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城的这几天里,昌勋思来想去总觉得苦闷。他没有半点头绪,这倒不是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而是他对白含蕊的情意让他动摇了。他想为什么不干脆跟宋家音离婚,再与白含蕊在一起呢?这样想来,他又不得不想到另一层问题,白含蕊今年才十九岁,她还未经人事,她对自己是不是如同游戏一时兴起呢?若等她冷静下来,局面已无法收拾,那自己岂不是要一无所有?还有父母那一块,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白含蕊进家门,尽管父母并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对白含蕊有丝毫不喜欢,但作为昌家的媳妇她的品性是万万不行的。再加上白家与许家多年前的纠葛,一切都让昌勋困苦。
昌勋站在宋家的小院里,宋家音正帮着奶奶在做一些琐事。也许是回到自己家,宋家音看起来比在昌家时清丽温柔,在奶奶面前笑得甜蜜。昌勋看了看手机,除了事务所和昌家的信息就没有其他了。这让昌勋就更加确信白含蕊对自己的情感就是懵懂无知的。他看着宋家音,宋家音这会也正冲着他笑。昌勋想还是该回归现实,不该对虚幻,转瞬即逝东西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掌握自己已有的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他决定了,不管怎样宋家音都是自己的妻子,她也终将陪伴自己一生及至死亡。无论是吕智娅还是……白含蕊他都不应该因为她们任何人,来打破这一切。
昌勋朝宋家音走去,也对她笑。俩人一同帮着奶奶做琐碎的事。
晚间,宋家岙从部队回来了,这是他这两个月第一次回家,部队的训练辛苦,他也不能不准守部队的规矩,再加上他又承担着宋老爷子的希望,他不得不在部队比别人更加努力。
一家人终于坐在一块了,吃完晚饭又和睦融融的一起看电视,聊天。昌勋有点珍惜现在的日子,毕竟他好长一段时间未得安宁了。
不一会,宋老爷子要出门散散步就叫上昌勋一起。昌勋自然没拒绝,宋家岙听着也要跟着去。宋老爷子拦住了他,不准他跟来。宋家岙看着爷爷的半带着复杂神色的脸,就讪讪的打趣。
“爷爷眼里就只有昌勋这个孙女婿!可苦了,我这个日夜守在爷爷身边的孙子咯!”
宋老子一听他这话,佯装怒气道。
“那那都有你,去去,陪着你姐姐。”
“是是是。”
宋家岙本就是打趣老爷子,见他不怎么接话,就收了嘴。
昌勋陪着宋老爷子出了军区大院,往左拐一些不到三百米就有一个西湖公园,公园依湖而建,对整体的湖并没有什么大的改造就是在两岸增加了道路和围栏、绿植,再在合适的地方修上小桥链接两岸。这让本来相对的两岸顺势的相连在了一起。若没有这桥的话,怕是这两岸永远也无法相连。
俩人在围栏处依湖畔而走,湖畔的边角还设计的暖色的灯光,天黑下来后,湖倒是更漂亮了。
没过多久,宋老爷子总究还是把憋了几天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昌勋。”
“嗯?”
昌勋微微走在宋老子后两步。老人身姿挺拔却抵不过岁月微微有点佝偻了。
“家音这几年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昌勋并没有立马回答,他已经猜测出接下来的话题,他本能的有点想回避。那是一件让人窒息的事情。
宋老爷子并没有顾及他,便又说。
“前段时间,你的父亲来找过我几次,细细的数落了家音这几年的种种不是。其实不用他说,我们多多少少也知道。可是昌勋你真的也想跟家音离婚吗?”
宋老子不在向前,转身看向昌勋。
那种认真的想要看进你心底的眼神让昌勋想要闪躲,所以他直面的迎接了上去,用着同样的眼神回应着他。
终于到了这个话题。
“家音是我娶的,我不会跟她离婚。其实这事情怪我,没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宋老子又盯了昌勋许久,昌勋也始终用着刚刚同样的眼神回应着。随后昌勋又说道。
“我会带家音一起去南城,也许离得稍微远点,对大家都好。”
宋老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后他又转身继续走,昌勋跟着。
“昌勋,我相信你,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家音跟你的婚姻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的,家音却对你痴念成魔。如果是对的,家音又时常痛苦不安。其实我很不明白,你们年轻人怎么了?你们的婚姻怎么会经营成这样?我们那个年代……”
宋老子没说完,叹了口气。
“哎……算了。不说这些。”
随后俩人又在湖边走了好一会。昌勋才开口。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宋老子摇摇头,苦笑道。
“哪里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既然是夫妻,不管怎样。若是想一起过完这一生,彼此都要去放弃一些东西。彼此都要去体谅对方才好。”
最终昌勋没有再说话了,俩人将西湖绕了一圈就回军区大院了。一回来,宋家岙就把昌勋拉进自己的房间。一板一眼的问着自己那只小乌龟的事情。昌勋告诉他还活着,只是一直都是闷怏怏的,后来给配了一只小乌龟,情绪也不见好,就只好由它去了。宋家岙有点紧张他们来苏城谁照顾它。昌勋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童真,不由觉得好笑。乌龟嘛,十天半月不管的也不是很大事情,再说他早将那两只送到父母家交代好生照顾了。宋家岙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昌勋慢悠悠的打量这里,跟上次来时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两件收藏品。是欧洲十七世纪的挂画和明清的花瓶。也许即将任职的原因,昌勋不由的担忧起宋家岙。宋家再多的家产由不得他这么挥霍,而且宋家几代没听说有从商的。他的这些东西……反正不管怎么说,以后的升迁被这些东西妨碍了就不好了。
“小岙,你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花太多心思才好。”
宋家岙不以为然。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心里有谱呢。”
他这样说,昌勋也不再说什么,随后又说道。
“我跟你姐去南城后,有很多事情忙,不能常回来。你记得多陪陪长辈。”
还没等宋家岙说活,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宋家岙说了句进来,就见李婶端着一个水晶盘子,上面装了四根冰棍。宋家岙一瞧,脸上就欢喜,一把接了过去。
“谢谢,李婶。”
李婶也不多说话,只是提醒他,少吃点太冰了。就退了出去。
李婶前脚刚走,宋家岙就不顾及的拆了一根,胡乱塞在嘴里。那冰冰爽爽的感觉让他快乐。他又递了一根给昌勋,昌勋没有接。
他拿出含在口里的冰棍,像个孩子一样胡乱的舔了几口。眼睛笑弯了过去。
“姐夫,你也太没没意思了。”
昌勋就坐在旁边打量着宋家岙,明明比自己小几岁而已,身上却处处是男孩子的爽朗和习气。果真是因为没结婚吗?
看着他又拆第二根。
“干嘛吃这么多?”
“夏天还有比,冰棍更快乐的吗?年轻人的快乐你不懂。”
看着宋家岙连续的吃完两根冰棍后又拆一根,昌勋想到是不是白含蕊也是可以一样子吃下这么多冰棍。昌勋打断自己的思想,怎么好好的又想到她。
没几天后,昌勋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堂哥回来了。昌勋心里算是松了口气,至少给自己的事物所找了个靠谱的接收人。
他准备带着宋家音回A市。宋家音却不肯了,她不想回到那个水深火热的家里,更舍不得这难的安宁日子。昌勋看她坚决不肯的样子,也不强迫她。想着她待在这里也挺好,去了南城后就没那么多时间回来了。可是宋家音却不是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准昌勋回A市。她想要昌勋就这样一直陪着她,守着她。昌勋心里有谱,也不听从宋家音的。为此宋家音又跟昌勋大吵大闹,恶语相向。安宁的生活被打破,宋家音长长的指甲在昌勋的脸上挂出了淡淡的伤痕。后来宋老子出面才把宋家音给制服了。
看着开车离去的昌勋,几个人各怀心事。宋老子愁的很,愁宋家音的性子,昌勋是个懂事的,一旦宋家音的情绪到了顶点。任宋家音做什么事情,他几乎都不会还手。可宋家音这丫头任性不懂体谅,完全就按自己的想法过活。
宋家音心里也烦燥不安,她害怕着昌勋回去被吕智娅和昌家父母所惑,又害怕自己跟着回去又是过着那种孤立无援的生活。她不愿意这样,所以她想要昌勋留下来。可是她更觉得昌勋心里永远都是事业至上,她没有办法,只能用那些怀疑、讽刺、冰冷的话让他留下来。当然她没有那一次用这个方法成功过,可是不用这样的方法她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昌勋感受着微微被抓伤的脸,他沉闷的闭上眼,当真不后悔就跟她过一生吗?还没等他缓过神直听见汽车的警笛声,昌勋才慌忙睁开眼,打方向盘。看着遥遥无期的道路,昌勋稳稳的开了一段时间后,又为自己思想的不坚定而变得心事重重。
车影已经远离,看不见后。宋家音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而宋老爷子的一句话更让宋家音再也忍不住,抱着爷爷嘤嘤哭泣了起来。
爷爷说昌勋不会跟她离婚的。而宋家音不信,她依旧害怕不安着,如果不会的话,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离开自己,那么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白含蕊在荷兰待的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在王家该吃吃喝喝,她刻意的做到随意。也不停的暗示自己这是她母亲的家,那就是她的家。可是尽管这么努力的暗示她还是有种不自然感。她不停的讨好着这一家人,包括她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王家不像白家一样喜爱用帮佣,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由王艺一个人完成。白含蕊不知道王艺心里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她也不想深究。
她只是起的很早,比王艺早。在王艺没起床前她就在厨房准备他们一家人的早餐。她也会帮着分担王艺的家务。有时候王叔叔会说她不必这样做。她总是笑着说:帮妈妈做一点应该的。本来该给她最大难处的王栩并没有刁难她,反而在两个长辈面前夸赞她。起初白含蕊不懂及至王栩常常亲切的称呼她为姐姐,由此向她提出各种要求。那要求也谈不上过分,不过是渴了端端水,衣服脏了帮忙洗洗……还有就是跟朋友出去玩时叫她在旁边守着,等着她使唤。这比白秦的恶言恶语和暗暗使绊轻多了,白含蕊想自己一定是受了太多白秦的打压所以现在都有受虐症了。
不过亏得王栩的夸赞,她的形象在王叔叔哪里好了不少。白含蕊想再努努力一定可以留在王艺身边。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王艺婚礼的日子。白含蕊换上伴娘服时,王栩也不吝啬的称赞。白含蕊不由的想这个王栩或许改了性子,不再记恨自己捉弄她的事情。
在外包的草坪上还没到吉时。宾客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王栩和王家长辈在场内一一招呼着的客人们。
宽广而静谧的草坪,因为这场婚礼变得梦幻而华丽。婚礼师们在草坪的最好位置搭上了一个主台,主台向外延伸铺上了雪白柔软的天鹅绒地毯足足二三十米。地毯的入口处就有一个用仿制绿藤配以白色鲜花加粉色小花做点缀做成的花拱门,然后又是每相隔半米不到就又有一个花拱门,以此类推直到主台前,整个花拱门的下边为了看起来更加饱满,两侧又增加了配套的银白色小球,在自然阳光下闪闪发光却又不夸张抢风头。主台的背景是用白桦木段挂上了乳白色的轻曼纱而成。这种纱面薄,垂感极佳,但单单一层又显得不够庄重,所以婚礼师们,煞费苦心的挂了一层又一层,让这个主台庄重而又缥缈浪漫。
白含蕊看的呆呆的,末了她心里又升起一抹感动之意。就算不刻意想什么,这么梦幻浪漫又包含爱意的地方也难免不让人感动。看了一会,她收收心情就回到了母亲的休息室,等待着跟她一同入场。
一进门王叔叔也在,今天他一身白色婚礼西装,整个人都被造型师里里外外的打扮过了。白含蕊注意到他虽然不算帅气,但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韵味呢?白含蕊努力的想了想,突然她想到了——是跟昌勋身上一样的稳重感,就是那种让人待在他身边就会安心的稳重感。
随即白含蕊又看见王叔叔,轻轻握住在休息室一身华丽婚纱美的无可挑剔的母亲的右手。母亲有些颤抖,白含蕊不知道那是激动还是害怕。
“紧张吗?”
王叔叔问母亲。
“嗯嗯。”
母亲点点头,眼中居然泛起了泪光。白含蕊不明白母亲眼中泪光的意思,她也跟着走向前去,母亲与王叔叔的氛围让她插不进去。她只好站在不远不近处,陪着母亲,希望她能因为自己在安心一点。
王叔叔半蹲下的抱住了母亲,温柔的说道。
“没事,我在。”
因为他的这句话,母亲放松了下来也回抱了他,像个小女人一样贴在他的怀里。
这一刻,白含蕊突然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决定跟王叔叔在一起。她眼前浮现出过往种种王艺的样子,以前她爱穿一身吊带红裙,涂上艳丽的口红,踩着及细的尖头高跟拖鞋跟各种男人厮混,却从没把任何一个男人认为可以依靠可以爱。这个一定不同别人的王叔叔应该是发自肺腑的爱着母亲,所以母亲才会撕下那坚硬的盔甲,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吧。
白含蕊也是在这一刻她真正的祝福着自己的母亲,期盼着她的人生今后过的更加幸福。
王艺早年因为给白省汉做小老婆的事情跟白家闹翻。如今第二婚又是在国外,远在家乡的母亲年迈已经不能出远门。哥哥又是个好面子的,早年闹掰后就再也不怎么联系。现在王艺家的人也就白含蕊一人来参加,不过她并不难受,也不在乎。想到今后会过上的那种安静顺遂,有人真心疼爱的日子,她心里就满是甜蜜。
白含蕊陪着王艺,一步一步的踩着柔软的天鹅毯,穿个一个又一个花拱门。及至到主台前。白含蕊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那对结婚戒指,听着神父为他们宣誓。白含蕊的心理不停的变化。
神父宣读‘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所有场内的人,无不保持着庄重的心理听着神父的宣读,跟着他的指引。偌大的婚礼现场此时只有神父一人的声音。
“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场内无人应声。神父又说道。
“王艺,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王艺。
“我愿意。”
“王建国,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王建国。
“我愿意。”
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白含蕊手中的戒指变得沉重了起来。她想到了白省汉,白省汉的每次婚姻也是如此庄重的吗?他戏耍着那些女人?同时也戏耍着神?他当真没心没肺吗?如果他不曾爱过,神为什么不惩罚与他呢?看着面前的婚姻,她苦闷了起来,婚姻到底是怎么的呢?爱又是什么呢?真的就是把俩人相爱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在两枚戒指和那一纸婚姻上,就可以保证此后一生一世吗?可不放在这两样东西上,又该放去哪儿呢?
白含蕊不会知道,她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幼稚,又多么的单纯。
神父对众人说。
“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愿意。”
神父又继续说。
“新娘,新郎宣誓。”
王建国面对王艺拉起她的右手,说。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他放下手.然后王艺举起王建国的手。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他们放下手后,听从神父的指示,白含蕊将戒指递上前去。
神父对戒指企念道。
“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众人配合声说道。
“阿门。”
王艺与王建国在主台前,相互深情的为对方带上戒指。然后神父又拉起王艺和王建国的右手,说。
“新娘新郎互相发誓毕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众人们又和声说道。
“阿门。”
结束祈祷,神父示意众人站起。然后又说道。
“王艺,王建国,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随后,王艺与王建国在主台上甜蜜亲吻。一系列礼成后,早早就请好的私人厨师们和服务生们也将食物和香槟一一准备好了,一时间整个婚礼现场的氛围从庄重的严肃的转换为轻松愉悦。白含蕊在王艺和王建国去换礼服时,她也去将自己的礼服换上了。
再到婚礼现场时,王栩正拉着王艺和王建国跟自己的朋友介绍。王栩在这边读了一段时间的书,自然同学朋友不少。
“大家应该都认识,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再次跟你们正式介绍一下,从今天起这位漂亮的女士就是我的妈妈了!”
王栩笑的开心。王艺也跟着笑的开心。王建国也笑的开心,连着王栩的朋友们也笑的开心。他们举起香槟杯为王栩一家人祝贺。
白含蕊本来打算走近他们的,看到这里她突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木呐呐的看着。
王栩站在王艺夫妇中间,一手挽起王建国,一手挽起王艺。如花般灿烂。
“所以,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妈妈。”
王栩的朋友,再次起哄起来。
“那我们帮你们幸福的一家人拍个照吧!”
王栩当然是愿意的,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不愿意或者有所顾忌的。王栩挽着爸爸妈妈站在最好的一个位置,她其中的一个朋友蹲下去为她们留念。
多么完美的一家人呀!
白含蕊就木呐呐的站着,不前进也不后退,她害怕前进破坏了他们,也害怕后退王艺看不见她。她希望着王艺能发现她就在不远处站着,然后向她招招手说“过来一起拍”。可是沉溺在幸福中的王艺还是忽略了这个女儿。
他们一家人看着王栩朋友相机里的照片,有说有笑的谈论着那张照片。后来王建国被叫去一旁应酬,本来王艺也要去的,王栩撒了撒娇要她多陪一会,王艺就留了下来。
白含蕊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痛苦,大胆的走向王艺她们。既然她们发现不了她,没关系,硬挤进去也没关系。
王艺这才看见白含蕊过来,只是她的脸色有点难看,眼眶也红红的。赶紧上前去,担忧的抚上她的手臂。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白含蕊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些事实会让她难堪。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不去剖析,她能骗过自己。
“没事,就是眼睛进了点沙子。”
王艺还是有点不放心,双手齐上准备撑开她的眼睛瞧瞧,还有没有沙粒存留。这会刚刚因为白含蕊过来而退去一旁的王栩突然叫了起来。王艺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王栩吸引了,也不在关心白含蕊眼里的沙子,转而看向王栩。
“怎么啦!?”
王艺担忧的问。
“妈,我刚不小心没踩稳,脚扭了。”
王栩撒娇的看着王艺,又继续道。
“好痛呀!”
王艺担心她,赶紧过去把她扶住,告诫她脚不要用力。俩人一搀一扶的到旁边坐下,王栩的朋友们也跟着过去了。这就又剩下白含蕊一个人站在那里。
“你呀,这么不小心,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说完王艺就蹲了下去抬起她的脚,看了看又摸了摸,边摸边问道。
“是不是很疼?”
王栩摇摇头道。
“这会没那么疼了。”
王艺还想说什么的,可不远处的王建国向她招手,叫她过去。她不放心又对王栩说道。
“别硬撑,我先去趟你爸爸那。”
王栩点点头又道。
“妈,你别管我了,我自己知道。”
王艺听完这才站起身来,又对着王栩其中一位朋友拜托她稍微照顾着点王栩。那朋友当然应允了下来,其实没有王艺的嘱咐她们也会照顾着王栩的,王栩可是他们的好朋友。
那一幕幕白含蕊尽收眼底,心里的滋味是怎样的,她说不清也道不明,不好受就是了。她再次走向王艺,挡住了王艺的去路。
“妈。”
王艺看了一白含蕊,心里觉得奇怪,但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怎么了。”
好没等的及白含蕊说些什么,王建国又在叫王艺了。王艺应了一声,又对着白含蕊说。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
说完她就绕开白含蕊走向王建国。白含蕊看着她满脸洋溢着甜蜜的走向王建国。然后在王建国的指引下又对着宾客们彬彬有礼的敬酒。一会,大概是王艺在王建国的面前说了些什么,王建国担忧的眼神投向了王栩。白含蕊一直注视着他们,顺着王建国的眼神,她也把关注点投向王栩。
王栩发现了她,然后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停住后,就对着白含蕊微笑。那个笑容大方得体,温文尔雅。
魔鬼的微笑。
白含蕊知道这场无硝烟的战场她赢了。而自己被她击的毫无反击之力。白含蕊悲痛的看着王栩,王栩依旧不说话,微笑的看她,风从她们中间飞过,王栩撩撩自己被吹的有些凌乱头发,笑的更深了。
王栩很明白一点,王艺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待自己,只有自己爸爸在一天,王艺就会无休止的对自己好。因为王艺爱着自己父亲,她想要跟父亲一生一世,那就必须对自己好,她也享受着这一点。跟很多人不一样,王栩并不是一个特别讨厌后妈的人,谁对自己好,她就认谁。她是父亲的乖女儿,父亲也宠爱她,她尊重着父亲的选择。对于白含蕊,王栩并不是想把她从家里驱逐出去,她甚至想的是留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她也不会让白含蕊好过,怎么能不让她好过呢?就是让白含蕊清楚的知道王艺重视自己远远超过她。就像现在一样,多有意思呀,那个不可一世的白含蕊正如同一只被抛弃的狗一样站在那里,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