,看起来低眉顺眼的比上次聚会上的女孩乖巧多了。白含蕊并不想多跟他纠缠,连招呼都不打就想赶紧走。可秦子旬却不是这样的,注意到他们后赶紧上前打招呼。
“白含蕊,好久不见。”
白含蕊对他笑笑,拉着昌勋的手臂就要走。
“嗯,昌律师。”
秦子旬伸出右手跟昌勋打招呼,昌勋回应了过去。面对面前的这位与白含蕊年纪相仿,却不知哪家的小少爷,昌勋有着一种在社会顶端的优越感,这优越感使他并不诚心与他打交道。
“走吧。”
情况换成了昌勋领着白含蕊要出餐厅。秦子旬并没有拦着他们,只是笑笑的拉着身边的女孩让路了。一路上,昌勋问她跟秦子旬怎么认识的?白含蕊没敢说实话,只得随意说在同一个学校。接下来就是昌勋细数了上次的聚会活动上他的所见,判定秦子旬并没有值得交往的价值,然后告诫白含蕊不能同他走的太近。相处的这些日子来,白含蕊觉得自己见过昌勋好的坏的一面。她认为昌勋坏的有两面,一面是他喜欢对你一本正经的说教,顺便用他的认知来捆绑你,如同此时。一面是他成熟正经的外表下有一个阴晴不定心(他的情绪来临时不会跟你明说他为什么会生气也不会跟你沟通)。白含蕊不认同秦子旬是个不值得交往的人。但在此时她愿意听从昌勋的,一是她自己跟秦子旬有过尴尬的关系,二是她不愿为了这不重要的人跟昌勋有分歧。
他们顺利进了场,很幸运的是他们有个好位置,能将台上尽收眼里。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白含蕊跟昌勋说她去后台看看。昌勋也没说什么任由她去了。这是昌勋第一次亲眼看少女偶像的出道综艺赛,看着旁的观众要不然是举着谁谁谁的名字,要不然就是举着一串的应援话。其他一些没拿的手里也拿着荧光棒准备到时候挥舞。巡视一圈后,还真是挺多人的。昌勋对这种文化不懂。恍然间他想,也许人就是需要这种狂热来慰藉内心的虚无才能好好活下去。
在后台,所有的表演者们都在化妆间聚集,有的再次再确定服装,有的在做最后一次的练习,有的在化妆打扮。白含蕊很容易就找到了安萘,虽然她把原来的卷发拉直了,也没再画着洋洋娃般的精致妆容,但她依旧身上有着靓丽的魅力。
看到白含蕊,安萘首先是下了一跳,笑道。
“你怎么进来的?”
白含蕊凑近她,悄悄说道。
“我就跟他们说,我也是女团赛的,就混进来了。”
安萘打量了她一眼。白含蕊配合着转了两圈后说道。
“不像吗?”
“像,对了这次的位置不错吧?”
“是你安排的?”
“不然呢?这个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这节目组,真是太死心眼了,所有观众都只能随机抽选应援生。一点都不懂的灵活运用。”
安萘坐在化妆镜前继续扑着粉底,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她看起来成竹在胸。
她们并没有发现许诗嘉,直到许诗嘉快要从她们身边越过去时,白含蕊才看见她。
“诗嘉!”
白含蕊有些欢喜,这个暑假开始到现在她们很久没见了。白含蕊观察着她,她的头发更短了,到下颚处,笔直的高腰黑裤配白衬衫,衬的她更加挺拔。
许诗嘉,笑着回应她。
“你和安萘是一个队吗?”
白含蕊继续问道。
“不是。我们是敌对的。”
许诗嘉也继续回答着,转而又继续说。
“你怎么来了?”
白含蕊看了一眼安萘。
“是她帮我弄的邀请函,你们都要加油呀,等会我会帮你呐喊的。”
许诗嘉又笑了笑说。
“好,那我跟我们团再对接一下,先走了。”
“嗯嗯。加油!”
许诗嘉走远后,白含蕊才对刚刚许诗嘉的笑容进行了重新的解读,她总觉得许诗嘉的笑容过于礼貌和客气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安萘催促白含蕊出去,又约她比赛后一起喝一杯,白含蕊答应了。回到位置上,昌勋正在被旁边的女孩子搭讪,白含蕊心里不快跟昌勋说:‘咱俩换换位置。’昌勋自然是肯的,旁边女孩的搭讪计划被白含蕊插了一脚后不得不告终。看着那个女孩暗自生气的样子,白含蕊的嘴角不由的上扬了起来。昌勋看着她很是奇怪,一会换位置一会傻笑的。
“傻笑什么?”
“没有呀。”
白含蕊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正在为她自己赶走了一只苍蝇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