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习武之人对剑和匕首所造成的创伤,可以一目了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提到匕首,芈玉蓉想起悦来客栈房门上所刻的字迹,那正是一柄匕首所刻,而且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她不敢出口,甚至已萌生出不敢往下想的念头。她暗自喘了几口气,不得不回忆当时的情景,想了很久,又觉得姜子瑜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和司空明无冤无仇,而且当时他也被苏星雨打晕,根本不可能划伤司空明。
来到屋内,司空明望着熟悉的一幕触景生情,不禁潸然泪下。
“师兄,那把震剑呢?”
“应该被打伤师父之人所盗。”
芈玉蓉沉吟道:“只要找到震剑就可以找到凶手。”
“王衍师徒的嫌疑最大。”
芈玉蓉痛心不已,所有人把矛头都指向王衍师徒,她和姜子瑜也是渐行渐远。
“王衍从思雪峰一路追杀,倘若不是一位头戴葫芦的老前辈救了我,恐怕……。”司空明长叹一声,接着道:“能伤我师父的人屈指可数,王衍师徒一定脱不了干系。”
她知道葫叟前辈已经死去,为了不刺激到司空明,选择隐瞒此事。沉思了半晌,道:“师叔为了救你才受的重伤,而姜子瑜很早就已经下了思雪峰,我们桃花谷又遭到魔界的攻击,依我看,这凶手十有八九是魔界中人。”
“玉蓉,我知道你对姜子瑜有好感,可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所蒙蔽,此人狼子野心,身上处处透着邪气,师兄劝你尽早醒来,免得痛苦一生。”
芈玉蓉面色红润,不止一人如此评价姜子瑜,回想起所发生的事情,内心也是惴惴不安,甚至起了一丝波动。
“玉蓉,我还是离开此处为妥,免得给桃花谷带来灾难。”
芈玉蓉本想开口挽留,可是他已经被逐出师门,只能目睹着苍凉的背影渐渐远去。她心中一热,高声喊道:“师兄保重,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司空明停在原地,双肩微微颤抖,头也未回道:“只要你相信我就已经足够了,名声我并不在乎。”
她轻轻咬着下唇:“师兄要时刻记住师叔的教诲,莫要遁入魔道。”
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司空明乃是顶立地的男儿,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全下人与我为敌,对我骂声一片,最起码还有一个人相信我,即便身死也当足矣。”
芈玉蓉望着他离去,心中忽然荡起一阵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神农谷内。
奇花争艳,鸟兽齐鸣。
姹紫嫣红的山花开满山头,一条瀑布飞流而下,发出气势磅礴的声响。瀑布旁一棵千年古松耸然而立,树身上刻影神农谷”三个大字。
瀑布下传来剑气破空之声。一位红衣似火的少女,以剑气对抗急泻的水流。
一只八哥飞落在古松之上,凝望着水潭中的少女,叫道:“楚楚,师父应该功成出关了。”
楚楚右手剑诀挥洒,踏剑飞上岸边,美丽的容颜缀满了水珠,曲线玲珑的娇躯若隐若现,瞧得八哥一阵哇哇乱剑
她满脸喜色,单手捉住八哥,怒道:“若是再胡袄,当心我把你羽毛拔光。”
八哥叫道:“丽妃娘娘饶命,奴才知错了。”
穿过芳香四溢的花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竹屋。门开时,苏星雨身躯疲倦,躺在榻上喘着粗气。
虞乔脸色红润,星目紧闭,均匀的呼吸令楚楚心中暗喜。
“师父,你怎么样了?”她迅速掏出一粒药丸给苏星雨服下。
“不碍事,他已经痊愈了,扶我去神农洞,七日之内莫要扰我。”
楚楚应了一声,黯然道:“弟子明日就要返回秦宫,没有人给师父护法,这怎么成?”
苏星雨无力笑道:“不必担心,神农洞外早已设下结界,就是仙魔到此也无法破去结界,至于这个人,把他一并带走吧!”
“师父,可是……。”楚楚脸色绯红,没有继续下去。
“他已洗经易髓忘掉所有事,包括曾经的恋人,亲人……。”
楚楚偷偷瞟向那张英俊的面孔,心跳骤然加速。
“傻孩子,这不正和你的心意么?”
楚楚眼圈红润,转过头洒下泪水,泣不成声道:“我已非清白之躯,如何配得上他?”
苏星雨怒道:“我是怎么教你的?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什么名节贞节统统都是放屁,你若是不爱他,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楚楚跪在地上,泣道:“师父,弟子知错了,我会把他带到秦宫。”
苏星雨望着远方,喃喃道:“当你的自卑变得强烈时,将没有勇气追逐真爱,最后的结局将是终老一生,为师帮你将他救活,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师父请,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星雨缓缓道:“从今以后,谁敢以世俗的眼光嘲笑你们,杀无赦。”
楚楚怔了怔,低声道:“弟子遵命。”
神农洞前百鸟齐鸣,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猪伏在地上,那两根长长的獠牙卷起,比普通野猪凶悍百倍,如雷的鼾声震得树叶微微作响。
八哥叫道:“封豨准是又祸害百姓了。”
原来这只巨大的野猪是上古凶兽之一的封豨,生性喜欢吃人,破坏房屋和庄家,曾经被后羿射杀。
“孽畜,告诉你很多次莫要吃人,为何屡教不改?”苏星雨掏出一枚铜钱,打得封豨吼声震,那满布凶光的眸子里居然变得很温顺,叫了几声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委屈。
楚楚狠狠瞪了八哥一眼。那八哥斜眼瞅到楚楚的眼神,站在枝头闭目假寐。
苏星雨道:“我入洞中闭关七日,这些日子你就守在这里,若是再敢祸害百姓,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封豨点着头,低低吼了一阵子,那凶恶的目光停留在八哥身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种到上来捉我。”八哥闭着眼睛气定神闲,完全没把封豨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