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昌勋想要将眼睛睁开,可这一副身体似乎早已不受他控制,使劲了全力,也无法将眼睛打开。无奈当中,只好动动手指。还好,手指是动的。这会他想起来了,自己摔下了天台。
旁边的声音逐渐的清晰了起来,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因此丧命。努力了很久,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刚入眼时,就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还不等他看向其他地方,一张漂亮的脸的放大般的出现在他的眼里。那张脸漂亮却没施粉黛略带疲惫,看着他时眼里又惊又喜。
“老公,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原来是宋家音呀。他又回忆起天台上她扭曲的脸,半分困苦的皱了皱眉。随即宋家音被一个中年女人拉开。
“昌勋?儿子?醒了就好。”
昌勋看着许慧莲满脸慈爱担忧的看着自己,想说话,安慰一下她,希望她放宽心。也许是躺太久了,他嗓子又干又哑,声道像被不明物体黏在一起了。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仅仅感到是嗓子的问题,连身体也是乏力僵硬的很。这使他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动作,连面部也没办法做出更多的表情。这一切都让他难受,只好保持着刚刚的表情闭上眼去。而这一切却被在场的人解读出另外的意思。
许慧莲开始数落着宋家音,问她这段时间怎么照顾的?宋家音刚开始还任由着许慧莲说着,后面她实在是忍不了,便跟许慧莲吵了起来。又被刚进病房的昌佑看见了,看着自己儿子还在床上躺着,宋家音就这般不知轻重的在病床前顶撞自己的妻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妈,哪里有一句没说对,你若跟着去,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昌勋虽然闭着眼,但那些吵闹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入了耳朵里。
‘去?去哪里?难道宋家音没告诉他们,就是她把自己打下楼的?’昌勋又想起被打下天台那一刻。‘还真是搞笑,自己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被两个女人打下了楼。’
昌佑看着宋家音那副不满的态度,自知她又要叫嚣什么,便继续说道。
“嫁入昌家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天天就是在往外跑,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自己丈夫还躺在床上,就跟长辈大吵大闹。你要有心思多放在昌勋身上。”
宋家音傲着性子,眼睛却红了一圈。心里委屈的不得了。看着自己的公公婆婆不甘心的尖叫了一句。
“昌勋出事以来,我不是天天都在陪着?你们说话也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吧!!”
说着便摔门出去了。说是摔门,但真到要碰到门框发出巨响时,宋家音还是伸出手去挡住了那力道,尽管跟长辈在怎么吵架,她也舍不得昌勋受到一点惊吓。
宋家音走后,病房安静了下来。没一会昌佑就坐在昌勋的旁边。语重心长的说着。
“昌勋,你可要努力呀,不能放弃自己。爸爸给你铺好了一切,只要你醒来,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所以你一定要醒来。你可是我们的骄傲,我们不能没有你。”
昌勋听着那些话,耳朵里全然觉得那是魔咒,丝毫不能感受到他们的爱意。这会的昌勋不想费尽心思去劝服自己,或者去费心去剖析那些话背地里的爱。他只感受着那表面的意思‘自己都这幅模样了你们也只想着我是你们的骄傲,因为是你们的骄傲,所以我必须醒来。所以我不能沉睡。’
真是这一切,多让人窒息呀!多让人窒息!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也没什么不好吧。再也不用违背心意,虚情假意的为着他人而活了吧。
许慧莲,推开了病房的窗户,清风将窗外的樱花瓣带了进来。淡淡的花香,柔嫩亮丽的颜色被清风带着在空中飞舞,最终落在了昌勋的脸颊上。哪张脸上的肌肉因为这片花瓣的到来放松了一下来。
“昌勋哥,你跟我走吧~你来,我带你走~~”
昏昏沉沉当中,昌勋看见了那个在樱花树下欢笑的女孩,她叫着。
“昌勋哥,你过来。我带你走~”
昌勋看着她,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不想想。他急急的跑了过去,女孩拉起他的手,朝着那黑暗的地方走去。而昌勋却一点也不害怕。仅仅是牵着她的手,他都觉得愉悦。女孩边走边对他笑。昌勋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猛的。
昌勋再次从病床上睁开眼。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除了宋家音外还有吕智娅,以及自己的父母。所有人都为着他的醒来欢喜雀跃。医生来检查后说。
“没什么大问题,在医院恢复一下腰就好了。”
医生走后,昌勋不解很多事情。宋家音满脸愧疚担忧的说道。
“老公,你摔下去后还好有棵歪脖子树把你挂住了,不然我都见不到你了。”
说着宋家音就要哭了出来。
吕智娅也是一副愧疚的模样看着昌勋。而昌勋的父母早就从这两个女人那里听到了昌勋为什么坠楼的原因了。
“我应该是醒过一次了,你们不知道吗?”
昌勋问他们,嗓子依旧是干哑的。吕智娅递了一杯水过来。宋家音瞧了一眼便从她手中抢了过去,再递给昌勋。
“儿子,你说什么胡话,你坠楼的这三天,我日夜不休的守着你,哪里有醒过?”
许慧莲从床边拉开宋家音,自己坐了下去。
“你不知道,真的要把妈吓死了。”
说着恶狠狠的把眼神投向宋家音。宋家音自知这件事情是她的问题,也不说话,愧疚的把头低了下去。心里却也没觉得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若不是那个吕智娅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说来说去这件事情罪魁祸首应该是她才对。
昌勋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心里觉得烦闷。谦和温柔的请他们出去后。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自己也是从病床里醒来。可是那樱花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这使得他烦恼了起来。
这会他床边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九月七日下午三点四十分。一下子他就宽心了起来,那果然是梦,九月了,怎么还会有樱花呢?
白含蕊在巴黎的时候,本来预计是三天的行程。因为白夏南出色的社交能力,他们的行程延长了。其实白含蕊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单独走的,但她的语言能力让她不敢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随意乱动,也不得不去依靠两位姐妹。这几天,白含蕊跟着白夏南,白秦出入各个舞会,白夏南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拉到了大的投资以及某时尚品牌的亚洲独家代理权。这件事情给白省汉和白夏南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及喜悦。
在她们回国没几天,白省汉乘着高兴的日子,规划着白含蕊的未来。这是白含蕊第一次从自身明白作为一个富贵家族的孩子那种深刻的不得已。白省汉威胁她,若是敢不听从安排,一定会好好管教她。若是敢跑,天涯海角只要她还流着白家的血,必定会抓她回来。白含蕊知道,白省汉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一定会那样做的但并不代表白含蕊就会乖乖听从白省汉的安排。她假意听从,却在每次的相亲过程中露出自己粗俗不堪的一面。吓的那些公子哥们不敢靠近。每看到这一幕,白含蕊心里就哈哈大笑,真是畅快极了。
本以为是个完美无缺的计策,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走寻常路。非喜欢她这款,并称赞她为真性情,率性而为。白含蕊惊得慌乱而逃。
在昌勋的病房,白含蕊一五一十的跟昌勋抱怨着,白省汉对她的安排,还有这段时间遇见的那些奇葩相亲对象。
昌勋听着,心里却想到了。她也确实是到了可以谈婚乱嫁的年龄了。若是真如她所说,白叔叔将她嫁给了谁,那她还能跟自己这般亲近了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昌勋问她。她这会正在帮昌勋削一个苹果,她很倔强的想要削成一整条。
“我才不要这样。”
她的回答让昌勋安下心来,只是这安心并没有维持多久。
“女孩子总会嫁人的。”
白含蕊看着昌勋,因为一直躺在病床上,他的神色并没有那么精神。她将一小半苹果粗鲁的塞进昌勋的嘴里,有点不快道。
“那我也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才不会过那种虚情假意的生活。”
昌勋的嘴被那小半块苹果塞得满满的,从她的眼神里解读出来的不快让昌勋心情愉悦了起来。就算这普天下的人都违背心意活着,她也不会。这不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吗!
白含蕊却被他愉悦弄的恼羞了起来。
“你想笑话我小孩子气,就尽管笑吧!”
白含蕊自然想不到,昌勋果真会因为她的话笑出了声。顿时她错愕在哪里,不知所措。这是什么人呀,听不出反话?伸手想要去打他。昌勋却先她一步,把她那只会作坏的手抓住了。白含蕊这下是进退两难,连连求饶。昌勋逗得她心情更加愉悦,松开手后。痴痴的看着她,果然她才是能真正让自己愉悦的人。她才是自己能唯一松口气的人。
他们相互望着,也不说话。气氛就暧昧了起来。
昌勋这次的死里逃生,再次回魂。犹如那初生的婴儿一般眼里只有自我,不顾其他。随心所欲。在这个病房里,他看的那个女孩入了痴入了迷。全凭一片赤诚之心。他低头准备去吻面前的女孩。
就在此时,病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搅乱了这暧昧不明的气氛。
白含蕊认识她,进来的是吕智娅。她起身打招呼,吕智娅示意她坐下。白含蕊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也不插嘴,吕智娅说昌家收到邮寄过来的快件,是南城那边高家寄过来的。吕智娅听从昌叔叔的话,把邮件带来过来。
昌勋不急不躁的拆开了信件,看了一番。越看面色就越凝重。里面有他的任职书,他不清楚高巍是怎样这么快时间,帮他弄到这个的。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着自己父亲的大量心血。而他的出任行程也提前了。提到了年初,而现在就已九月,他自己的事物所还没等到接任人。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是不是足够的,让他处理好眼下的事情。还有去南城之后,那他就在也见不到白含蕊了,这都让他苦恼。而这封信件也加速了某件悲惨事件的发展。
昌勋出院的那天,白含蕊依旧过来看他。而很不巧的她又看见了不该看的。宋家音又因为昌阿姨偏袒吕智娅,把让昌勋坠楼的事情全部怪罪给她,跟昌勋吵闹纠缠。在车上,白含蕊坐在后座,宋家音开着车。嘴里不停的叽叽咋咋。
白含蕊不知道昌勋的表情是什么,但他也不说话。白含蕊看着那隔着车椅昌勋背影,她知道昌勋这会一定很痛苦。
“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那是我的错吗?”
昌勋闷的闭上了眼睛,这惹的宋家音又气又叫。
“你都从来不帮我说说话,你怎么这样,那个吕智娅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她。我看她就是喜欢用那副做派,来勾搭你们!她自己不也承认了吗!”
昌勋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将头微微的扭向窗边。
“真是搞不清,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从来都不赶她走。老公,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话呀。”
宋家音一副不顾及白含蕊在场的纠缠,让昌勋觉得很丢脸,尽管白含蕊是他喜欢的人,但他依旧觉得丢脸。原本白含蕊不会看到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婚姻的,不会让白含蕊知道他真正的生活状态的,而这一切都被宋家音打破了他觉得丢脸。所以他更加不想说话,以保持自己始终是一个优雅,尊重妻子的绅士。
“你是不是也对那个吕智娅有意思,为什么你还不赶她走!!”
昌勋一个字也不应的态度让宋家音更加疯狂,她甚至都不顾及开车,伸手去拉扯昌勋。白含蕊看的胆战心惊。怯急急的开口。
“表嫂,表嫂,有车!”
这才把宋家音拉回了理智,打着方向盘恢复正常行驶。
宋家音看了一眼旁边的昌勋,本想在说些什么。他哪张脸依旧端正,却像筑起了层层垒墙,宋家音自知无法靠近。冷着脸,索性不再看他。
白含蕊,感受到车内的气氛凌重,她不觉得自己来的唐突,反而觉得今天自己来的正正好。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来的话,那只留昌勋哥独自面对这令人沉闷痛苦的事情岂不是太悲哀了。她微微侧着身子,伸一只手透过车门缝隙处,向前伸去触碰昌勋的腰线。昌勋虽然闭着眼但微微一动就很轻易的抓住了她的手。
那是一种恍如无骨却冰凉的触感,顿时让昌勋的心沉静了下来。他平静的在脑海中想着什么。
回到昌勋父母家,宋家音还是一脸冷色,对谁都不曾给过好态度。白含蕊虽然跟昌勋亲近,也是第一次来昌勋父母家,多少她有些局促。昌勋很是照顾她,哦,不仅仅是昌勋还有吕智娅,许慧莲都很照顾她。可尽管是这样,她在哪儿吃了晚饭就起身准备回家。
昌勋出来送她,在大门处等着叫的车。昌勋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白含蕊知道他在思索什么,内容她就不知道了。他们俩站在门口谁也没有多话。
“蕊蕊。”
他说。
白含蕊因为他的声音而看向了他。
“怎么了?”
昌勋又是不说话,他像个半大不小的男孩一样筹措。最终,昌勋把她送上车也没说下一句。后来白含蕊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他到底想说什么。
没几天后,白含蕊得知昌勋带着宋家音要去苏城住段时间,还由不得她多感慨什么。另一条消息便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的母亲在荷兰的结婚请柬发了过来。一看那消息,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果然母亲才是真正牵动她一丝一毫的人。果然她爱母亲胜过所有人。
她要去荷兰,谁也不能拦住她。任何条件也拦不住她,尽管她语言不通。
出发前,她象征性的跟白省汉打招呼,果然遭到他的阻拦。可白含蕊哪里管他的心情,什么也阻止不了她要找母亲的心。
在书房内,她与白省汉发生了大争吵。
“我不明白,凭什么不要我去找我妈?妨碍到你什么吗?我走了不是更好吗?”
白省汉如同一个统治者一般,坐在书桌前。威严的开口。
“你要见你妈?你那个什么也不值得一提,自私自利的妈?白含蕊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允许你跟那个卑贱的女人再有任何关系!”
“不。她是我妈妈,她不是卑贱的女人。我爱她,我要找她。”
“可笑,可笑!从小你被送回来过多少次,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那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不配做你的母亲!”
他怒的站了起来。威严的身影压制着白含蕊,而白含蕊不甘示弱。
“她不配?你配吗?你虚伪假情,欺骗着她,如果没有你,她怎么会变成那样!她的痛苦悲伤都是你造成的,我恨你!!”
他一巴掌将白含蕊打倒在地,又蹲下去狠狠看着白含蕊。
“我的事情,轮到你来评头论足?那些女人哪一个配的上我?若不是看他们有几分姿色。我怎会娶他们。”
他站了起来,又回到他的主位上。
“你根本不爱他们任何人!”
“当然!这世上最可笑的就爱了!多么幼稚!谁都不会相信爱的。”
“可我信!”
白含蕊撑着猩红的眼站了起来。她的倔强除了让白省汉觉得可笑外在无其他。
“我的女儿,你果然还很小,在这世间上你得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在暗地里标过价的,没有何东西可以超出它的价值,包括你崇尚的爱。在现实面前你的爱将不堪一击。”
“我不信!”
这次争吵之后,白省汉把白含蕊困在了白家,吩咐着不准让她出门。白含蕊因为心里焦虑的生了病。焦虑的原因一半因为母亲,一半因为白省汉的话。这个卑鄙的男人利用着女人对他的爱肆意妄为。
也许是家里的女主人g,孕肚越来越大后情感泛滥,见白含蕊可怜,便常常与她谈心交流。而白含蕊更本未曾把她当做过自己生活中的任何一份子,所以说什么白含蕊也听不进去。g看白含蕊神情冷漠她也不生气。
白含蕊躺在自己的床上,家庭医生看了后,表示没有大问题。轻微发烧而已。吃了药睡一觉就好。而白含蕊的焦虑一点也没消下去,这导致她不想吃药。
g坐在白含蕊的床边,她觉得白含蕊这样不值得。
“你觉得你爸会因为你这样而心疼你,让你出去吗?”
白含蕊自然不觉得。但她也不想跟g多说什么,她并是在跟白省汉打感情牌,跟谁打也不会跟他打,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魔鬼。
“不管你怎么,还是要让身体好起,出去的方式那么多,你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要从门出去,也不一定要白天不是吗?”
她的话吸引了白含蕊。白含蕊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在自己眼里不重要的人。
“你为什么会跟着我爸!你这么年轻漂亮,自己又有钱,又是大明星。他一老头,你图什么?”
g听完笑出了声。
“当然不是因为爱,你爸多风流我们清楚的很,他从不满足一个女人。我跟着他就是要挤身上流社会,他教我做生意。我给他生儿子。”
g的话让白含蕊很震惊,她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仅仅是这样。
“可就此过上违背心意的生活,一生一世也没有关系吗?”
“很多时候违背心意或者活的虚情假意不一定过的很痛苦。”
g给她递过去药,这会白含蕊倒是把药接了过去。她继续道。
“你爸爸对我不好吗?如果真的不好,我又何必在他身边委屈求去全呢?我不知道他是否真心爱过我,至少目前来说他对我真的好的没话说。”
这一刻,白含蕊突然明白白省汉说的价值问题,但她依旧不相信,没有人真正的爱过白省汉。只少她认为自己的母亲一定爱过,然后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尽管这些年来,白含蕊过的并不舒心但她也从来没想过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只有冰冷的利弊权衡,而那狂热似火的情爱在这面前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白含蕊翻墙逃跑的那个晚上,白秦瞧见了她,看着她笨拙不堪的翻墙。白秦觉得好笑‘果然,她就是那种乡下野丫头。在宫殿住再久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粗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讽笑,然而这次她并没有向白省汉通风报信。白含蕊思念母亲的心意她懂得。她又何尝不思念自己的母亲。白含蕊跟白省汉的大吵,其实让她对白含蕊有了另一层看法。当然她不会表现出来。
白含蕊下了飞机,本来不想给母亲打电话,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奈何语言不通的她还是让王艺来接了她,两母女一见面悲喜交加。相互拥抱着谁都不愿松手。
她们一起去用了餐,逛了街。一路上两人手拉着手,旁人看了都羡慕的紧。白含蕊心里身体脸上都是欢喜的。这种雀跃的心情让她快要飞了起来。
她跟王艺抱怨着这几个月自己的生活,还有白家那些狗血的事情。而王艺听着心里却依旧有所膈应。白省汉是她一生中的伤,尽管到了现在她也无法治愈那个伤口,只能深深满在心底。
王艺带她去挑新的裙子和礼服。白含蕊却想做王艺的伴娘,王艺打趣她哪里有自己女儿给自己做伴娘的。若是做金童玉女又太大只了。白含蕊就是不依,闹着要做。王艺后面也只有随着她去了。看着女儿这般开开心心的她心里也欢喜的很。
白含蕊挑了件粉白红色伴娘服,裙尾刚好到膝盖向上数大概三四厘米处,无肩设计衬的她娇艳欲滴。王艺被如此美丽的女儿震惊到,她的女儿越来越美了,美的更不似人。同时她也担忧了起来,她害怕自己的女儿除了美丽以外再也没有其他。
婚纱店的店员们也纷纷过分的称赞,白含蕊被他们的夸张称赞弄的脸红。又瞧见自己母亲坐在哪里什么话也没说,她就开口了。
“妈,不好看吗?”
王艺站起来,走向她满含爱意的摸了摸她的脸。
“好看,蕊蕊是最好看的。”
白含蕊转身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就又对王艺说道。
“那就这件?”
“嗯嗯,包起来吧。”
随后两人又去了影院看电影。白含蕊在影院的时候问她。
“妈,你怎么视频没更新了,我好久都没看见了。”
王艺给她拿了咖啡过来,离电影开场时间还有半小时。他们看的是刚刚上映的《海绵宝宝》电影版。王艺记得白含蕊小时候最爱看这个傻傻的海绵宝宝,包括到现在她也肯定着这是白含蕊爱的。当然她没有想错,这依旧是白含蕊喜欢的,她一向喜欢能让人轻松愉悦的事物,尽管她觉得自己并没那么幸福。
王艺在她旁边坐下去。
“最近太忙了,大概在今年年后吧。”
“这样呀。”
其实白含蕊并没有觉得她们等了很久,就一会接收到电影入场的信息。两人并排在影院坐下。到了好笑的情节两人也会不顾旁人的哈哈大笑起来,惹来旁人的唏嘘,两母女倒也是心灵相通的,大眼瞪小眼的同时闭了嘴。一场电影下来,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了。王艺带着她回了她现在住的别墅。白含蕊打量着这里,别墅并没有多大,也就两层而已。前院也比白家小了很多。这个房子主人看起来并不太喜欢那些名贵的古董字画,这点倒是跟白省汉不一样。白含蕊想。
不一会,从二楼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生正装,西装革履的。看起来身材保持的不错。精神也很好。白含蕊认得他。她赶紧的从沙发上起来跟他打招呼。
“王叔叔!”
他看了一眼白含蕊,随意的应了她一句。走向开放式厨房的王艺,亲了亲她的脸说道。
“今晚有应酬,就不在家吃饭了。”
王艺一副贤妻良母的回应着,让他去。男人走后,王艺又将刚刚弄好的点心和饮料端在白含蕊面前。白含蕊看着这些东西却不知道如何下口。她若有所思,在万福那个家里,王艺从来不会这样准备好东西给她。她一回家,就自己去翻冰箱,若是有什么找不到的,才会从沙发上拉起懒洋洋的王艺。现在的情况,让她觉得既尴尬又陌生。王艺看着她一动不动。
“不喜欢吗?”
白含蕊摇摇头,笑盈盈的回着王艺。
“没有,我很喜欢。”
然后便吸了一口饮料。
看着王艺在厨房忙来忙去,白含蕊在这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前传来一阵停车声,随后就是开门声。进来一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进来,就窜入厨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要的。
“妈!上次做的那个酵素呢?”
那女子娇滴滴的开口了。白含蕊的心随着她的一句‘妈’给吊了起来,她叫自己妈妈‘妈’,而自己叫她爸‘叔叔’。在一旁洗菜的王艺,帮着她抽开第二格冰箱抽屉,拿出一瓶乌紫乌紫的酵素递给她。
“认真找嘛。”
“什么嘛,你把包装换了也不跟我说,我哪里知道。”
那女子一边说一边打开,用勺子挖了两勺放入空杯中再放入冰块倒水上了,搅拌一下,就喝了一大口。然后立马露出一副‘冰爽’快意的样子。
“还是妈,你做的这个酵素好喝。”
“去,就知道讨好我。”
“那有,妈你知道吗,上次你给我买的车,我还没开两回就被人刮花了,气死了!”
那女子捧着水杯在厨房站着,自顾自的跟王艺说的闲事。
看着她们俩和睦融融的样子,白含蕊不知心里涌出怎样的滋味。有点难受又有点压抑。原来她在这边早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呀。白含蕊扑闪着睫毛,努力的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那女子发现了她。
“妈,那是白含蕊?”
她问道王艺。王艺点点头。把她带到白含蕊身边。介绍他们认识。
“这是王叔叔的女儿—王栩,你们高中的时候,还在一起玩过呢。”
王栩伸出手,白含蕊这才站起来,一脸复杂的伸手回应她。其实白含蕊记得她,那时候她就喜欢跟着王艺到自己家来。可白含蕊不喜欢她,因为总觉得自己母亲对她太好了。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问她。王艺说因为她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格外对她好些。可是在白含蕊心里一直都觉得是她在抢自己的母亲。所以那时候她老捉弄王栩。也是那个时候王栩的父亲对白含蕊心怀芥蒂。
“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也是。”
看着两个孩子相安无事的坐在了一起。王艺就放心的在进入厨房,准备晚餐。王艺刚走。王栩就靠近白含蕊低低的说道。
“以前的事,我可没忘哦。”
白含蕊看了她一眼,她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只是坦然一笑。
“没想过你忘。”
后来白含蕊设想过,王栩会用千百种方法整她,甚至连应对方法都想好了。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却是那般的平淡无奇,这让白含蕊感到诧异。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王栩从头到尾都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一出招白含蕊就被击得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