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
沈易寒松开手,扭头看向凌菲。
凌菲收回手,背在后面,不自觉的搓着:“我不怕。”
她回答时,正往大门的方向看,就怕沈国安还在外面吵。
沈易寒:“……”
走过来,亲昵的摸摸她的脑袋:“怂货。”
凌菲低着视线,眸光微闪,她抓着沈易寒的手,两手护住。
“沈易寒,你心里……”
她想问,“你心里真得开心吗?你这样做……”
但是,话没问出口,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顿了顿,凌菲抬起头:“其实,我挺理解你和沈家的矛盾,我和我爸妈曾经也一样,我……”
她深呼吸一口气,那是她不愿提及,甚至被看做是污点的事。
沈易寒看出了凌菲忽变的情绪,他抽回手,拥她入怀:“不用,回楼上吧。”
凌菲钻了出来,脸上多了股执拗。
“我。”
沈易寒一愣,见她的眼里似笑,但更像无奈。
“终归是要面对的,在别人面前,不如在你面前,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她这句话时,脸上好像有光,吸引得沈易寒的眼神挪不走,只能怔怔看她,看她散发出勾他心弦的样子。
沈易寒微微滚动着喉结:“好,你,我听着。”
凌菲:“我妈生前几个月,沉迷赌博。”
才刚开口,凌菲就没了勇气,她瞬间低下头,闪躲视线,故作轻松叹道:“赌博嘛,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旦走上这条路,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凌菲的眼神渐渐涣散,脑海里打砸吵骂的声音层层递进,母亲高空坠落的场景如同梦魇。
这时,身后缓缓搭上一只长臂,沈易寒把她抱进怀里,温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坚强一点。”
“嗯……”凌菲点着头,身体因为情绪的变化,微微抽搐着。
缓了好一阵,才又重新开口。
“因为赌博,家里的钱都被掏空了,我们欠了好多放债饶钱,我爸知道这件事,从外地赶回来,要和我妈离婚。”
“我不知道他们谈到什么程度,只听到楼下每都有人上门,那些人声音好大,都是来要债的,那个时候颜不到三岁,我怕她被吓到,带她一直躲在楼上。”
“再后来……”
凌菲拽着沈易寒的衣服,扑在他怀里,指尖泛白,眼眶通红。
“我妈被逼的跳楼,我才知道,我爸在几前就离开了,邻居他去筹钱了,我不知道真假,只是觉得,好像一夜之间,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话再不下去,泪腺像失去控制一般,沦为制造眼泪的机器。
凌菲泪流满面,哭湿了沈易寒胸前的衣服。
沈易寒的心深深刺痛着,他知道,她经历的,远比她描述的这几句要复杂,要可怕的多。
一个长年卧病宅家二十出头的女生,要得多无助,才会决心带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远离家乡去外地生活?
又得多艰难,才能走到今这一步?