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并没有冲淡面前这位老人对外孙女的疼爱。她浑浊的眼辨析出白含蕊时,无疑是感动的和惊喜的。但她也并不多话,只是自顾自的招呼着,那份招呼里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局促,整场全靠着徐婶婶活跃气氛。
徐婶婶倒也没多呆,趁着天还有点微微的亮意她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出了王家门。外婆诚恳的拦住徐婶婶要她在这吃晚饭。徐婶婶本不是个客气的人,但惦记着家里的人和事也没留下来。
昌勋自然不是一个心智弱小的人,只是突然的要去跟白含蕊的外婆亲近,他还是觉得别扭。只好带着几分客气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整个屋子里就放着几个老式的木柜子,在屋子的中央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有点像麻将桌,将中间掏空,置上小灶。沿着桌子最靠墙的一面做了一个圆的铁皮排烟口。虽然起煤时会有打量的烟雾起来,但有着这个排烟口终归是好一些。
外婆也不是常常要起煤,这煤一烧好,碳不灭后只需往里在家碳活着其他柴火。
有趣的是,不管是来客人还是自己家人。他们都喜欢围在这个桌前坐。然后主人在中间炒菜煮锅。不过夏天的天太热围炉坐不了一会,人就已经受不了了。
外婆将他们俩赶到院子里。两人瞧着外婆又要搬小桌拿凳子的,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帮着外婆做一些事情。
等外婆做好晚餐已经是快到八点了。院里仅有的那颗小灯本来灰暗灰暗的,天黑透后反而让这灯更加明亮了。
在灰暗的微光在黑暗的深夜里,也会给这世间带来光明。
两菜一汤。汤里倒是炖着猪蹄芋头之类的,两个小菜分别是黄花菜和小青菜。外婆不知道他们要来,提前没有准备,吃饭时还不停的带着歉意。
“没煮什么好的,将就吃,外婆明天给你们煮好吃的。”
外婆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他们不好意思了。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外婆问道他们这次准备在这边呆多久。他们先是一愣,并不打算告诉外婆实情。只是说着要待好长一段时间。外婆听他们这样一说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说来说去,白含蕊又提到了舅舅。
“阿唔(外婆),舅舅?怎么没看见?”
“嗯,你舅舅在外面打工没回来。”
“那舅妈呢?还有哥哥他们?”
“哎,你舅舅前些年头在城里买了房,为了你哥读书方便。你舅妈他们都搬下去了。”
“那这些年就啊呜一个住上面?”
“人老了,住在上面也清静些。”
听到这里,白含蕊不由的来了些怒气。声音也高了几分。
“舅妈也真是的,你一个在上面怎么可以?!”
说到这里,大家却又没由头的沉默了半会。
“叫昌勋是吧?”
外婆突然问向昌勋。突然之间的话题转向自己,昌勋有点没适应。只点点头。外婆又接着问。
“昌勋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以前是一名律师,不过最近辞职了。”
“这样呀,律师好呀!”
话刚落音,猪圈里猪哼哼了起来,不知怎么的,一遍又一遍的撞击这门框。听着这声音,昌勋心里猜想这应该是头成年的大猪了。
那猪撞了好一会又哼叫着。他们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外婆却劝到他们没事,吃饭。虽然又外婆的劝慰,可是那撞击力的声音,就给人一种里面的野兽随时都会夺框而出。使人害怕。
可能是外婆也受不了了,放下碗筷就往那猪圈里去瞧瞧了一会,又转头朝着白含蕊叫。
“蕊蕊,我把猪放出来,你边吃饭边守着它。我洗洗猪圈。”
白含蕊想都没想的应了下来,捧着自己饭碗的手因为升起的莫名小兴奋也微微抖动了起来。外婆一把猪圈门打开,那只全身白花花肥头大耳家猪就冲了出来,满庭院的哼哼。目测它的身高应有白含蕊的半身高。四肢猪腿足足比白含蕊的大腿大了两倍之多。
那只猪,在院里打转了几圈。
“蕊蕊,别让猪跑出去。”
“知道了。”
应是这样应着,可是当那只猪被桌上的食物,吸引了。哼哼哼的冲过来时,白含蕊原来升起的小兴奋立马变成了惊吓。那只猪又胖又壮,跑起来就像一只野兽一样。白含蕊端着自己的碗赶紧站立起来,躲闪了着,嘴里还不断的叫唤着。
昌勋也被这样的场面惊吓到了,不过他很快的就震定下来。灵机一动就将自己碗里的食物倒在地上。那家猪一嗅便满意的在地上吃了起来。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不吃了吧?”
昌勋问向白含蕊。
“嗯。”
说罢,昌勋便动上手把餐桌上的东西一一收走。白含蕊也跟着一块收拾了起来。家里没有修专门的洗碗池。洗碗洗锅都是在庭院的那个洗衣台上面完成。
这一切对于昌勋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为了让自己更加融入这里他只能劝说自己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外婆在猪圈刷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出来,在杂物间找到一根细长细长的水管。一头接在洗衣台的水龙头上一头牵入猪圈仔细的冲洗着。后又让白含蕊他们给猪身上洗一洗。他们那里懂得这些,站在那里那着水管子,对着一顿胡冲。而那猪,那里是听话的主,被水一冲就胡乱的跑了起来。这一跑眼见就要跑出院去了。白含蕊又不敢去拦它。又急又慌。、
“阿唔,阿唔。猪要跑了。”
外婆闻声赶紧,操起一根长竹条,拦了过去。外婆出马轻车熟路,不出半会就将那猪赶回了院内,又把那水管接了过去。昌勋却对这个产生了兴趣,他询问着外婆,要怎么做,他想试试。外婆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可能一时兴起,产生了好奇。便将水管转交给他,指引着他要怎么做猪才不会跑。
本来大家都以为昌勋是一时兴起罢了,谁知道就是那一碰,昌勋后来居然对饲养和农作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七七八八的忙弄晚,快入睡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了。
昌勋躺在床上想了想从家在到这里,恍若是梦毫不真实。白含蕊这会刚洗完澡出来。一出来就那张小嘴就巴巴的抱怨了起来。
“哎呀,真是的,这里的热水器是太阳能的额,我快洗完的水就冷了。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不能用天然气呢?”
白含蕊的头上包着一大块的头巾,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衣。因为没梳妆台,白含蕊就坐在床边,随手将自己包里的护肤品掏出来。
“昌勋哥,你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听着,昌勋便起了身,然后又想起房间里并没有吹风机。
“我去外婆那里问问。”
“昌勋哥,外婆在一楼。”
话落音,昌勋便下了一楼。在外婆房门口问了问。外婆就起了身,往另一个房间找去。外婆年纪大了后,头发也剪了的短短的,洗完头后,随意的用头巾擦擦便不管了。一听昌勋问道吹风机外婆才记起来,自己好像很多年都没看见过了。心里想着以前蕊蕊舅妈那间房可能会有。
在房间里翻找多时后,还真让她找着了。
昌勋收下吹风机道完谢,便匆匆回了房间。一回到房间里,昌勋就被一只从房顶顺势而下的蜘蛛,吓的大叫了起来。他一贯沉稳的气质被破坏的支离破碎。
只见那只蜘蛛足足有小半个拳头大,头部上的螯牙尖端附着毒腺,微微撑开牙,凶神恶煞的正对着昌勋。而它前体附着一对螯肢,一对附肢。尾部掉着蜘蛛丝。那蜘蛛丝从房梁而下,到昌勋的位置足足吊了一米多,也不曾在中间断裂。
“啊……蜘蛛呀!”
边叫着,昌勋边惊惶无措的往后退。整个人颤颤巍巍的,整个人靠在房门上。
“昌勋哥?”
“蕊蕊,蜘蛛呀!蜘蛛呀!怎么办?”
白含蕊瞧着他大惊小怪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拿起两张纸巾将那蜘蛛迅速的包裹在纸内,推开窗放生了出去。回头时昌勋还是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昌勋哥?已经被我弄出去了。”
“哦哦。”
“那……它还会回来吗?”
“昌勋哥,没事它不会在来了。”
…………
次日,昌勋醒来时,白含蕊还没有起来。而外婆早早的就在准备早餐了。昌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楼。虽然很多事情他并不懂也不熟悉,但是他依旧请教着外婆。外婆也很愿意教他,其实这些事情对于外婆来再是稀松平常不过了,可看到昌勋带着那样诚恳的态度向她请教时。她忽然觉得这些事情也变的有意义了起来。
饭后,外婆要去山上的土坡上面除草,昌勋也跟着去了。一到了山坡上,昌勋发现除了他们以外早就有一些村民在耕种了。那些村民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了,一见到外婆,就算隔了一块土地也打起了招呼。
“王婆婆,这么早就来土里啦?”
“不早咯。”
“王婆婆这是带的谁呀?你家王昊?”(王昊是外婆的孙子。)
“没有,昊子,哪里长的了这么快哟!这是我家蕊蕊的男朋友。”
“呀,这么帅的孙女婿!王婆婆好福气呀!”
外婆听着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昌勋,这个是李婆婆。”
昌勋闻声,便远远的跟李婆婆打起了招呼。两位老人闲说完,便领着昌勋开始除草的工作,一块土地并不是很大,但是这些土地都是属于高坡,不像平原一样平坦。所以除草时他们需要小心,站稳。不然就会滚落下去。
外婆提醒他要注意的细节,除草了,先把过于茂盛的草先割除,然后去根。去根是个体力活,因为没有田水的灌溉这里的土,又硬又僵。为了昌勋能更好的把握,外婆在他面前效仿了好几次。
几次看下来,昌勋已然觉得自己已经掌握精髓。胸有成竹的要施展一腔抱负。这除草其实并不难,昌勋也做的很好。他把身子弓了起来,用着镰刀和手里的劲,一割一拔。那些杂草丛生的土地在他手里渐渐变得有些模样。
开始还不觉得,时间慢慢的流逝时,烈阳也升了起来。在毫无遮蔽的情况下。昌勋已经汗流浃背,他的腰也因为长时间的弯曲也变得酸痛。他站起身来,用手敲敲背。他开始疲惫了。晃眼间他瞧见了自己除的草,除的歪歪扭扭的,好在还能看。他又看了看后排的外婆,外婆的除草速度很快,这会除了两排地了而且除的整洁又漂亮。昌勋回头又看了看自己的一排,心里有些膈应。他想外婆一定是认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者认为自己是个外人才开口教训自己。而外婆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将事情做的这么规整。
这样想来,他又在这里止步回头又把自己没有清理到的,进行再次清理。他又一次把身体弓了起来,头埋进自己除草的世界里。
他想要快一点,可是他一块草的根部就清除的不够干净,他又得重新在清除一次。
“不要急,慢慢来。”
外婆显然已经注意到他了。
“现在都是种给自己吃了,种植也不想以前那样大量。我们慢慢来。”
“好。”
昌勋安心了下来,想着自己怎么样也快不过孰能生巧。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滴落在土地里。他很努力的在适应,可安心不过半分,因为炎热就让他开始受不了。他也没办法开口,事情没有处理完,怎么能就此撤退呢?他强烈的说服者自己。
两人来来回回的除草。不知过了多久。
“外婆,昌勋哥?”
是蕊蕊的声音。
昌勋抬眼望去,白含蕊正从那满步树荫的石梯阶走上来。她穿了一身随意的短袖短裤,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整个人清爽的不得了。
她几步跑了上来,那石梯阶并是修盖整齐的,只是好几十块大石头堆砌而成,她跑的灵动,他还是为她捏了把汗,这路并像城里那么平顺,而且那石阶上还生了好些青苔。
手里领着的两个水壶,快临近他们土地时,昌勋止住了她,不准她到土地这边来。外婆差了话。
“昌勋,我们去阴凉处休息一下。”
有了外婆发话,三人在一个大树的石凳处坐下,没了烈日的炎烤。昌勋舒服了不少。一大口的冰水入口更是冰爽。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土地已经被他们清除的差不多,面貌也清晰了。满身疲惫的他,忽然间有了一种格外的成就感。他想除草完,在种下些东西,等那东西成熟了能食用了。一定会格外的清甜。不管种什么都会很清甜。这样想来他又有了一些期待。
白含蕊不懂的他的想法,只是坐在一旁。打量着昌勋和外婆,外婆一生习农物自然是习以为常了。而昌勋一身汗渍,如果做到半晚回去。被这炎热的天气烤着,怕是要发酸了。在A市的时候他何曾这样过。白含蕊不得不认为昌勋在强迫自己。她有点心疼他。她想如果不是要跟外婆住在一起的话,昌勋也不会这般牵强吧。
不过她的想法确实跟昌勋的风牛马不相及,虽然并没有接触太久但是他已经慢慢在喜欢上了农耕。
不久,这一大片的树荫下,又来了几户农民。他们大多数也是早早在这坡上农种了,到了这会临近中午日头最热的时候,他们也到这休息。跟昌勋她们不同,他们手里都带着水壶和食物,看起来她们是准备在这山坡上待到晚间了。
几户农民有的熟一点的,两三个在一块闲聊,休息。有的则一个随意吃了点东西就乘着大树的阴凉,随地而躺的休息了。昌勋也觉得身子乏力,学着老大哥的模样随地而倒。这一倒下去,身体有了承重点。疲惫感也微微减轻了。伴着偶尔来的微风,惬意的闭着眼慢慢的困意倒是来了。
白含蕊看见这一幕,先是吓了一跳。到哪里都讲究礼仪庄重的人,居然双手靠头的倒在大树下歇息。再仔细瞧瞧的时候,他的身姿随意,两腿相并脚掌外开,面部柔和,嘴角也是松散,全身散发出一种轻松惬意的状态。她也被他的神态所感染了,从他的角度看向那片土地,心底也升起一股美意。
忽然间她瞧见了一名女子,手里提着小竹篮,从另外一个坡道走上来,并没有到他们这个方向,而转向了更高处,白含蕊不自主的被她吸引了。在这炎热的坡地上,那样年轻的女子更像是一副少有的画意。没一会她挺在了一个高处。离的远,还是看到了一男子因为那女子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活。他们两人在一处阴凉处坐下,女子从竹篮里拿出了一件东西,大概是食物。男子与她并排而坐。
其实他们两人并没有做什么过于亲昵的动作,可简单的肢体动作当中白含蕊感受到了他们的甜蜜。在白含蕊的眼里认为他们一定是一对幸福的夫妻或者情侣。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状态白含蕊开始有了向往,她想如果她也能更昌勋哥过上这种生活,一定也会更加幸福。
于是她开始请教外婆,怎样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外婆对于她的请教颇有些意外,现在的人大多往外面走哪里有愿意回来的人?白含蕊是诚恳的,至于外婆问她‘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呢?’
白含蕊并不生气外婆的问题,而是外婆的话,让她突然有了一种这几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感觉很奇妙却让人神智一清,犹如被冷水浇头过了头一般快速的冷静下来。
外婆把她跟那个大山外的,几日前的生活联系到了一起。是呀?她要待多久呢?一辈吗?以前的生活就此抛弃掉真的是永不后悔的吗?自己可以做到那昌勋哥呢?他如此重视父母,自尊心如此高的人,他会甘心在这里一辈吗?
她的热情被自己的思考浇灭掉了,她开始愁苦了起来,甚至还有一种马上要向昌勋询问清楚的冲动。
“不管你待到什么时候,阿唔都会好好照顾你。”
外婆和她思路总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白含蕊又从愁苦中抽了出来,她跟外婆闲聊了起来。
“嗯,阿唔总是很照顾我。”
“你呀,我最担心了,那时候两三岁呀,你妈就把你丢在这,你也不哭不闹的。每天吃饭呀,就要吃七八顿,那时候在家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妈接走了你半年就瘦的哟……”
说到这里,外婆那双布满皱纹的脸有些哀伤了。
“外婆知道你又乖又懂事。”
“阿唔。”
白含蕊朝外婆靠近,轻轻的揽住她的手臂,整个人也靠在她身上。
“你妈她呀,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怪她的。我有阿唔疼。”
说是这样说,可一提到王艺,白含蕊还是不由自主的眉头下耷,嘴角微微苦笑。尽管内心毫无波澜可身体却依旧诚实。
“外婆要跟你说,这人呢一生,不要太刻意,所有的事情太刻意就会不如意,不如意人就会有怨气,怨气积攒多了日子就不好过了。你妈呢,从小要强。得不到的动脑子也要得到,一生都败在了刻意上面,明白?”
“哦哦。”
“哎,你呀,不知道你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说罢,外婆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就往前面并没有除完草的土地,白含蕊跟了上去两人并没有叫醒昌勋。
白含蕊学着外婆的样子除草,她向来喜欢花花草草对种植这块并不算一窍不通,所以这工作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太热而已。
“蕊蕊,受不了就回去吧。”
“不要,阿唔能做的,我也可以。”
“傻丫头。”
等昌勋醒来的时候,白含蕊正弓着背将土地里准备杂草收在一起。他几乎是跑的进了土地里,当着外婆的面他不敢失态,低低的问白含蕊。
“怎么不叫我?”
“你做了那么久,我做一些也没关系呀,而且你们刚刚已经除的几乎干净了。”
边说,白含蕊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她一会弓着身子,一会站起来,走向一边捡杂草。一会又弓下身子。昌勋就这样围着她,随着她的变化,他一会转身一会让步,一会压低了身姿靠近她。
“我是男人,你们这样我很尴尬。”
白含蕊受不了他,以前他那里会有着种状态对待她。所以她有点使坏的,故意转身的亲吻了他。
昌勋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吻,不明所以。愣在原地半响也不说话。白含蕊退开后故意式的笑话他。
“不就是想要我一个吻嘛。”
外婆瞧的一清二楚,神色异样的看了一眼昌勋。昌勋慌的一瞥辩证道。
“除草吧,除草。”
他的耳朵红的如同粉宝石一般。昌勋担忧着外婆会怎样看待他,会不会被认为是个轻浮浪子,不值得交往的人呢?他从前的人生经历,从未有过在长辈面前的失态,而他也被时刻要求着。所以当下他不得不猜想自己已经被外婆定义成了浪子,他甚至还想到今后外婆将一直持续的保持着他轻浮的印象。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外婆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年轻人之间的玩闹。那样的神色不过是被他们的大胆震惊到而已。没过多久外婆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两点,外婆要做午饭了。白含蕊不忍心外婆如此辛苦,便接手了下来。把外婆赶去休息。可是外婆那里是闲的住的,眼见不能煮饭了又来弄猪食。她把前几日挖的胡萝卜,地瓜,玉米,青菜还有一些谷物拿了出来,一一该切的切,该混的混。
昌勋从楼上下来,见到这一幕。他内心的澎湃又起来,他跃跃欲试的靠近外婆,请求她让他试试怎么养猪。外婆总是被他那副彬彬有礼的请教逗乐。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如此诚恳请教的事情。
她让他来切胡萝卜和地瓜。要切短切细最后拿来混谷物。外婆教他喂猪,将猪食用一个大勺子舀好,然后透过猪门的小孔倒进猪槽,边倒时边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猪就会过来吃了。
这猪圈只有一头大母猪,养的猪少又经常打扫,所以这猪圈并没有很大的味道。外婆跟昌勋说。喂猪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们吃的就给猪就行了。昌勋想起自家的马场,他们也喂马,但那时候昌勋几乎没动过手,眼里只瞧见过那马是草的。
“那我们吃的肉它也会吃吗?”
昌勋问外婆。
“嗯,一般都不喂肉。”
“外婆,你怎么只养一只猪呢?”
说到这里,外婆盯着那猪圈微微笑了。
“这只猪脾气大,夏天要洗澡,猪圈味道大了,要拱门,还会欺负其他的猪。”
“……”
“主要它年纪大了,我年纪也大了。”
昌勋看着外婆一半陷入阴暗处的脸一半明亮的脸,那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几乎布满的面部,只是有些浅有些深。那双已经不够明亮的眼睛慈祥的盯着正在进食的母猪。这一刻他懂得了外婆的孤寂,也是因为这只老伙计再,外婆的孤寂才不那么凄凉吧。它不仅仅是猪更是外婆的陪伴。
喂完猪后,昌勋把东西清洗完,一一放好,趁着明亮的阳光他仔细打量了这里的一切。已经半现代化的建筑风格和生活方式了。家里虽然不是最精美但是一切该有的生活配置一一齐全。上了屋顶巡视了这个村子一眼,能看见的都是已经半现代化了,只有少数的家庭还是原来的建筑。
吃完饭后,没什么事,外婆带着他们到处溜溜。这一溜昌勋才发现这村子其实还真挺好的,有两三家小卖部。村委会旁边还有一个卫生站。住食都很便利。(当然不能跟城市比了)
在路上还不时的遇见同村的老婆婆或者叔叔之类的。一见到他们就热情的不得了,说着就热情的要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客。他们不认识,只能打完招呼后,就看着外婆闲谈。一连好几位都是那般热情和真诚。
昌勋和白含蕊都有所动容,在撑死里生活着,别说一栋楼,同层楼的也不见的如此热情和真挚。如此想来还是村里好,这里的人朴素,真挚,热情让人舒心。
外婆一连着委婉拒绝着,并不是不喜欢哪家,只是他们并非外婆要好的亲戚,她并不想去麻烦他们。
走完大半个村后,外婆就带她们往回走。
“外婆,村子就这么大吗?”
“还有同村的却又离的太远,就没办法过去看了。就像徐婶婶家,从这过去还要在走接近二十分钟呢。”
一到家里,外婆就从家里翻出一些留下来的种子,说道明天去把那块土给种上东西。闻言昌勋就想着明日早起跟着外婆一起出去劳作。而白含蕊她也不是一个好吃懒作的人,自告奋勇的说着“以后大家的伙食都她包了吧。”
就这样,昌勋和白含蕊开始跟着外婆早起农耕物作。他们的劳作相对于真正靠农耕吃饭的人是轻松的。所以昌勋做起来虽然疲惫但很享受。外婆爱种东西,但每样东西种的不多,种类很多。久而久之昌勋发现这里的人因为土地的原因无法种植水稻,所以经常种植大量的土豆。而且吃土豆的花样也是繁多的。
从外婆的土地里,昌勋也常常挖一些土豆出来。也许是地理问题,他总觉得这里的土豆比以前吃过的格外香软甜粉。他特别喜欢就这样带皮洗一洗就丢在炉上烤,在烤之前,还会在炉灶上面放上隔火的铁片。烤好后轻轻的撕开皮,土地的香气就散发开来。想要撒上盐或者辣椒也行。直接吃也是非常美味。
日子的积累,昌勋越发爱上了这里。每日早起早睡,农耕物作,闲暇的时间就溜溜弯,逗逗邻居家的狗。没有吵闹也没有喧嚣更没有精神上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